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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王之子》第114章 第 114 章
想起來了嗎?記起來了嗎?你的名字,我的名字?

狛治先生,我最溫柔的未婚夫……

猗窩座獃獃的站在原地,原本想要衝上去的伊之助被富岡義勇攔住了,沒有人動,所有人都在觀望著,看猗窩座之後打算要如何做。

他什麼都沒做,猗窩座只是筆直的站著。

沒有了頭,一片漆黑,他應該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但是在一片黑暗中,面前卻有著一束光,明明應該是看不到的,但是在自己的面前他『看』到了,那一束光下,站著一個女孩。

那是誰呢?

那是……

回憶就像是被霧籠罩住的景色,白蒙蒙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在女孩含淚對自己微笑的時候,霧散了,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在猗窩座的名字還是狛治時,他是人類,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有一個病重的父親。

為了給父親買葯,就去偷別人的錢包。為了順利偷走錢包,為了不被奉行所抓住,為了被報復時也能贏,他拚命的變強。

只要變強,一切都會好轉。

哪怕他因為偷盜被在手臂刺下犯人證明的深藍色刺青。

受刑一百大板,血跡累累,狛治卻只是狂笑,就算下次被抓後要斬斷手臂又如何,就算只有腳,他也要偷。

將狛治稱呼為鬼子的奉行所的人不知,年僅十一歲的少年屢犯不改,只不過是因為葯錢太貴,窮苦人能做的營生很少,就算砍柴賣錢一個月,也未必賺到一包葯的錢。

他只是想要父親活下去。

然而,自認成為拖累的父親卻上吊自殺了。

『我還沒有想活到不惜奪人錢財的份上。』正直善良的父親在遺書中如此說道。

為什麼要偷呢?認真工作啊。

因為葯錢很貴啊,再怎麼認真工作拚死幹活也不夠啊。

為什麼被責打也屢教不改呢?

希望你活下去啊,哪怕我死了都無所謂啊。

只要變強,就能守護住,是這樣沒錯吧。

但是沒有守護住。

流浪的少年來到了一個小鎮上,遇到一位穿著道服的中年男人,被揍了一頓後帶去了他的道場。

叫做慶藏的男人有一個女兒,身體虛弱躺在床上。

穿著嫩粉色和服的女孩坐在軟塌上輕聲咳嗽,每日吃的葯比飯還多。

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也正是遇見這個女孩的一瞬間,狛治的世界再次有了色彩。

美麗的色彩總是無法長久,失去那個女孩後,狛治作為人的一生,也就這樣結束了。

他明明那麼強,可以打敗那麼多人,就連隔壁劍道館幾次三番來找茬,都能被他擊退。可偏偏在他回到父親墳前告知他將與戀雪結婚,以後會好好生活,如父親期盼的那樣做個正直的人時,回來看到的卻是慶藏父女的屍體。

劍道場的人想要奪走這片土地,竟在井水裏投毒。

重要之人死去時他總是不在身邊,就算變得再強又如何呢,誰都沒有保護的了。

明明約好了,要保護她。

結果不僅沒有保護住,被變成鬼後竟是連她的名字都忘了。

追求強大又有什麼意義呢,想守護的一切,早就沒有了。

猗窩座的腦袋正在再生,很快就長出了半張臉,他再次能看到了,就在前方,太陽的光輝正從天邊升起,很快光芒就要撒在他的身上。

他沒有躲。

無所謂了,想起過去的猗窩座,已經不想再戰鬥了。

變強沒有意義,殺戮沒有意義,他違背了所有的誓言。

他這一生,充斥著荒誕。

陽光照射在猗窩座的身上,從頭上開始煙消雲散。猗窩座只是眯起了眼睛等待著結束,然後恍然間再次睜大。

金黃色的陽光下,籠罩著柔光的粉色和服的女孩對他伸出了雙手。

猗窩座不由得抬起腳,向著她走了過去。

身體在消散,然後靈魂卻仍舊保持著前進的樣子,他脫離了鬼的身份,從粉發金眸的鬼,變回了黑髮藍瞳的人,一身潔白的素流道服,不沾一丁點血汙。

狛治哭著撲到女孩的面前,緊緊的抱住她,淚水滾落,不住的道歉。

「歡迎回來,親愛的。」女孩掉著眼淚,笑著對狛治說道。

兩個亡魂緊緊相擁,消失去了彼岸。

但是在煉獄杏壽郎等人的眼中,就是猗窩座突然間站在原地,而後向著太陽的方向走過去,然後在陽光的照射下消散。

唯一讓眾人疑惑的是,在消散前,猗窩座做出了伸展雙臂的動作,好似在擁抱著誰。

「……他很幸福。」我妻善逸喃喃自語道。從猗窩座的心跳中,他聽到了滿足的聲音。

為什麼呢。

算了,無所謂!

