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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雀》第八十章 得救
一時間,梁墨玨瞬時皺緊長眉,目光似刀一樣地在吳氏身上一剮,又看向了旁邊的馮平。

「誒誒誒!沒那回事!絕對沒那回事!」馮平是個機靈的主兒,這回一接收到梁墨玨的眼神,便知道他的心裡是誤會了,於是趕忙上前擺手,否認道:「我之前是讓這鴇母給我留著人的!我發誓!」

他這副急躁模樣,落在吳氏眼裡,更是滿頭霧水。

什麼事?什麼人?

吳氏一時也轉不過彎來,正在那細細想著,馮平上來便對她厲聲講道:「我離去前,不是讓你給我留著個姑娘嗎?那不就是新進芳春院的人麽?你這耳朵若是聽不懂話,便割了喂狗去!」

經馮平這一說,吳氏轉過彎來了,她一撫掌,訕笑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原來您說的是月白那丫頭啊!」

她為難地看著梁墨玨,講道:「不過那丫頭是幾日前才進芳春院的,我這邊還沒調教好呢,更何況……何況那不是……」

吳氏說話吞吞吐吐的,讓梁墨玨眉頭緊鎖,他沉著一雙眼睛,聲音低低地問道:「何況什麼?」

吳氏覷著他的臉色,心裡也直打鼓呢。

她還記得之前馮平離去前千叮囑萬囑咐的話,讓她好好留住月白,她原以為是馮平一個人要月白,沒想到竟然又帶了個梁三爺來?

依月白的性子,只怕是會血濺當場。

她是不在乎月白的性命的,只是她怕月白給梁墨玨尋了晦氣,到時候梁墨玨怪罪起芳春院,她可萬萬是承受不來的。

但在梁墨玨的眼神壓迫之下,吳氏低了低頭,隻好吞吞吐吐地講出來,「何況那人,是馮老闆定好的。若是您想和馮老闆一塊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如我先前說得,她還沒調教好,只怕給您找了晦氣……」

這一句話說得梁墨玨攥了拳頭,緊抿著唇,盯向馮平。

也說得馮平渾身毛都豎起來了。

她瞎說什麼呢!

「沒有的事!你可別聽這鴇母胡說!」馮平趕緊給自己證明清白,一疊聲地解釋道:「我只是讓這鴇母把月白留著,不讓別的雜七雜八的人碰了月白,可萬萬沒有那個想法吶三爺!」

三爺這稱呼一出,旁頭站著的瑾瑜目光一亮,她望向梁墨玨,如若這人是梁三爺,那月白不就有救了?

「夠了,我就要見她,帶路吧。」梁墨玨聽得他們辯論,隻覺耳中嘈雜,不願再聽。但他也信任馮平,馮平既說了將月白留住,那月白現在該是安好無恙的。

他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大半。

吳氏都被他們說蒙圈了,心中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這回聽見梁墨玨的話,也趕緊點頭,諂媚地就上前道:「您隨我來,隨我來。」

關著月白的房間在三樓的一角,吳氏在前頭帶路,後頭跟著梁墨玨一眾人等。

她邊帶路,邊對梁墨玨道:「這月白啊,可是我新買的姑娘,雖說是沒調教好吧,可是那張臉可是一等一的漂亮,我打她哪兒都沒動她的臉,保準三爺您會喜歡!還有吶……」

她殷勤地想討好梁墨玨,而梁墨玨卻自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吳氏也就漸漸沒有話可說了。

