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璽夜咬著牙沒有說話，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眸中充滿痛色，死死的看著地上的男人。

他不明白，善良溫柔的媽媽，當初為什麼會嫁給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

「啊，你你你，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又給她買葯了？」

男人忽然看到了地上的藥包，彷彿瞬間受了刺激一般，猛地從地上跳起，面容猙獰的撲過去，對著地上的藥包就是一陣用力的踩踏。

「老子讓你買，讓你買，以後你買一次老子踩一次……」

「瘋子，你這個瘋子，給我滾開……」

楚璽夜紅著眼睛撲過去，狠狠的撞開男人，可終究遲了，他不久前才買的膠囊，全部都被踩破了，白色的粉末灑了一地。

他蹲下身體，悲涼的看著地上壞掉的藥粉，全身血液凝固，整個人都在發抖。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畜生不如的人啊？

「小兔崽子，老子再跟你說一遍，以後賺到的錢，不許給那個病鬼買葯，全部都要交給老子，不然老子就把你趕出家去，聽到了沒有？」

「老子賭博都沒錢，你卻拿著賺來的錢給這個病鬼買葯，你腦子壞掉了吧，這個病鬼啥也不能幹，還要人照顧，活著也只會連累拖累咱們，你給她買什麼葯啊，趁早讓她病死算了，也省得老子看著鬧心……」

踩毀了葯，男人終於暢快了，神色得意的坐在沙發上，對著楚璽夜一陣念叨。

這個小兔崽子，真是又蠢又愛跟他作對，如果不是看在他挺會賺錢的份上，哼，早就把他趕出家門了。

聽到他的話，楚璽夜眯著眸從地上起身，一雙烏黑的眼睛陰沉沉的看著他，看的男人無端端的升起一股寒意。

「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男人從沙發上起來，梗著脖子虛張聲勢，雖然他做出一副鎮定的模樣，但心中卻其實慌的一批。

這個小兔崽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再也不跟小時候那樣任由他拳打腳踢了，現在，他如果對小兔崽子動手，那麼，小兔崽子也不會對他手軟。

他現在都記得，上一次酒後打小兔崽子的時候，被他踹斷了兩根肋骨，如果不是那該死的病鬼攔著，估計小兔崽子那一次就要打死他了。

「啊……」

忽然，男人被狠狠的掀翻在地上，堅硬的拳頭如同雨點般，劈頭蓋臉的對著他砸下，痛的他嗷嗷尖叫起來，在地上用力的掙扎。

「小兔崽子，我是你老子，你連你老子都打，你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嗎……」

男人一邊掙扎，一邊慘叫，然，楚璽夜卻彷彿沒有聽到，依舊狠狠的將自己的拳頭砸下去，看那架勢，彷彿要將男人就這樣打死。

他早就打死這個不要臉的畜生了，只要這個畜生死了，他就可以解脫了。

「啊，病鬼，你還不快點讓小兔崽子住手？打死我，他可是會坐牢的，他死了，你看還有誰管你……」

男人抱著頭，看向不遠處受了驚不敢靠近，垂淚看著他們的女人，一臉痛苦的嘶吼。

女人被他的吼叫聲嚇了一跳，怔了怔後，小步走過去拉住楚璽夜的衣角，低低的哀求他。

「小夜，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要是真的不小心打死了他，媽媽以後該怎麼辦呀？小夜，你是媽媽唯一的依靠了，媽媽不能失去你，你不能出事……」

楚璽夜的拳頭停在了半空，女人的力氣並不大，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拉住他，他只是，不去忤逆她的話而已。

他用力吸著氣，讓自己暴戾的情緒稍微平靜了幾分，隨後，提著男人的領口，面容陰沉的警告男人。

「禽獸不如的東西，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打我媽媽了，也不許再弄壞我給媽媽買的葯，否則，即便是拚著坐牢，我也要殺了你。」

話落，他也不等男人反應，就狠狠的將他丟在地上，扶住身邊的女人。

「媽媽，我送你回房休息。」

將女人送回房，女人拉著他的手，悲傷的哭個不停。

「小夜，對不起，是媽無能，媽幫不了你，卻還要拖累你，對不起，對不起……」

楚璽夜抿著唇，搖了搖頭，「媽媽，不要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我。」

「小夜，要不你離開這個家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再管我了，你現在長大了，養活自己不成問題，不管走到哪裏，都會比這個家裏過的輕鬆快樂……」

女人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楚璽夜淡漠的打斷。

「媽媽，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我不會離開的，我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我小的時候，你把我撿回來養大，我現在長大了，也理應照顧你。」

他不是這對夫妻的親生孩子，他不記得自己的身世，隻記得他大概五六歲的時候，被人扔在了垃圾桶附近，被媽媽遇到後撿了回來。

媽媽身體不好，跟那禽獸不如的東西結婚多年也沒有生出他們自己的孩子，所以，把他當作親生的對待。

媽媽人很好，但是她的丈夫，卻吃喝嫖賭抽，樣樣都沾，不是好東西。

楚璽夜永遠都記得，自從到了這個家裏後，那男人三天兩頭的喝酒賭博，只要喝醉了、或者是輸錢心情不好了，回到家後，就會家暴他跟媽媽。

那時候，他跟媽媽總是鼻青臉腫，遍體傷痕，身上新傷替舊傷，從來沒有好過。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長大後，他力氣大了，也學會打架了，那男人打不過他後，他的日子，終於有所好轉。

然而，媽媽卻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他不在家，那男人就會逮著機會毒打她。

楚璽夜無數次想要殺死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但是，不行的，殺人償命，他放心不下媽媽。

誠如她所說，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了，所以，他不能出事。

離開？

確實，只要離開了這個家，他就解脫了，他曾經也想過離開，可是，他做不到那麼無情。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楚璽夜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倒在了硬硬的床上。

這樣該死的日子，何時才是個盡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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