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凈正在廚房考慮晚餐吃什麼好，她娘親就進屋來詢問，「兒啊，劉三說是你要做一個爐灶的，咱們家裡灶台這麼多都不夠你使用了？」

看著面前的三灶台，清凈吐了吐舌頭，「娘，室外的那個爐灶確切來說是土窯啊，用於烘烤用的。」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了，大周這個時候是還沒有玉米和地瓜的，可惜了，不然可以吃烤地瓜的。

要是她有自己的海船了，第一件事就是出外尋找玉米土豆地瓜辣椒和番茄……

許季氏不知女兒已經神遊九天，問她，「這烘烤不就是放在鍋蓋上就可以了，何必再花錢建個烤窯呢？」

清凈終於意識到，她說到烘烤，大家下意識的都會認為是烤干物品，並沒有烤食物的概念。

她於是給詳細解釋了一番，「就相當於將饅頭給烘乾，吃起來的口感和蒸出來的相當不一樣。」

跟著過來的許山夏聽到女兒的描述，有點瞭然，「你是看到書上說的吧，塞外那邊的胡人會烤餅，我們都叫做胡餅，鎮上也有賣的，要想吃，爹明天去買些回來。」

胡餅便是饢，清凈前世記憶是吃過這種的，確實好吃，不過和麵包的口感有差別，麵包入口更鬆軟。

許季氏還是不懂，「這胡人烤餅好像不是用的土窯？」

清凈哎呀一聲，「娘，您提醒了我，鎮上胡人烤肉是用的鐵具，咱們也去定製一份，冬天吃燒烤正好。」

許季氏和丈夫面面相覷，不知為什麼女兒的思路如此的跳脫。她板著一張臉拒絕了，「你臉上的傷口，大夫說了要吃清淡的才行，胡人的烤肉聞著是香，可上面的香料放太多了，娘不放心。」

一句話直接澆滅了清凈腦中吃燒烤吃火鍋的畫面。

「哎，我這傷口什麼時候能好。」清凈嘟嚷了一句，返回廚房去蒸飯。

夫妻倆到底沒有拒絕清凈起室外爐灶的想法，錢也是許山夏給結算的。

等待室外爐灶乾透的時間段，清凈已經畫完四書四經，除了一本《周易》要等陳用九回來問過再來考慮如何畫。

而楊小雅也打算開啟她事業的第二階段，製作絨絹花。

先前的胭脂鋪子，清凈佔了有三成，這次清凈直接明說了，「我的目標就只有當酒商，胭脂那是個意外，這次的頭花，你要自個兒去嘗試，我不打算摻和了。」

對於清凈的話，楊小雅多有疑惑，「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的腦袋磕傷了，有錢為何不掙呢？」

清凈搖了搖頭，「我的目標是成為大周第一酒商，在沒達到目標之前，不喜歡三心二意。」

「……」

楊小雅確定好友的腦袋確實磕壞了。

「大周第一酒商我是不知道有誰，但益州第一鹽商我是知道的，省城的李家，人稱李半城，清凈你要成為大周第一酒商，首先就要越過這李半城。」

她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好友多少年後才能賺到半座城的錢。

嘆了一口氣，「恐怕到時咱們倆都老了，兒孫滿堂，賺再多的錢也只能留給兒孫了。」

聽得清凈直接翻了個白眼，她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下步驟。

「明年我的莊子要起釀酒坊，夏秋釀葡萄酒，之後用貨船拉到嶺南一帶的港口去賣。」

楊小雅直接愣住了，「港口？」

「是的，南粵和溫陵，海外的商人遍布在這兩個港口，順口一提，陳家的貨船來自溫陵製造。」

離得太遠的地方，楊小雅是聽都沒聽過，但不妨礙她崇拜自己的好友，「太厲害了，清凈你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的！」

清凈心裡嘀咕，當然是靠著前世的信息，大周既然奉讀的是四書五經，歷史走向先不說，地理該是沒有相差太多的。

即使她到現在還未看過大周地理志，憑著推測，也能猜的七七八八，她作為商人最大的優勢，便是對各個貿易港口如數家珍。

經過一番交談後，楊小雅決定了，「絨絹花我要試著去做，剛好趁著冬季婦人們都窩在家裡，哈哈，天助我也。」

清凈問她，「一開始你打算做什麼樣的款式？」

三市街的花市賣的多是花的造型，倘若楊小雅的頭花要賣得好，勢必要有讓人眼前一亮的特徵才行，而且成本不可太高，因為定位人群是十裡八鄉的小娘子和婦人。

「自然是牡丹花，桃花杏花，玫瑰花，我會將自己記住的花型給做出來的。」

一聽是這麼常見的花，清凈並不覺得有什麼優勢，「小雅，我覺得你目前缺的是創意，就是你得製作一款別人喜歡又從未見過的頭花才行。」

「可我看縣城賣的絨絹花就屬這些花樣最多。」

清凈細細給她解釋了，「三市街的花市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深入洛江縣女子的內心，只要一想到買頭花必定想到花市，你剛接觸這行業，無名無姓，若不抓人眼球，怎麼拚得過百年老字號？」

楊小雅瞬間有點退縮，「要不，我再考慮考慮。」

清凈便建議她，「你先畫出個五十種花樣來，做到心裡有底，覺得可以長久做下去，再來談開始。」

自從清凈做出了鵝毛筆來，楊小雅就再也沒為寫字發愁過，她用鵝毛筆寫字比她哥寫得還快，這給了楊小雅莫大的信心，現在一天不寫幾個鵝毛筆字，心裡就不痛快。

「行，等我回去琢磨琢磨，五十種花樣對我來說，不是大事。」

清凈笑而不語。

三天后，楊小雅哭喪著一張臉，悶悶不樂開口，「我腦中有千百種花樣，但當我畫出來後，這個不滿意那個太俗氣，怎麼辦，我到現在隻畫出三種花樣來。」

清凈拿過一看，心裡嘆了口氣，「你這三種花樣，仿的還是三市街的款式，沒有自己的特點。」

想了想，拿出自己畫的簡筆畫給楊小雅做參考，「這裡面的每個小人物看起來皆不一樣，你能感受出區別來麽？」

楊小雅點點頭，「當然可以啦，他們的眼睛都不一樣，很好區分開來的。」

說完，她突然意識到什麼，拿回自己畫的花樣稿，仔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