「啊,終於結束了。」我妻善逸小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在看到猗窩座的腦袋被砍下去也沒有死的時候,他差點以為會團滅呢。

「幸好太陽出來了。要不是太陽……」我妻善逸的臉色一變,第一時間回頭看箱子,很好,禰豆子在箱子裏沒事。然後下一個反應,撲過去狠狠的壓住了奈良善。

完全沒有防備就被壓倒的奈良善「幹什麼!」

「小心,太陽出來了。喂,伊之助,快來幫忙!」我妻善逸大聲喊道。

不明所以的嘴平伊之助哦了一聲,上來幫忙將奈良善掙扎伸出來的手臂坐在了屁股下面,然後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沒問題!」

「沒問題個屁啊……」被壓在下面的奈良善悶聲說道,「我不是鬼……」

我妻善逸拍了拍奈良善的頭「這個時候就別逞強了,我們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有看法的。」禰豆子那麼可愛也是鬼,所以身份什麼的無所謂!

「沒關係的,善逸。」灶門炭治郎就地躺了下來,雙手合十放在小腹上,他的傷口再次崩開了,雖然沒有到要命的地步,不過鬆了口氣後,就因為大量失血而感到些許頭暈。

「他雖然血脈稍微和我們不太一樣,但是不害怕陽光。」

我妻善逸「哎?這樣的嗎?」明明心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鬼。

「對,所以給我起來,你們兩個臭小子!」奈良善低聲道。

我妻善逸立刻起身,想起了炭治郎介紹過這位地位很高,慌忙躲在了煉獄杏壽郎身後「抱歉。」

奈良善抬起頭,將還壓住他手臂的伊之助推開,拍了拍身上的土「沒關係,我沒生氣。」

我妻善逸確認了一下他沒有撒謊,小心翼翼走了出來。

富岡義勇收刀「回去吧。」

奈良善卻反而在草地上找了個地方坐下「我等著被抬回去。晚安。」

「哎,要睡嗎?」我妻善逸驚訝道,然後就看到奈良善打起了小呼嚕。

富岡義勇「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

不僅如此,這三天三夜一直處於趕路和戰鬥的狀態中,神經崩的很緊,疲憊感是翻倍的來。要是常人,早就挺不住了。

煉獄杏壽郎看著遠處,隱的人已經得到消息來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身為蟲柱的蝴蝶忍。

她用極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瞧這場景後微微蹙眉,笑著問道「看這樣子是結束了,傷亡怎麼樣?」

煉獄杏壽郎哈哈哈爽朗回答「無人死亡,輕傷者有一部分,重傷者全部都在這裏了,就是我們!」

蝴蝶忍打量著面前的幾個人「都不是致死傷呢,看來可以慢慢處理了。在惡鬼手裏保下一整個列車的人,真不愧是煉獄先生。嘛,有一句話我想問下,不是上弦吧。」

富岡義勇「兩個上弦。」

蝴蝶忍……

富岡義勇「都解決了。」

蝴蝶忍……

富岡義勇「你來的真慢。」

蝴蝶忍的額頭上哢吧一下蹦出青筋,她陰沉著一張臉冷笑道「還不是因為你們送來的消息位置太籠統了,知道滋賀多大嗎?而且你們還乘坐列車走了那麼長一段路。富岡先生,你是覺得我能追上列車的速度嗎?」她可是接到消息後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一邊趕路一邊確認方位沒錯,拚盡了全力!

富岡義勇誠實回答「奈良善就追得上。」

蝴蝶忍憋氣,要不是這話說出來稍微有點失禮,她很想揪著富岡義勇讓他不要拿奈良善當做參照物。

和奈良善比速度?你怎不和飛鳥比上天呢!

和富岡先生講道理就像是對著牛說英文一樣沒有意義,蝴蝶忍選擇放棄。

「那麼,這次是上弦幾?」

煉獄杏壽郎「是上弦貳猗窩座和新上任的上弦陸!」

蝴蝶忍點頭,表示知道了,對隱的人招手,讓他們把這幾個重傷的抬走。至於全部傷口癒合卻睡著的奈良善,找個擔架抬著,讓他繼續睡。

可憐的灶門炭治郎一行人,才從蝶屋出來沒多久,現在又要回去了。

富岡義勇轉身就要走,被蝴蝶忍笑著拽住了衣服「去哪裏?」

「我無礙。」富岡義勇說道,「斬鬼。」

蝴蝶忍笑著戳了戳他的傷口,疼的富岡義勇臉色發白。

「肩胛骨裂開了,富岡先生。」蝴蝶忍笑著說道,「我勸富岡先生最好老實聽話,在醫生面前可沒有傷未曾癒合就逃跑的病患,知道不老實的傢夥我們是怎麼處理的嗎?」

富岡義勇轉身,就瞧見一個隱手裏拿著布條繩,一臉無奈。

富岡義勇……

「不過是富岡先生呢,以防萬一,還是先綁上吧。」蝴蝶忍拿過繩子說道,「請不要亂動哦。」

明明只是肩部和手臂受傷,卻整個人從頭到腳被捆起來的富岡義勇沉默了好一會後問道「你生氣了?」

「沒有哦。」蝴蝶忍笑著回答。

信以為真的富岡義勇「哦。」

聞到了生氣味道的灶門炭治郎生氣了呢。

聽到了生氣聲音的我妻善逸生氣了呢。

感知到蝴蝶忍憤怒氣息的嘴平伊之助躲到一邊去了。

擔架上,終於可以睡一覺的奈良善小呼嚕打的很香甜,一切紛擾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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