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農女:獵戶相公來種田》第四百零一章 你家挺奇葩啊
齊同的這一通話,直接把劉氏說懵了。怎麼稱呼不重要了,迷迷瞪瞪的就回了一句:「累倒是不累……」
「那哪能啊?你看這食盒肯定很重吧?來來來,給我提著,別客氣。」齊同邊說邊上手去接劉氏手裏的食盒,也不管劉氏拒不拒絕,一把就攬在了手裏。
齊同吸了吸鼻子,然後說道:「伯母,這飯菜是您做的?聞著可真香。」
抬腿往屋子裏走時:「伯母別站著了,進屋坐啊,一塊吃啊。」
「誒,伯母……」
車夫看著齊同這一波操作,有點傻眼。
齊先生你還要不要臉了?
劉氏被左一個伯母,右一個伯母喊的心裏這個彆扭,趕忙說道:「這位……先生,我看你我年紀應該相差不多,就別喊我伯母了吧,是不是不太合適?」
齊同笑道:「沒什麼不合適的。我跟林小婉是朋友,平輩相交。您是她的娘,是長輩,我喊一聲伯母自然是應當的。」
「您不用客氣,我怎麼喊您怎麼聽,沒事的。」
劉氏想:這哪是客氣不客氣的事啊……這是真的彆扭。
「那冒昧問一下,先生您今年多大?」劉氏問。
「四十有七。」齊同說。
「額……那還是我喊您一聲老哥吧。」
好傢夥,這比我大啊,還一口一個伯母的喊。又不是在村子裏有輩分在,一個旁人哪能心安理得的聽人這麼叫。
本來還一直擔心著郭承翎的情況,被齊同這麼一攪合,都快忘了這回事了。
齊同很隨意的說:「行,您說怎麼喊就怎麼喊。要不各喊各的也行。」
劉氏:???
啥意思,不明白……
還想著呢,就見林小婉從屋子裏出來,說了一句:「你喊我娘伯母,我娘喊你大哥是麽?」
「齊先生,您這想法,還真是夠與眾不同的。」
這讓林小婉想起來現代時候看的一個電影,自己兄弟跟自己老媽在一塊了,兄弟跟他說:咱們各喊各的,你喊我爸,我叫你哥。
多麼和諧。
但這樣的段子,現在看來,絕對是新鮮的。
齊同絕對是以為林小婉在誇他,當即露出了大板牙,說道:「我一向是跟別人不一樣的。他們都說我是特立獨行,我覺得不對。小婉姑娘你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
臨了還補了一句:「與眾不同這個詞挺好。」
林小婉翻了翻白眼,再次刷新了對齊同的認知。
不是孤僻,也不是熱情,是逗比啊。
這要是放在現代,肯定是一天挨八次打的選手,花樣求虐,不服不行。
說完齊同就張羅著去把碗筷都擺好,還訓斥了一番車夫,不懂事,沒眼力勁,不知道主動點幫忙。
又說辛家怎麼下人一個又一個的這麼沒規矩。
前有白菊,後有車夫。
車夫聽著,就覺得,這齊同孤僻不說話的時候,挺好……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話癆了呢?
別說是他不懂,換個別人來也照樣都不懂。
林小婉沒管他,看著劉氏,就知道她一定是一直在擔心著,當即說道:「娘,不好意思啊,我應該早點過去把情況跟您說一下的。承翎的腿沒什麼問題,等養好了就沒事了。」
劉氏這才寬了心,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
「您要不要進去看看?」林小婉問。
「不用了,我也看不出來好壞,你告訴我說沒事就行了。」劉氏擺了擺手,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她面色也好了不少。隨後她對林小婉說,「娘就先回去了,你招呼好客人吧。」
還說著,劉氏就轉身要走。
林小婉剛要跟著去送,就聽齊同喊道:「誒,伯母別走啊,一塊吃唄。」
人從屋子裏出來,臉上掛著笑,搓著手,說道:「您辛苦做這麼一桌子菜,又親自送過來,不留下吃點,我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啊。」
劉氏一聽,邁步的速度瞬間變快了,丟下一句:「不用了,我回去還有事呢。」然後就出了門,林小婉都沒來得及跟出去送。
齊同納悶:「跑這麼快幹嘛?」
林小婉揶揄:「被你喊的一聲伯母嚇到了,能跑的不快麽。」
感受到林小婉語氣的不善,齊同道:「林小婉,咱們平心而論,我對你娘尊重,難道不對麽?」
「對,但是你尊重的有點過頭了,齊先生。」林小婉打了個比方,「要是有個比你年長十來歲的人跟你喊叔伯,你能接受麽?」
齊同毫不猶豫的說:「能啊。」
而且說得巨坦然。
林小婉瞬間無語:好吧,你贏了。
「還是吃飯吧。」林小婉低聲道。
