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心靈力量

嶽川知道，如果自己依循慣性將攻擊的套路打完，那麼必然會被賽格哈特這一記關注了光明力量的披風斬殺。必須得收招，必須得停下來，必須得在這一瞬間做出招架格擋的動作。

持刀的手臂驀地停頓了一瞬，在這千分之一秒的剎那，嶽川的手臂驟然脹大，手臂上的筋骨皮膜全都高高的暴突起來，看上去似乎比大腿還粗。

慣性的揮刀力量和嶽川強製收刀的力量猛烈相撞，劇烈的傾軋碾壓，兩股力量相持，嶽川的手臂不堪重負之下，處處炸裂，噴湧的血氣漫天飛舞。不過，嶽川終究是將自己的動作控制下來，強忍著胳膊上的劇痛，在電光火石間豎起刀身，做出了格擋的動作。

鏗鏘！

鋒利的披風狠狠撞擊在裂創心靈之刃的刀身上，擦出了熾烈的火花，發出了震耳的轟鳴，更是將嶽川的身軀打橫裡擊飛出去，拋飛了十多米遠。不過，嶽川終究是活了下來，格擋卸去了大部分的攻擊，嶽川得以殘血逃生，死亡抗拒之後灌了幾瓶血葯，生命值迅速的恢復起來。

身為狂戰士，既不怕受傷，也不怕流血，因為狂戰士就算不挨打也會流血，就算失血過多，狂戰士也能通過死亡抗拒來恢復生命，而低血量，還能給狂戰士帶來更強大的力量。不過，狂戰士最怕的就是被一招秒殺，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不過，既然沒有被一套秒，那麼，狂戰士就有了翻盤的機會和翻身的實力！

遊走在死亡邊緣，嶽川感覺到自己非但沒有失血過多的頭暈目眩和四肢乏力，反而五感六識越發的敏銳，神經的反應速度也越加迅速，對於鮮血的感知也更加精準。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進入到了一種空靈的境界，輕輕地彈跳就好像要飛起來一樣。

哧……

嶽川的身形移形換影似得出現在賽格哈特身邊，兩人擦身而過，沒有產生任何接觸，可是嶽川手中的裂創心靈之刃卻和賽格哈特發生了輕微的接觸，鋒銳的刀刃順著賽格哈特腰間的盔甲縫隙輕輕劃了過去，刀鋒雖然被盔甲阻擋，可是刀鋒上吞吐的血氣卻滲入了賽格哈特體內。

霍！

賽格哈特轉身，迅速的抬起手掌，強烈的光束凝聚起來，一道輔助瞄準的光線已經將嶽川遙遙鎖定。

嗖……

熾烈的光束劃過空氣，帶起了焦灼的氣息，可是光束並沒有擦到嶽川，在光束髮出的前一瞬間，嶽川已經錯步橫移，與光柱呈九十度挪了一段，差之毫厘的避開了賽格哈特的攻擊。

感受著臂膀上的熾熱，嶽川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因為在剛才那一剎那，嶽川都以為自己死定了，賽格哈特的光束髮出的毫無預兆，雖然有一道輔助瞄準的光線，可是當你看到光線的時候，光束已經透體而過了，畢竟那是光線，而不是箭矢飛鏢什麼的，光的速度毋庸置疑。

可是這次，嶽川偏偏躲開了。他沒有依靠視覺，因為他知道，在光速面前，視覺捕捉到的都是延遲了的景物，光速是無法超越的，因為在物質界，光速是不可超越的。如果使用物質的手段，永遠都不可能超越光速，唯一的辦法就是精神的力量、精神的速度！

與物質界相對立的是精神的世界。以前，嶽川雖然對精神世界和心靈的力量有所接觸，可是一直都如同蜻蜓點水，一觸即止，根本不曾深入。可是剛才，嶽川在憑藉精神意念硬生生收回到那一刀的時候，他對精神意念和心靈力量的了解有了質的突破，對心眼的領悟也有了長足的長進。

