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您別哭啊---」

君古靈這麼一落淚，凌雲掌門頓時慌了。

又是給遞帕子，又是哄的。

「誒呦，我的眉毛，我的鬍子，快鬆手，鬆手啊---」

就在凌雲掌門不注意時，君古靈一把扯住了他的鬍子，「你這鬍子是真的？」

說完開始薅眉毛，「你這眉毛也是真的？」

「小阿令，你怎麼老了？」

「明明分開時你還是個臭小子呢，跟在本仙子身後非要當什麼【仙寶閣】的掌櫃，怎麼才千年，你就老了---」

...

君古靈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凌雲掌門鬍子被抓掉一小把，心疼的他直吸氣，「祖宗誒，你可下手輕點吧---」

待站的遠了點之後，有些不確定的道：「你真是我師叔祖？」

此刻君古靈也不哭了，用帕子把眼淚擦乾，然後指了指茶碗，「想什麼呢？這才過了千年，你就要欺師滅祖了？」

「不敢不敢--」

凌雲掌門嚇的趕忙恭敬的給她倒了杯茶。

而君古靈抿了一口，悠悠的道，「你五歲那年非要嚷著本仙子帶你出去玩兒，路過一村莊，你說看到了大雁，想騎著飛，結果被全村的大鵝攆了」

拿著茶壺的凌雲掌門頓時一哆嗦，村霸的餘威尚存，他現在都記憶猶新。

「你七歲那年貪嘴，本仙子新得了些【綠藤瓜】，你一口氣吃了十顆，夜裡---」

凌雲掌門瞬間變了臉色，「祖宗，這個就不用說了，這都多好年前的事兒了？您怎麼還記得？」

「你十歲那年，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可以獨自下山除魔衛道，守衛蒼生，結果直接被人抓去了小館館，要不是本仙子來的及時，你」

「師叔祖，我錯了---」

有您這樣的嗎？

什麼來的及時，這明明就是您親手策劃的好不好？

「你十五歲那年，相中了一個小姑娘，輾轉反側想對人家表白，結果」

砰---

凌雲掌門直接跪了，一臉急切的道：「師叔祖，我真的錯了，真的錯了，求您別說了」

那簡直是噩夢啊---

誰能想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是合歡派一個老妖婆變的？

那一次要吸他陽元，差點沒嚇死他。

而這個老妖婆還是自家師叔祖引來的，凌雲掌門覺得，自己能活著這麼大，是真心不容易。

「別啊，你十七歲那年---」

「師叔祖---」

凌雲掌門趕忙跪爬了過去，抱住君古靈的大腿就開哭，「師叔祖，您就是我嫡親的師叔祖，錯不了了。」

「小侄孫，你確定真的不用在說了？」

凌雲掌門一個勁的搖頭，在說下去底褲都要被扒了。

他也一把年紀了，不要面子的？

於是抱著君古靈就開始哭，那哭的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這要是外門的人看到了，非得驚掉下巴不可。

「這還是他們那位仙風道骨的掌門嗎？」

「這還是那位笑面虎掌門嗎？」

......

半個時辰後。

君古靈歪在太師椅上，一隻腳曲著搭在椅子上，一邊吃著【紫靈葡萄】一邊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琅華跟元修辭都不是你主動收的徒弟？」

葯神谷注重傳承，哪怕小阿令換了宗門，可葯神谷的精神還在。

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師徒之間的情分，那是斬都斬不斷的牢固。

凌雲掌門弓著身子站在桌旁，一邊給她撥靈果皮，一邊道：「也不能這麼說，嗯，怎麼說呢？」

「就是不論是琅華還是元修辭，這倆徒弟出現的時機太巧妙了，巧妙的我不收都不行---」

君古靈聞言，吃靈果的手一頓。

「巧妙啊？」

「正是，師叔祖，葯神谷滅門那時我年歲雖小，可，可您身邊的人和事兒從未避諱與我，不論是琅華還是元修辭，都，都有那人的影子，我---」

說完砰的跪在了地上，「師叔祖，當年葯神谷被滅是一個陰謀，一個大大的陰謀，他們為的就是我葯神谷的【古蒂塔羅心玉】，我葯神谷在中州腹地，魔神殿的人想來那是千難萬難，除非有內應，而這內應不論是在天衍宗，還是在縹緲宗地位都不低」

「所以---」

「所以阿令自作主張，來了縹緲宗---」

「胡鬧，你知不知道，這樣你很危險？葯神谷已經沒有了，你」

君古靈瞬間坐直了身體，而凌雲掌門跪的直直的，「師叔祖，阿令知道，阿令都知道，可是葯神谷沒了，那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所有的親人，所有在意的人都沒有了，我，我沒有辦法袖手旁觀，我苟延殘喘的活著就是想要為他們報仇，我---」

「小阿令---」

君古靈的眼睛又濕潤了，「我沒有怪你---」

她只是心疼他---

當年那樣一個不學無術的臭小子，每天只會招貓逗狗，葯神谷的師叔師兄多都寵著他，不喜修鍊也由著他。

想著他天資不高，難得世間走一回，便也沒有強求。

可萬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弔兒郎當的人，竟在千年的時間修鍊到了皇者境巔峰，他付出的艱辛何以他人道？

君古靈擦了擦眼淚後，又道：「師尊是不會讓他們得到【古蒂塔羅心玉】的，那是仙靈的瑰寶，當年五大宗門、三大古族和我葯神谷都有血契，師尊他，他老人家---」

說到這兒，君古靈也說不下去了。

而凌雲掌門則抬頭道，「可師叔祖，人心易變，五大宗門和三大古族自然不願交出，可傳聞集齊九枚【古蒂塔羅心玉】便可打開仙靈最後一位帝君的洞府，可獲得通往天途的道路，有些人怕是受不住這樣的誘惑，再者，再者得古玉者，很可能會獲得神之傳承。」

「你的意思是？」

君古靈臉色大變，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在極北之地的所有事情。

孤身一人護她毫髮無傷，雪域狼王認主---

「所有，所有得古玉者，極可能會掌控規則嗎？」

凌雲掌門馬上道：「阿令不知，但據縹緲宗古書記載，極有可能，所以，當琅華和元修辭出現之時，我考慮再三還是收了他們，這極可能是對我的一種監視和試探，當然，這也可能是我的一種猜測，可我不敢冒險，所以我傳他們的都是縹緲宗絕學，並未有一絲一毫葯神谷的痕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