所幸三樓不遠,又走了幾步路,吳氏將梁墨玨帶到一間房間前,笑道:「就是這了!」

梁墨玨停住腳步,立在房間門口,隱隱約約還能嗅到一股香味,他眉心一跳,想到月白如今就在裡面,就心跳如擂。

她失蹤後,每夜的夢裡都是她的身影。

如今終於能見到她了……

梁墨玨看著那扇門,一動不動,眸色複雜。

「三爺,我來給您開門!」吳氏趕緊把門口的鎖給取了,她是怕月白又想什麼辦法跑出來,特地掛上去的鎖。

緊接著,她推開了房門。

梁墨玨在房門打開的第一刻就踏入了房間,他向前走了幾步,往右看,一道珠簾隔斷了內外室,而在內室的一張拔步床上,正躺著一個人影。

看見那道人影時,梁墨玨的心猛然一跳,他不需要去再確認,就能確定床上躺著的人是月白。

「出去。」他壓低了聲音,抬手示意身後跟來的人都退下。

隨著一聲吱呀的關門聲,這個房間裡,就剩下了梁墨玨和月白兩個人。

梁墨玨瞬時就向右走去。

月白躺在床上,她手腳都被吳氏命人綁了個嚴實,在吳氏開門的時候,她就聽到聲響了。

馮老闆來了嗎?

月白想到他,心中就生寒,隨著腳步聲將近,月白的心更是怦怦直跳,她使勁地往旁邊滾,想要逃離,可根本無濟於事。

怎麼辦……

怎麼辦……

她不要接客!

月白急得眼淚直流,蒙住眼睛的巾子也被眼淚浸濕了,她嘴裡被塞著巾子,說不了話,卻還是發出唔唔的聲音,希望馮平能夠放過她。

直到那腳步終於來到了她的床前,她掙扎得更厲害了。

梁墨玨看到床上被捆著的月白時,一時眸色都深了。

不知誰給她穿上的紗質的白色衣裙,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她的小衫,以及……

梁墨玨看著她手臂上、脖子後面的鮮紅傷痕,還有她被捆住的手腳,整個人都愣了一瞬。

接著他就馬上去幫忙解月白手腳上的麻繩,可沒想到剛碰到月白的手時,她就用盡全身力氣向他一撞!

梁墨玨預料不及,被撞得往後退了兩步。

月白也從床上滾落,疼得她悶哼一聲。

「別怕。」月白再地上掙扎著,像一尾落在乾地上的魚一樣,落入梁墨玨眼中,他的心頭一時如同被針扎了似的。怕她會受傷,梁墨玨趕緊上前想要扶起月白,可又被她掙扎著躲過。

月白精神緊繃著,一時間也沒聽出來那是梁墨玨的聲音,她生怕被她認成是馮平的梁墨玨會碰到她,於是一個勁地往後縮,直到脊背抵上了床沿,她才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唔唔!唔唔!」她瘋了一樣地搖著頭,眼淚順著巾子不停落下,讓梁墨玨看了心中生生的疼。

他一把抱住了月白!

「是我,月白。是我。」

梁墨玨緊緊地把月白抱在了懷中,他一隻手輕柔地安撫著月白的腦袋,語氣中滿是溫柔,「我來了,別害怕。」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原本在不停掙扎的月白倏而停住了動作,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三爺?

三爺的聲音?!

「唔、唔唔!?」月白的頭擱在梁墨玨的脖頸處,她安靜了下來,不可置信。

努力地嗅了嗅,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梁墨玨房中的白梅熏香。

梁墨玨放開了她,接著將她口中和眼上的巾子全都拿下,第一眼,他就看見了月白含著淚水的眼睛。

「三……三爺?」她顫抖著聲音,試探性地問道。

「是我,月白。」梁墨玨撫著月白的臉,伸指將她臉側凌亂的頭髮捋了上去,他和月白四目相對,原本還沉如深水的眸中此時儘是溫和,他對月白彎了彎唇,輕聲說道:「我來找你了,別怕。」

月白的腦子此時還是懵懵的,她這幾日在芳春院中做的夢,也大多都是夢見梁墨玨。

此時此刻竟然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眨了眨眼睛,有幾分不敢相信,「三爺……真的是你嗎?你來救我了嗎?」她感受到臉上有股涼意,是梁墨玨佩戴的扳指。

見到她這副模樣,梁墨玨心上酸澀,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他低頭幫月白解開的繩索,又一把將她用力地抱緊。