有的人死了，可他還活在人們的心中！

這就是心靈的力量，在心靈的世界裏，一切物質界的定律都失去了效用，比如時間、速度。

嶽川的心靈力量通過心眼的方式散出體表，深入到周圍的空間中，對周圍的一切進行侵染和改變。若是放在以前，嶽川是斷然不可能做到這一切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利用心靈的力量。可是就在剛才，身體力量和精神意志正面碰撞，嶽川對心靈的力量有了深刻的領悟，對心眼的理解也越發深刻。

心眼張開，外界的一切都清晰入目，如同掌上觀紋，尤其是力量的運用，能量的聚散，一切的一切都纖毫入微的呈現在嶽川的心眼中。

賽格哈特沒有抬起手掌之前，他體內的能量便在迅速的匯聚，而這時候，嶽川已經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甚至，賽格哈特還沒有匯聚能量，嶽川就已經從他體內能量的湧動推斷出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在心靈的世界，時間和空間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更別提速度，有道是「大夢幾千秋，今夕是何年，」對於真正的心靈世界來說，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而速度，又是依託時間和空間才存在的東西，沒有了時間和空間，速度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嶽川提前知道了賽格哈特的動作，提前做出了應對之舉，賽格哈特的光束雖然犀利，可是瞄歪了打偏了，又有什麼意義？

伸手觸摸著還在扭曲的空間，感受著那熾熱的餘溫，嶽川心中又有所悟，他緩緩向賽格哈特走去，如同閑庭信步，沒有任何緊張和戒備的神色，就這麼面帶笑容，目光柔和的看向賽格哈特。

哈哈哈哈哈哈……

賽格哈特升入高空，張狂大笑，天空頓時漆黑，一道道明亮的閃電從空中劈落，密密麻麻地襲向嶽川。在這種密集的閃電轟擊下，嶽川根本沒有倖存的可能，因為方圓數十米內所有的一切都被閃電籠罩，除非嶽川能夠在那一瞬間瞬移到幾十米外，否則就只能承受著一波波閃電的轟炸。

閃電的速度和光速是一樣的，人力根本就不可能躲閃的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嶽川就只能坐以待斃。那一道道密密麻麻地閃電看似無懈可擊，可是在心眼的世界看來，卻處處破綻。那幾十上百道閃電並不是同一時間轟炸下來，而是分批次的劈落，既然是分批次，就勢必有著時間上的間隙，而這個間隙，便是嶽川閑庭信步的方向所在。

如果是尋常武者面對這一切，看到閃電在自己右邊劈落，必然會本能的向左側躲避，可是嶽川不同，他和尋常人截然相反，在他向左側移開的時候，閃電才在他右邊劈落，賽格哈特就像是最好的演員，每一次攻擊都默契的配合著嶽川的腳步。

不，不是賽格哈特默契的配合嶽川，而是賽格哈特的每一次動作都已經被嶽川洞悉，嶽川已經先知先覺，提前做出反應。

幾十上百道閃電轟炸完畢，可是連嶽川的衣角都沒擦到，嶽川就這樣忽左忽右的走著，從十多米開外來到賽格哈特身前。

鏗！

賽格哈特想要抬起手臂攻擊，可是這時候，嶽川突然一記探雲手，精準的捏住了賽格哈特護手和手掌的連接處，輕輕用力，賽格哈特的手臂如同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頓時軟了下來，手掌上的寶石閃了閃，最終黯淡了下去。

賽格哈特似乎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可是被人近身之後，他果斷的選擇了處理方式，身後的披風瞬間充能，並在一瞬間像大砍刀一樣斬向近在咫尺的嶽川。

