老人很明顯一愣。

他既然和田子厚之間有著不小的香火情，自然也就明白田子厚這三個字在考古界代表著什麼。

而田子厚的弟子，最大的希望卻是在京都大學的考古系做一個旁聽生？

這怎麼聽怎麼感覺有些荒唐。

難道在考古界，有田子厚這樣一個天花板存在的師傅，還不夠？

「如果只是旁聽，我倒是可以打個招呼！」

老人看著眼前神色熱切的趙禦，心中沒來由的一動。

這個眼神，他太熟悉了。

四十年前，當他接到京都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眼神和趙禦幾乎一模一樣。

那是一種對夢想的渴求。

「得咧，多謝老爺子了！」

趙禦笑的臉上的褶子都皺起來了。

老人看著眼前這個笑成一朵狗尾巴花的年輕人，伸手從自己的筆記本上扯下一張紙，龍飛鳳舞的寫下一行字。

大概的意思，就是推薦趙禦去考古專業旁聽。

這玩意，八成就是通行證了。

不過……是不是太簡陋了一些？

拿著老頭遞過來的那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紙張，看著上面那一段字。

『現有唐安大學考古系在讀研究生趙禦，請求到考古專業進行旁聽，請予以資格，李曉文……』

看著上面潦草的字跡，趙禦覺得，自己要是拿著這東西去考古系，會不會被人一個大耳刮子給扇出來？

最起碼也給弄個機打的條.子啊！

「老爺子，您確定我拿著這東西去，不會被人暴打一頓？！」

趙禦拿著條.子，他覺得這老頭肯定是在消遣自己！

這是什麼地方？！

堂堂京都大學！

即便是弄個旁聽的名額，也沒這麼潦草的吧？

野雞大學都不敢這麼乾！

「放心好了！」

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趙禦，隨即說道：「我馬上要去備課了，你自己轉轉吧！」

「好！」

趙禦轉身對著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不是因為老者對趙禦開了方便之門，也不是因為田子厚和老者之間的香火恩怨。

而是對這個京都大學奇人的一種發自內心的尊重。

老頭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趙禦趕緊『滾蛋』。

趙禦拿著老頭給開的條.子，轉身離開了食堂。

「像，太像了……」

看著趙禦離開的背影，老人喃喃自語的說道。

只是片刻之後，老人看著靜靜的躺在自己掌心的那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鑰匙，卻再次皺起眉，看到趙禦離開的方向已經空無一人。

老人再次喃喃道：「不像，一點都不像啊……」

……

趙禦在京都大學逛盪了一下午，順便在詢問下找到了考古系所在的位置。

當他將手中那個看上去就很傻缺的條.子交給系主任的時候。

那看上去就不太好說話的系主任，立刻變了臉色。

二話不說，拿出一張明顯正規很多的介紹信，填上相關的信息，蓋上公章之後，就笑著讓趙禦去教導處辦理旁聽的學生證。

這一套下來，當趙禦將紅色的小本本拿到手裏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那老頭隨手扯下的那一張紙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拿著小紅本本，哼著輕快的小調，趙禦大搖大擺的出了京都大學的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