「我來晚了,對不住……」他低聲在月白耳邊道,語氣中是滿滿的抱歉和心疼。

直到這時候,月白才敢相信,真的是梁墨玨來救她了。

她喉嚨一哽,直接抱住了梁墨玨,這幾日的委屈和所受的煎熬湧上了心頭,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她哭得抽抽噎噎的,「三爺,你怎麼才來……我、我真的好害怕……」

她已然忘記了主僕之間的分寸,一個勁地抱住梁墨玨,像是怕他隨時都會消失一樣,哭著說道:「三爺、我真的好害怕……」

看見這樣的月白,梁墨玨的心中只有心疼,若不是今夜馮平見到她,那會怎麼樣?

他不敢再想。

「我就知道,三爺會來救我的……」月白抱緊了梁墨玨,抽抽噎噎的,有幾分小女兒的埋怨,「可是我等了好久……」

所有的委屈都被訴說出來,梁墨玨任由著她抱住自己,閉了閉眼睛,輕聲認錯,「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及時找到你。月白,對不住……」

月白抱著梁墨玨哭了好一會兒,梁墨玨也任由著她。直到她哭得累了,才脫離了梁墨玨的懷抱,擦了擦眼淚,對著他講:「我還以為是場夢,我失禮了……」她伸手擦了擦淚珠,手腕上帶著紅痕,梁墨玨看了,隻覺得十分的刺目。

「我這幾日,每晚都夢見三爺來救我,可每每醒來,卻發現自個兒還在這裡……我實在是害怕……」月白眨眨眼,眼淚隨即又落下,她心裡難受,如今見到了梁墨玨,就全部都吐露出來了,她抽了抽鼻子,又問梁墨玨,「三爺,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是馮老闆嗎?」

她的眼淚就好像一把把的尖刀,每一把都落在了梁墨玨的心頭,饒是他平日裡再涼薄,如今心頭挨了月白的淚,也難受得很。

聽見月白的話時,他點了點頭,並伸手擦去她眼下的淚,慢聲道:「是馮平。馮平來府裡,告訴我在芳春院見到了你,我便趕過來了。」

芳春院三字入耳,月白瑟縮了下,她目光躲閃,說道:「三爺……我進了芳春院,你、你會不會不帶我回府?」

梁墨玨一愣,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道:「月白,無論你淪落到哪兒,你都是我身邊的月白,都是要和我回梁府的。」

得了梁墨玨這話,月白一直惴惴不安的心這才算是落下,她最害怕的就是梁墨玨會嫌棄她。若是連梁墨玨都不肯要她,那這偌大的京都,她又有何處可去呢?

「嗯……謝謝三爺。」她的眉眼間帶淚,但又因為梁墨玨的話欣喜起來,看著格外的楚楚動人。

「對了,馮平告訴過我,你尋過短見。」梁墨玨看著月白的臉,他這才有時間細細的打量,才發現她的臉色難看的緊,像是一張白紙。

他伸手抬起月白的下巴,在她脖頸處仔細一察,果真看見了上頭的青紫吊痕,看起來格外嚇人。

見梁墨玨已經知道了自己上吊的事,月白低下頭,往後退了退,語氣委屈,「我當時想著,若是教我受辱,倒還不如一繩子弔死,留個清白身……我以為我是等不到三爺的……」

她前頭的話讓梁墨玨聽了直皺眉,可後半句話又讓他軟下心來。

嘆了口氣,梁墨玨撫上她的臉,「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若他能早一點找到她,她也不用吃這苦。