從沒有人想過和賽格哈特近戰，因為他是一個劍魂，而且是最強的劍魂，哪怕他不能用劍，依舊不是旁人能夠輕侮的，一條披風，不知斬殺了多少妄圖近身的人。

換做幾分鐘之前，嶽川或許還會對這條披風畏懼三分，唯恐它不知什麼時候抽冷子給自己來一下。可是當他悟通了心眼，懂得用心靈的力量去看待物質的世界之後，賽格哈特這些招式對他再沒有什麼威脅。

一個小小的撤步，嶽川身形後退了一步半的距離，這個距離十分巧妙，正是賽格哈特披風長度的極限，換句話說，他已經站在了賽格哈特披風攻擊範圍的邊緣，賽格哈特的披風雖然鋒銳無比，足以秒殺嶽川，可是披風的邊緣在嶽川胸膛一厘米的地方擦了過去，除了掀起的勁風令嶽川胸膛泛起一陣涼意，就再沒有什麼作為。

接連兩次攻擊，嶽川能夠清晰感受（看）到賽格哈特體內的能量像落潮一樣萎靡下去，甚至連行動都遲緩了許多。這段時間，是賽格哈特的真空期，也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哧……

裂創心靈之刃輕輕滑過，從賽格哈特盔甲的邊緣處將血氣迸射進去，體內能量空虛的賽格哈特對於嶽川的攻擊也失去了防禦手段，這一刀頓時削去了大節的血量。

哧……

裂創心靈之刃招式未老，劃了一個圓弧，再次砍在賽格哈特身上，就如同正反耳光一樣流暢，再次帶走賽格哈特一節血量，原本強悍不可一世的賽格哈特頓時氣勢萎靡起來，血量值進入了一個危險的狀態。

如果在此之前，嶽川或許還會小心謹慎的提防著，因為boss的血量進入一個危險狀態之後，都會戰力陡升，或者釋放一些威力驚人的招數，一不小心就是被秒的下場。可是這次，嶽川依舊神色平靜，半點戒備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他又向賽格哈特走近了一步。

賽格哈特的近戰能力是恐怖的，可是拋卻了那兩招進攻，賽格哈特根本就沒有任何近身防禦手段，除了飛到天上，他簡直就是一個沙袋一樣。

抬手！

不等賽格哈特發出光束，嶽川就後發先至的叼住了賽格哈特的手腕，輕輕一抖，賽格哈特的招式就此終止。

披風！

可是嶽川總能未卜先知的退出一步，達到披風邊緣的極限距離，讓賽格哈特積蓄已久的力量打在空氣中。

閃電！

這一招更是淪為了笑話，那天天搖地動天昏地暗，嶽川依舊能夠風輕雲淡的漫步在雷霆中，與一道道驚雷閃電擦肩而過，並且趁隙給賽格哈特一刀。

不知不覺的，賽格哈特的血量已經達到了底線，賽格哈特盔甲的縫隙中不斷地噴湧出一道道類似血液的液體，如血如油的事物從縫隙中泄露出來，撒的遍地都是。而隨著這些液體的傾灑，賽格哈特自始至終不曾沾染過灰塵的戰靴終於觸到了地面，然後，賽格哈特緩緩地跪倒在地，如果不是憑藉金屬盔甲的支撐，他定然會像是一堆破爛般滾得滿地都是。

……通關了……

不過，腦海中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嶽川就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從自己腦海中傳出，好像有人用鋒利的錐子鑿子在自己腦海中使勁敲打似得，一道道撕裂的痛楚從腦海中傳出。

眼前一黑，嶽川的心眼狀態頓時消失不見，甚至連最近本的五感六識也失去了蹤影，嶽川整個人就像被關進了小黑屋中一樣，看不到任何光線，聽不到任何聲音，更是感覺不到任何冷熱。

嶽川知道，自己的身軀應該是昏厥了過去，而身軀就像牢籠一樣，將自己的精神（靈魂）囚禁了起來，簡直就是天然的小黑屋。

仔細想了想，嶽川很快便找到了事情的關鍵，應該是自己剛才使用的心眼和心靈世界的感悟消耗了太多的心力，或許自己人生十幾年積攢的精神力量都被消耗一空，所以身體才會不堪重負，進入了休眠狀態。嶽川心中不由得產生一陣恐慌，自己現實世界中的身軀該不會是變成植物人了吧，臥槽，這可怎麼辦。

