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所謂的剁椒，就是剁的花椒麽？」清川觀看了全過程，並沒有看到所謂的辣椒呀。

看了一個寂寞。

清凈失笑。

「等蒸熟了再撒上辣椒油，現在辣椒太少了，我捨不得用太多。」

她從三月份就開始培育辣椒種子，再過一個月就能收穫一批辣椒，今天收到一袋子的辣椒籽，開始培育，「等到這個冬季，你們就能放開肚子吃了。」

等待的時間，清川索性就搬來小凳子，坐下跟姐姐聊天。

「清恆哥在得知三嬸生了么弟後，他就一直想出來賺錢。但我不想清恆哥出來誒，他書讀得還行呀。」

小孩子面容稚嫩帶著一絲愁眉，看著有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違和感，清凈摸摸他的頭頂，安慰道：「如今許家又不用他來賺錢，三叔肯定不會答應的。」

「姐，你再摸我的頭髮，就要禿了。」清川嘟著嘴，臉頰胖乎乎的。

隻那麼一年，他已經有點小發胖，清凈心下一驚，頓時覺得該督促他要按時運動。

想來想去，在廣播體操和太極拳之間搖擺不定，她是挺想教他會廣播體操的，能全國推廣下去，肯定有它的科學道理在內，但廣播體操有些動作大開大合，不適合穿長袍的人。

「我教你練太極拳吧。」清凈起身打算給他演練一遍閹割版的太極。

身體還未直立，清川無語說道：「我們私塾教五禽戲的。」

「哦哦，那就好，我怎麼沒見你在院子練過？」

「我是醒來就在屋子裡練的，況且你早上很晚起的，我練完五禽戲，你都還沒醒呢。」

清凈抹了一把汗，實在無法再聊下去。

身為姐姐的尊嚴可還存在否。

索性起身去看鍋裡的水位，用筷子戳了一下，白肉上翻，可見已經熟透。

她示意清川不必拉風箱，放下蒸籠蓋，來到隔壁的中鍋，加熱倒入辣椒油丟幾顆八角，等待的時間，她將籠裡的盤子端出來，撒上蔥花。

中鍋的油熱了後，撈出八角，再加杓菜籽油，隨後將熱油澆在魚頭上。

香味瀰漫。

清川跳了起來：「哇哇，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

「你去跟娘親說可以開飯，我這就端去堂屋。」

話未說完，清川就一溜煙跑掉。

中午的飯菜，就屬剁椒魚頭最讓許季氏吃驚，「這魚肉太下飯，你爺爺奶奶肯定喜歡吃，我給裝一些過去。」

等許季氏回來，手上多了一碗炸小黃魚。

「你大伯母家裡今天也吃魚，清琚今天同樣放假，他問怎麼沒見到清泉。

哎，孩子讀書是真的苦，清泉還關在號舍裡做題，連續三天都在裡面吃喝，就這樣還得堅持三場。」

她想說太難熬了，遂覺得不合適，就沒說出口。

許山夏重新提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在白飯上，說起前幾天省城李家來信。

「親家想讓清泉早點去省城適應周遭環境，我還沒跟他說清泉需要先在號房裡適應適應。」

他更擔心的是，孩子說完親事，去了省城，會不會將那時間浪費在花前月下，影響到八月份鄉試的心態？

這話不好在兒女面前提起，只能悶在心底。

「用九哥也沒去省城，想來在三元村更省心，去年八月他們都適應過一回省城的環境，想來咱們這次七月過去應該是來得及的。」

他們無需住在貢院附近的公館，就不必急著過去，不然還要參加同輩的學子大會，怪浪費時間的。

清凈想起了什麼，趕忙問父親：「阿爹您之前在省城買下的院子，有沒有差人新造麵包窯？」

「你來信說要造麵包窯，包括子仁家和用九家，我都跟他們說了，難不成你想要做麵包讓他們帶入考場？」

許山夏面露為難，麵包脫水是可以放七八天，挺適合貢院考試，可麵包它蓬鬆大塊啊，這類的最適合塞小抄，考官肯定不會讓帶進貢院的。

即便能帶進去，也是切得碎碎的，還不如帶芝麻糊，沖水就可以飽腹。

「不僅僅是麵包，脫水的東西一般能保存較久，到時咱們烤薄薄的肉片也能讓他們帶進去。」

薄如蟬翼的肉片是她前世就做過。

許季氏眼睛一亮，連連道是，隨後跟清凈說了娘家的事，「本來你表哥卓然要去住公館，但那裡人多口雜，娘就想著讓他跟清泉一道住。」

小姑一家如今在省城也購置了宅子，是以不必再住到一起。

「我好久沒見到表哥，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去年寒衣節前回來的，那時你們該是還在路上，我就沒讓他寫信。」

清凈點頭，「我們是初三才到的南粵碼頭。」

「表哥他有做考前突擊麽？」

「有啊，去年他過來拜訪，你爹就帶他參觀了自建的號房。」

號舍是有一定的長寬高比例的，這些數據還是孫通判給許山夏提供的。

許家夫婦同時感慨道：「孫通判人挺好的，一直關心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女兒啊，你那大豆油研究得怎樣了，我看孫通判實在心焦大豆油呢。」

對此，清凈也沒有辦法：「再等等吧，等我找到南美洲的花生，就有花生油了。」

閉口不提大豆油。

許山夏就說起三錠腳踏棉紡車的事。

「你娘親說這次腳踩得挺輕鬆的，想來改進的是可以，何不就此送給孫通判，為父看他憂民憂國，沒有大豆油還有棉紡車，或許能讓他開懷一些。」

「額……」清凈不知如何說起晉王的事，幽幽嘆了一口氣，「要不爹您找個黃道吉日，咱們去府城通判廳會會孫通判吧。」

一邊吃魚頭吃得不亦樂乎的清川舉起手來，嚷道：「我也要去，爹，記得帶我呀。」

午飯後，大伯母過來問剁椒魚頭的菜譜，剛好三嬸抱著小嬰兒出來走動，一見到清凈在，就將孩子塞給她去抱。

「你最小的弟弟都沒見你幾面，快熟悉熟悉，不然以後他不叫你的。」

清凈忍笑，小心翼翼抱著嬰兒，不到半年，孩子哪裡能看得清哦，她也不戳穿，逗了會趕緊還給三嬸，孩子太小，她抱不安穩。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魚頭？」三嬸給孩子調了個舒適的位置，自己在葡萄架下坐了下去，聽得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