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們被一針見血地說到了痛處，居然都不敢反駁。

蕭鳴也知道，如果非要按照規矩來，這些長老都該廢除。

但是此時，廢除長老無疑是不明智的選擇，讓他們繼續留在長老閣，反而會讓他們更加的忠心。

徐長老看著蕭鳴煞有介事的樣子，真是忍不住偷笑，也許這一天，他也想到了罷。

隨著時間的流逝，日月碧雲宗也在一天天地變得更加美好，那些原本屬於凌長老的勢力，也早已不復存在，樓主們沒有了後台，正逐漸回歸最初的樣子。

……

八個月後。

蕭鳴站在凌霄閣門前的高樓處，俯瞰著整個日月碧雲宗，心事重重。

這八個月以來，日月碧雲宗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十二樓，沒有了後台的樓主們，更加地開始替弟子們著想。

長老閣也由於蕭鳴的加入，再一次變成了人心向善的長老閣，長老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日月碧雲宗越來越好。

而蕭鳴也在這最後的八個月裡閉關修鍊了一陣子，很顯然到了門檻，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到大乘之境，也許真如聖宗主所說，他必須要獵殺一位大乘之境的強者來突破極限嗎？

但是現在，他要離開了，和白仙兒等人約定的五年之約，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整整看了一個時辰，蕭鳴將他第一天進入日月碧雲宗發生的事情都回憶了一遍，有興奮，有淚水，有惆悵，還有永遠都放不下的人。

良久，蕭鳴回頭走進了凌霄閣。

宗主盤坐在圓蒲上，慢慢地睜開眼睛道：「要離開了嗎？」

「沒錯，宗主，五年之約馬上就要到了，但是我得提前離開，因為我有一件事情要辦。」蕭鳴嚴肅道。

宗主笑道：「去殺了松布贊？」

「對，我必須殺了松布贊，為諸天令死去的強者們報仇，給他們一個交代，我還要救出絕冥和夜月，血洗鬼島，就在幾天之後！」蕭鳴意氣風發道。

「你有你的道路，我不會阻止，但是松布贊的強大甚至要超過凌長老，需不需要派兩位樓主去幫助你？」宗主淡然道。

「不需要了，我想要突破，就必須要有一個跳板，松布贊就是最好的目標！還有，我想拜託宗主一件事！」蕭鳴冷靜道。

「但說無妨。」

「我就這樣離開的話，定會有很多風言風語，宗主可以昭告全宗，讓我去執行一個長久的任務，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不知宗主願意否？」蕭鳴略帶些祈求。

宗主當即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鬼點子還挺多，沒問題！不過呢，我也有一個請求！」

「宗主說便是了，一來一回，咱們兩不相欠！」蕭鳴鬼精鬼精的。

「琉璃涉世未深，需要磨練，你若是方便的話，將她帶走吧。」宗主很認真地說道。

「啥……啥？」

蕭鳴沒想到是這個，父親對女兒就是這樣的關懷嗎？

不過，蕭鳴還是道：「我既然答應了宗主，自當不會推辭，但是此事還要看琉璃的，她若是不想去，請恕我愛莫能助！」

「好，去吧，去和你曾經的月缺樓道別吧。」宗主揮著拂塵，然後又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蕭鳴退出了凌霄閣，轉而往月缺樓而去。

……

月缺樓。

江琉璃當樓主已經八個月了，她漸漸地習慣了自己的身份，但她還是跟蕭鳴以及尹華陽一樣，從來不對弟子們指點。

傍晚，江琉璃在一樓和弟子們一起修鍊，忽然門口被一個身影給堵住了。

所有人都欣喜地看了過去。

「嗨，王長老怎麼有雅興光顧月缺樓了？」鄭原打趣道。

蕭鳴也沒有長老的架子，道：「唔……我可能要離開了。」

「離開？」

弟子們瞬間啞然。

「對，宗主讓我去執行一個任務，可能需要很久很久，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能夠回來。」蕭鳴淺淺地笑道。

「這……你才剛當上長老，宗主就給你一個這種任務？」呂發都替蕭鳴感到不值。

「沒事，為了日月碧雲宗，我心甘情願！」蕭鳴笑了笑。

暮雪看出了蕭鳴話中有話，她道：「你不會回來了，對嗎？」

沉默了半晌，蕭鳴道：「我會。」

「那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

氣氛瞬間就變得十分壓抑，江琉璃眼眶子都泛紅了，有點不能接受。

暮雪推了推江琉璃道：「去吧，告別的話語還是你們兩個去說吧。」

就這樣，江琉璃和蕭鳴並肩漫步在山頭，一言不發，火紅色的夕陽照射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蕭鳴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他的離開有點太擅自主張了。

末的，江琉璃道：「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蕭鳴一怔，他以為江琉璃要哭鬧著上吊的，怎麼忽然這麼成熟了？

「我會的。」蕭鳴看著天邊的夕陽，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傍晚的夕陽是最美好的。」江琉璃迎向了夕陽，為了不讓蕭鳴看出她已經泛紅的眼眶。

「琉璃，你跟我走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帶著你。」蕭鳴默默地問道。

江琉璃獃獃地轉過頭來，看著蕭鳴笑道：「如果之前的話，我一定會跟你走的，可是現在不行了。」

「為什麼？」

「因為我是月缺樓的樓主，我有著更加重要的責任，等你下次回來之時，我會讓你看見的，你最想見到的月缺樓，尹樓主最想見到的月缺樓！所以，我們要一起努力，為了共同見證那一天的到來！」

江琉璃說完，一頭扎進了蕭鳴的懷裏。

蕭鳴猝不及防，但他還是抱著江琉璃道：「嗯，一起見證。」

「要回來啊，一定要回來啊！」

蕭鳴聽著，鼻子裏酸酸的，而他已經感覺到溫熱的胸膛，胸口的衣服已經濕潤了。

……

夜裏，蕭鳴站在宗門口最後一眼看了看日月碧雲宗，這個地方，承載了他太多的美好回憶。

「去吧，南鳴王，希望有一天，我能夠再次聽見屬於你的傳說！」

只有宗主一人送別，有些悲愴。

蕭鳴鄭重地朝宗主鞠了一躬道：「宗主，千言萬語，訴說不盡，蕭鳴走了，他日，有緣再見！」

說罷，蕭鳴縱身飛了出去。

身後的日月碧雲宗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