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危情:湛少,別鬧》第485章 莫名歡喜
夜色籠罩下的錦繡天池,和往日一樣靜謐,一樓書房的燈亮了許久,似乎一夜都沒有熄滅。夏清歡二樓的臥室,恰好可以隱約看到書房投射出來的光亮。她睡不著,拉開窗簾朝外望去,隨後就看到了那一抹亮光。
從醫院回來,她的心一直很不靜。
傅雲琛說的話,始終在她心裡縈繞。
她是真的還在乎湛璟塬嗎?
如果說不在乎,為何聽聞他陷入危機的時候,她竟然會不顧一切的從芙蓉鎮來到江城?
如果說不在乎,為何知道真相後她會內疚到不敢去面對他?
如果說不在乎,為何傅雲琛想要她跟著一起走的時候她選擇了拒絕?
她不願意承認,也不敢承認。
湛家是她母親的仇人,湛璟塬是湛家的人,他與她之間,不該有故事。
後來,睡不著,她有些渴,於是穿著拖鞋就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廚房還留著一盞微弱的燈,夏清歡朝裡走去,手裡拿著自己喝水的杯子。
熱水壺裡還有一些熱水,她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然後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星空。
這一晚,沒有月亮,但是星星卻布滿了天空。
她有些想念夏宇軒,不知道那小子最近過得怎麼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到芙蓉鎮將他接回來?
「哢擦」,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湛璟塬沉重的步伐徑直走向了廚房,他手裡端著咖啡杯,夏清歡想要躲閃開來,但是一切來不及了,他進入的那一瞬,直接就與她撞見了。
夏清歡一時窘迫,慌忙間低垂下頭,手裡的杯子突然就晃蕩了幾下,滾燙的開水直接澆在了白嫩的手背上。
「嘶。」
她痛的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團,杯子沒有穩住,直接就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的聲音。
她慌亂的彎下腰,想要伸手去拾撿滿地的碎片。
「對不起。」
她嘴裡說道。
湛璟塬突然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你先出去。」
他還是那般冷冷的語氣,說完,幾乎是拖著她從廚房離開。
然後,當著夏清歡的面,他彎下腰蹲在地上,伸手將地上散落的碎片拾撿起來,地上的水澤蔓延開來,他抓起檯面上的抹布,將水全部都吸走了。
夏清歡就怔怔的站在那裡看著這一切,她鮮少見到湛璟塬如此細心。
收拾完地上的狼藉,他直起腰,打開水龍頭,將水量開到最小,清洗手部,而後,他重新找出一個杯子,又替夏清歡倒了一杯熱水。
「給你。」
他說著,將那個水杯重新遞給夏清歡。
「謝謝。」
她趕緊伸手接過,兩隻手緊緊的攥住那隻杯子,生怕它再次跌落到地上。
夏清歡轉身,腳下的步子加快了幾分,為了避免和湛璟塬獨處,她企圖端著那杯水上樓,雖然這個杯子也很燙,但是她覺得她可以忍住。
「站住。」
身後突然傳來湛璟塬的一聲冷喝,然後他走過去,從夏清歡的手裡接過那個杯子,另外一隻手拉住她的手腕,徑直朝客廳的沙發區走過去。
夏清歡本能的想要掙扎,他拉著她的手腕,指尖溫熱的氣息,一點一點的通過手腕傳遍全身,那種滾燙的溫度,是熟悉又陌生的,讓人心動,卻又讓人害怕。
「湛璟塬,我可以的。」
她輕微的掙扎了幾分,想要他鬆開手,但是他並未聽從。
「別動,手裡有開水。」
他低聲應了一句。
到了沙發區,他又命令,「你先坐下,我去拿藥箱。」
他將手裡的茶杯放置在離夏清歡最近的茶幾上,然後轉身就去另一邊尋找藥箱。
手背上剛才被開水燙過的地方,此時火辣辣的痛。
夏清歡不敢去觸碰,只是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很快,湛璟塬回來,他從藥箱裡找出一盒藥膏,蹙著眉頭瞧了一眼說明,然後擰開盒子,伸出一根手指,剜了一點出來,然後沖夏清歡說道,「把手伸過來。」
他的眼眸並未看向夏清歡,而只是看向那隻燙紅的手。
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夏清歡窘的臉頰突然就紅了。
「我……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湛璟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力道很大,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而後將那點藥膏輕輕的塗抹在燙傷上。
「還說沒事,你自己瞧,皮都快破了。」
他擦完藥膏,握著夏清歡的手,然後湊近幾分,不斷的給她吹著氣。
說來也很是神奇,剛才還火辣辣痛的無法忍受的地方,此時因為湛璟塬吹了那麼幾下,突然就變得清清涼了。
夏清歡偷偷的拿眼睛朝湛璟塬瞄過去,她已經很久沒有與他保持這麼近的距離了,他神情十分的專註,似乎並未注意到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臉頰上,只是專註的給她吹著燙傷的地方。
就在夏清歡沉浸其中的時候,湛璟塬突然鬆了手。
「睡覺的時候注意別碰到傷口。」
他說完,起身將藥箱收拾整齊,又放歸遠處,然後兀自走向廚房,給自己加了咖啡,便轉身朝書房走去。
意識到他是要去書房忙碌,夏清歡突然有幾分不舍,她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就在他的大手觸碰到把手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
「已經很晚了少喝一點咖啡,對身體不好。」
這是一句關心的話。
夏清歡脫口而出,很快,她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樣親近的話,她慌忙的耷拉下腦袋。
湛璟塬挺直的後背只是停頓了片刻,這樣一句久違的關心,讓他冰冷的心突然有了溫暖,他怔了怔,原本要回頭的,但是他忍住了。
他沒有吭聲,一個字都沒有說,他甚至連個回應都沒有給,他只是木然的將身後那扇房門關閉,也隔離了他和這個女人之間的距離。
那杯冒著濃鬱咖啡氣息的水,此時就放置在湛璟塬的案頭,深夜辦公,他是需要咖啡續命的,但是因為夏清歡一句話,他將咖啡從自己的眼前推遠了一點。
莫名的,他感到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