事情的確像嶽川所想像那樣，因為領悟了心靈世界的力量，嶽川的身體承受到了太多的負擔。原本，心靈力量是肉體力量達到一定程度才能觸摸的，也只有心靈力量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能感悟規則，干涉規則。無論物質力量還是心靈力量，都像是槓桿的兩端，想要翹起槓桿，就必須付出一定程度的「力」。可偏偏嶽川沒有足夠的「力」，而他又擅自觸動了規則的力量，以至於身軀不堪重負，進入休眠。

嶽川原本想說，自己只是在遊戲中有所領悟，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受到了後果呢。不過仔細琢磨了一下，《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中的所有領悟和提升都是實時反饋到現實世界的，換句話說，自己在《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中領悟到了心靈世界的力量，而自己現實世界也同樣掌握了這個力量，只是自己的身軀不足以承受，才會出現狀況。

怎麼說呢，就好像一個三歲小孩突然掌握了掄大鎚的技巧，可是這個三歲小孩沒有舉起大鎚的力量，別人遞給他一個大鎚，然後……然後就像嶽川現在這個樣子了。

力量提升是好，可是提升的太過了，就會產生反效果，就好像一個火藥驅動的槍械，突然給它裝填了核材料，結果會如何呢？核材料的能量確實強大了千萬倍，可是這種能量已經超越了槍械的範疇，根本不是它能夠駕馭的。

重重的嘆息一聲，嶽川只能在心中告誡自己，以後，除非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能動用心靈世界的力量，否則，一個不好真會變成植物人。

現在，自己的精神還沒有渙散，這說明自己物質世界的存在（身軀）還沒有毀滅，自己還有恢復的希望，不過在此之前，自己必須把消耗過度的心靈力量補充回去。

可關鍵，嶽川對心靈世界的力量根本就一竅不通，方才之所以能夠進入心靈世界，也是因為以前領悟的那個半吊子心眼，所有的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可要真讓嶽川按部就班的修鍊，還真得抓瞎了。不過，焦躁是沒用的，嶽川只能讓自己沉靜下來。

這會兒，嶽川絞盡腦汁，回憶起物理課上講述過的一些知識，這一刻嶽川真的體會出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含義，嶽川那空蕩蕩的腦子裏倒是能搜羅出「相對論」這個名詞，可是具體什麼叫相對論就一概不知了，諸如此類的名詞還有不少，可是嶽川也僅僅知道一個名字罷了，具體內容一概不知，想要從科學的角度去解讀心靈世界註定是走不通了。

反正自己的精神意志不需要睡眠，也不會疲憊，所以，嶽川乾脆給自己擺了一個五心朝天的姿勢，學著電視劇中看到的那些僧道們打坐。

擺好姿勢之後，嶽川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些電影和小說的精彩片段，這些片段很零碎，有許多甚至是嶽川都已經忘卻的，這時候，突然一句話浮現出來：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

這句話剛一浮現出來，嶽川的精神意志頓時如遭雷擊，顫抖而戰慄。

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

嶽川循著一個古怪的音調重複著這句話，他隱約記起，這是自己語文課本上見到的一句話，是出自某個古老的典籍。以前倒不覺得什麼，可是現在想來，這兩句話不正是述說的時間和空間麽，簡簡單單兩句話，便概括出了宇宙的本質。時間和空間就像是X軸和Y軸一樣，正是它們交疊，才會產生物質界，整個物質界也真是因為時間和空間而存在。

心靈世界呢，心靈世界是怎麼描述的？嶽川隱約明白了自己蘇醒的鑰匙。

可是任憑嶽川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關於心靈世界的描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