先去給郭承翎餵了飯,然後林小婉才坐會桌邊。期間車夫就死死盯著桌上的飯菜,連口水都沒的咽了,但齊同就是不讓他動筷子。還說要是不滿意,回去就跟辛家的老頭說說,這車夫品行不行,辭掉就完事了。
嚇得車夫趕緊忍住,餓一會就餓一會,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見林小婉回來,用無比渴望的眼神看著林小婉,說道:「林小姐,吃飯吧。」
「嘿……有你說話的份兒麽!沒規矩。」齊同呵斥一句。
「齊先生,能別這樣麽。」林小婉打著圓場,「人都是平等的,本就沒什麼高低貴賤,您何必這樣呢?平平常常的對待不好麽……」
齊同聽罷,明顯愣了一下,旋即梗著脖子,固執道:「小婉姑娘你這話說的不對,人啊,還就是分三六九等的,有高有低,有貴有賤。要不然怎麼會有賤民,又怎麼會有王侯呢?」
「什麼身份,就要做什麼樣的事,說什麼樣的話,要不然,會吃大虧的。」
林小婉聽完齊同的話,皺著眉頭,不發一言。
這道理她自然懂,但是不想在她身邊會有這樣的情況存在。剛剛說的,確實籠統了些。
「你說的對。」林小婉不爭執,順著齊同的話說。
本以為林小婉會跟他討論一番的齊同,聽到林小婉這簡單的四個字,當即回應道:「我覺得,你應該認為我說的不對。為什麼你不反駁我呢?」
「你說得對,我有什麼好反駁的。」林小婉無所謂道。
爭論這個,毫無意義。
齊同還要說什麼,不過被林小婉一句「吃飯吧」堵了回去。
算是話題中心的車夫也不管兩人如何,能吃飯了就是最好的。至於那些身份高低的話,他不關心。反正都是這個身份,被人貶低慣了,再聽到什麼,都是無關痛癢的。
齊同見林小婉神情不悅,說道:「其實,我是贊同你的觀點的。」
「嗯,我知道。」林小婉說。
「你怎麼知道?」齊同詫異。他剛才說的,明明是相反的。
「你的反應告訴我的。」林小婉淡然道。
不等齊同再接著問,就跟他解釋了一下,是他那稍縱即逝的一怔,證明他齊同是被那番話震撼到了的。
人生而平等,本該無高低貴賤。但是現實就像是蘸了鹽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
「你應該經歷過什麼吧?」雖是在問,但林小婉的語氣篤定。
這句話,把齊同帶回到了以前。
他的經歷很簡單,無非就是被人嘲諷。這些人中,不只有所謂的上等人,也有那些受著壓迫的下等人。
甚至於,越是地位低賤的人,對他的嘲諷越甚。
再後來便是謾罵。
當那些人恨不得指著他的鼻子罵,讓他滾的時候,齊同是萬般不解。明明,他是想要給這些人帶來光明和自由,為什麼,他會被當做毒藥般,避之不及。
後來,齊同就懂了,大多數人,都不值得同情。
齊同把這些跟林小婉說了,林小婉也沉默不語。一時間,她也想不通。
那車夫也停了下來,看著齊同,說了句讓兩人恍然大悟的話。
他說:「他們是怕,沒了那份低賤的工作,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給你自由,給你尊重,那又如何?
有人說:「除了給客人牽馬,喂馬,給馬洗澡,我就不會幹別的了。離了這,我還得再重新找,要不然怎麼活下去?」
有人說:「除了端茶倒水,我也做不了別的。換個地方還不是一樣的。這的主子們對我挺好的。」
有人說:「我就是個賤命,除了倒倒夜壺,刷刷恭桶,主子們也不讓我做別的了。時間久了,身上有味兒了。湊合活著吧。」
那些主子們當著齊同的面問他們,「我讓你們走,你們走麽?」
如此,還能再說什麼?
話題沉重了些,林小婉不喜,便換了話聊。
輪椅的事,再次向齊同表示了感謝。齊同毫不客氣的讓林小婉再給他畫點新鮮玩意,那貪得無厭的可惡嘴臉,讓林小婉剛剛對他生出的好感都煙消雲散。
好吧,是我太年輕。
閑聊閑扯,就說到了劉氏。齊同問說:「怎麼伯母不留下一起吃呢?」
「我娘有事。」林小婉說。
「伯母有何事?」齊同問。
林小婉看著他一口一個伯母喊著,臉絲毫不紅的樣子,無奈道:「我娘是被你叫怕了。真的,你別跟我娘喊伯母了。」
齊同想了想,問:「合適麽?」
太特喵的合適了!
林小婉說:「你趕緊把你這彎轉過來,我跟你說,我娘可受不了你這麼喊。」
「那伯母就是躲著我了?」齊同問。
林小婉:……不是說了不叫伯母了?
沒法說,乾脆林小婉也不說了。只是回答道:「我家在翻蓋房子,我娘回去是給工人們準備吃食的。」
「你家蓋房子,給工人工錢麽?」
「給啊。」
「那還要管飯?」
「是啊。」
「你家挺奇葩啊。」
林小婉:……
你家才奇葩,你全家都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