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雪說哭就哭的本事，清凈看了也是自嘆不如，「比我還強悍，這女子到現代，是演員的料子。」

她打開了門，示意她進屋，「你站在門口哭，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太冤枉了。」

柳曼雪眼裏的委屈就要傾瀉而出，「你就是欺負我。」

清凈白了她一眼，威脅道：「屋裏可是有三個考生，你哭哭啼啼算什麼本事，平白惹人不快，考生壓力大過天，也不見他們哭過。」

柳曼雪連忙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淚，抬腳往屋裏進，清凈招來看戲的小二，「給這位姑娘備一副碗筷。」

「好嘞，姑娘稍等，馬上就來。」

清凈回到位置上，發現柳曼雪佔了自己原先的位置，真是無語到就差舉頭望明月了。

她趕柳曼雪坐到其他位置去，「從沒見過臉皮比我厚的，今天也算是長見識了。」

許清泉直接笑了出來，「妹妹，你自得其樂的本事是在座最強的。」

楊子仁甚是同意。

柳曼雪坐到陳用九另一邊，剛好是和許清泉他們相對，她被清凈落面子，心裏不痛快，抬頭就要控訴，哪知對面的男子風度翩翩笑容純粹，竟然是俊美到她都要看癡了。

「你，你叫什麼名字，長得也很好看。」

許清泉：「……」

清凈看到被調戲的兄長，直接捂著肚子笑了出來，她實在佩服柳曼雪，「我親哥噢，酒會那天就站我旁邊。」

柳曼雪眉頭微蹙，努力回想了當時的場景，「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只不過當時她滿眼裏只有陳二表哥，自然是無視了其他人的存在。

她見對面男子不回答，便轉頭問隔了個位置的許清凈，「你親哥叫什麼名字呀？」

清凈嘴角直抽，她可不想自家兄長有這麼個「花癡」跟著，明顯就不想回答。

楊子仁趕緊來救場。

他問柳曼雪，「你都評價了他們兩人的長相，也說說我唄。」

完全是看好戲不當真的態度。

柳曼雪仔細看了一遍楊子仁的長相，認真說道：「他們二人比你好看。」

楊子仁：「……」

清凈哈哈大笑。

楊子仁對自己的外貌十分自信，自然不會將柳曼雪的話當真，他娘親是村裏一枝花，他爹是村裏有名的俊小夥，他再怎樣都不會寒磣到哪裏去。

朝著柳曼雪敷衍點頭，「是是，你說的極是。」

看出了他不信的態度，柳曼雪不樂意了，嘟著嘴，喃喃自語，「這人臉皮最厚。」

被楊子仁打岔，柳曼雪便忘了追問許清泉的名字，她拿到碗筷開始跟著吃飯。

吃到一半，清凈問她：「你自己一個人過來酒樓，家人都不擔心的麽？」

柳家的人心未免過大了。

柳曼雪鄙視了一眼，「肯定不是，我同堂哥堂姐一起來的。」

也就是看到了陳用九在這個包間，她便跟著過來。

陳用九示意清凈專心吃飯，柳曼雪心裏又開始委屈了。

幾個男的擔心柳曼雪說話沒邊沒際，也不敢再吭聲，一頓飯安安靜靜吃到結束。

清凈本來想要陪陳用九逛逛的，但身邊跟著一個柳曼雪，她著實不習慣，只能遺憾放棄。

「我在府城待到月底，到時和你們一同回去。」

府試考三場，十來天左右就能結束，清凈想著難得來一趟，就陪他們到底。

許清泉倒是搖頭拒絕，「你一個女孩子在外不安全，還是先回三元村去等消息。」

楊子仁也勸她，「是啊，清凈你看到那個柳曼雪沒，身邊其實是有跟著丫鬟和小廝的，你以後也該如此，等我回去也給小雅提個醒，女孩子出門還是得有人陪同才行。」

「我有吳叔的小廝，不必擔心。」

吳高山可是能弄到火藥的人，他身邊的小廝肯定有保命手段。

一直沉默的陳用九突兀地開口，「你回去找先前的那個孩子，說是我吩咐的，讓他當你的小廝。」

「啊？黑瘦小孩麽，看他胳膊比不過我。」

不要到時輪到她來保護他吧。

她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陳用九好笑道：「他從小混跡於市井，人機靈。」

清凈頓時瞭然，「可他若是不願意怎麼辦，我總不能強迫他來當小廝吧。」

陳用九讓她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他本就想當我書童，只不過我這裏有劉婆他們照顧，暫時不需要。你到時可以給他取個名字。」

都這樣說了，清凈也不好一味拒絕，點頭謝過他的提醒。

清凈答應他們會早點回去，但實際上，她偷偷待到了二十二號，府試第一場放榜的日子，劉婆知道他們三人的座位號，給清凈透露道：

「三人都上榜，名次挺高的。」具體如何排名，劉婆並沒有說，因為還有兩場，最後的排名要依據後兩場的表現。

不管如何，第一場通過了，意味著通往院試的資格證拿到了。

清凈得了一個定心丸，坐著陳家的貨船回了三元村。

和她一同回來的，還有吳高山的一個小廝，這次去了三個小廝，兩個留在雪醅酒坊進行改造，這一個主要是保護清凈安全回程。

吳高山同樣建議她買個丫鬟，最好是會點手腳功夫的，可惜人才難找，清凈尋了一遍洛江縣的牙行都沒有符合心意的。

「若是相信吳某，到時替你留心幾個。」

清凈自然是樂意，吳高山是和陳用九相熟的，肯定不會坑她。

她一回家就將三個考生上榜的好消息透露給家裏人知道，吃了清凈的定心丸，壓在三家頭上的大石頭頓時落下，眾人又開始恢復往常的生活，不必日夜煎熬等消息。

四月二十五這天，清凈去了一趟洛江縣飲食行，詢問她的麵包蛋糕鋪子是要入他們行還是要入糕點行。

飲食行的行頭看了她帶來的食品描述，再試吃了一遍，最後考慮到對方已經入了酒行，便委婉推薦她，「許姑娘可以往糕點行業一試，這行賺頭更多。」

得了，這是將她這個燙手山芋給推開了。

清凈好氣又好笑，「大周獨此一家呢，你們這是沒有眼光。」

然後，她找到了糕點行業的行頭，說來也是緣分，這位胖胖的蔡行頭竟然是錢員外的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