梁墨玨的語氣裡是十足十的愧疚,倒讓如今已經平復下來的月白有點不好意思了。

「對了,三爺……」她見到梁墨玨,好似有了靠山一樣。而現在,她又想到了吳氏那張令人可憎的面目來,問道:「你把我從那個吳、吳媽媽手上買下來了嗎?」

談到吳氏,梁墨玨原本溫和的語氣頓時冷硬了下來,他說道:「她買你,本就是不合法條的事。我要帶你走,無需經過她。」

他對吳氏,可以說原先的厭惡只有五分,可當他看到月白時,那些厭惡已經是滿了十分。

他清楚這些煙花之地的鴇母都是如何調教人的,因此,他恨不能將吳氏抽骨扒皮,讓她也一嘗月白的痛。

「噢……」月白聽明白了梁墨玨的意思,愈發安心,她咽了口唾沫,現在的她隻想快點逃離出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梁墨玨,輕聲問道:「三爺,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府?」

月白是一刻都不想在芳春院多待的了。

明白她的心思,梁墨玨安撫似的摸了摸她腦袋,「你先在這待會兒,我去處理芳春院的事。今晚我們就回去。」講完,他又對著門外叫道:「墨瑤,進來。」

墨瑤是一直都等候在門外的,她這幾日也因為月白的事有些許心焦,如今月白尋覓到了,她也想來幫上忙。

聽到梁墨玨的聲音,她連忙應了一聲後就推門而入,剛進去,就把門關上,隔絕外頭人的視線。

「哥……月白!」梁墨瑤走進內室,看清了月白的狼狽模樣,馬上蹙緊了眉,快步上前,「你這是……她們竟然這樣對你!」

在來的路上,她知道了芳春院是什麼地方,也為月白擔憂。

可沒想到,月白竟然處處是傷,沒一處皮肉是好的。

「你在這幫著月白,我先去處理事情。」梁墨玨看見妹妹進來,遂起了身,將月白交入梁墨瑤手裡後,才放心走出了門。

他剛一出門,吳氏就越過旁邊走了上去,她有幾分小心翼翼地問道:「三爺,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她今兒個命人把月白綁了個嚴嚴實實的,按理來說應該不會給人找不快。

可看見梁墨玨這沉著一張臉的樣子,她心裡就直犯嘀咕。

明明是點著名要月白,如今才半個鐘的時間就出來,還叫了人進去,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月白伺候不好?

吳氏心裡打起鼓,她賠著笑講:「三爺,若是月白伺候的您不好,那我這芳春院裡還有別的姑娘,您隨我下去看看?」

這好不容易來了個財神爺,她可不能白白放過。

「三爺……若是月白那死丫頭惹您生氣了,我現在就進去教訓她,叫她給您道歉!」吳氏心裡推敲來推敲去,最後這樣說道。

而這句話,成功讓原本準備下樓的梁墨玨停住腳步,他偏過頭看吳氏,一雙眼睛黑沉沉的,「你打算怎麼教訓她?」

聽這意思,看來就是月白惹得他不快了!

這死丫頭,竟然得罪了梁三爺,看回頭不打死她!

吳氏心中暗暗罵道,也停下腳來,說:「那死丫頭一進來就不服管教,如今又讓您不開心,我必定是要狠狠鞭她一頓,為三爺出氣,順便也讓她長長記性。」

她刻意將話往嚴重了說,想讓梁墨玨消消氣。

梁墨玨盯著她,眸色翻湧,繼而怒極反笑,「你這張嘴,若是不會說話,便不用說了。小懷,教教她。」

旁邊的小懷明白了梁墨玨意思,加上和月白本就關係好,剛剛吳氏說話的時候他便心裡不喜,如今得了機會,直接就是一耳光摑了上去!

啪的一聲,響亮得很。

吳氏臉都被打偏了,小懷使了大力,她的嘴角剎時就流下一道血痕。

她整個人都被這巴掌摑懵了。

「三、三爺……」吳氏蒙了圈,看向梁墨玨神色不驚的臉,叫喚道。

梁墨玨卻是蹙著眉往前走,並吩咐,「把她給我帶下來。」

兩個他帶來的人立刻押住了吳氏,跟在他身後,一塊往下走。

吳氏被這麼一押,心裡頓時慌亂的不得了,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隻喊道:「梁三爺,我這是做錯了什麼,您要押著我吶?哎,若是因為月白,我現在就回去當著您的面打她一頓,讓您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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