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神域力量

刺客，嶽川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心臟是不是失去了功用，因為，此時，全身血液的流通已經不再以心臟為中心和樞紐，而是以眉心處這一枚血色的結晶，此時，這枚結晶才是嶽川身體中的樞紐，是他生命的源泉，更是力量的總匯。神格，此時已經取代心臟，成為了嶽川的重中之重。

早在也凝練出血氣的時候，一身血液就和血氣融合，成為了另一種形態的存在，心臟的功能早已經被剝奪了一部分，即便不剝奪，心臟也已經無法完美的承擔生命的維繫。而隨著嶽川實力的提升，血氣的增強，這種缺陷會越來越明顯。

在狂戰士的實力達到一個巔峰的時候，心中殺戮的慾望和狂躁的意念也會達到一種不可抑製的程度，許多狂戰士都會被這種負面情緒支配，淪喪自我，成為行屍走肉般的戰鬼。另一部分狂戰士則嚮導師尋求指引，在最為肆意的殺戮和戰鬥中釋放自己的情緒，尋找自己的心靈，不讓自己迷失在無盡的鮮血之中，而經歷過這個磨練，他們也會從狂戰士蛻變成獄血魔神。

浴血而成魔，獄魔而成神！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需要歷經鮮血的追憶！

而現在，嶽川就在接受鮮血的追憶，不，應該是比鮮血追憶更加高等的儀式。

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儀式，就連身在其中的嶽川也有一種霧裏看花的感覺，如同夢境般，雖然經歷了，可是回頭一想，卻什麼都不記得，只是隱隱約約有一點印象，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神格依舊在輕輕顫動，將嶽川體內所有的血氣全都汲取一空，這些血氣在神格中不知歷經了什麼樣的轉變，再流出來時，已經變成了金紅色的液體。血一樣猩紅，火一樣燦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神格中流出的血氣越來越耀眼，越來越多姆，最終，竟如同岩漿鐵汁般，只是盯著看都會灼傷人眼。

金紅色血氣沖刷下，嶽川整個人都被一團金紅色的光芒包裹起來，所有的一切都被金紅色的血光掩蓋。此時的的筋肉骨骼全都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無數神秘的符文從神格中噴湧出來，這些神秘的符文融合在嶽川的血液中，附著在嶽川的筋肉裡，神秘的力量散發出來，影響著嶽川的身軀向一種神秘的形態轉變。

嶽川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但是他能清晰感覺出自己身體強度的提升，如果之前是血肉之軀的話，那麼現在，隱隱間有了一種銅筋鐵骨的味道，每一根肌肉紋理都如同鋼絲般強韌，肌肉中蘊藏的大筋更勝肌肉十倍，最為神奇的骨骼，散發著金玉光澤的骨骼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個仿若天成的神秘符文，這些神秘的符文，每一個都複雜無比，更是玄奧無比，是嶽川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物。

驚駭！

如果筋肉皮膜的變化，有點類似洗筋伐髓脫胎換骨，類似的橋段武俠小說中幾乎用爛了，是以，嶽川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心中只有一種喜悅的心情。可是骨骼的轉變，就令嶽川有些難以接受，更是難以理解。

骨骼上出現了神秘的圖案，也不知道是文字還是花紋，不過，嶽川隱隱感覺這些東西和魔法中的符文有些相似，只是，自己骨骼上的符文比起大陸上流行的魔法符文要複雜多了，如果說大陸上現行的魔法符文是簡單的橫豎撇捺折，那麼自己骨骼上的這些就是複雜的文字，而且是筆畫極多的繁體字。雙方的簡易程度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這種變化，到底是好是壞呢？

終於，不斷嗡嗡顫動的神格平靜下來，瘋狂噴湧的血氣也變得平緩起來，嶽川身上耀眼奪目的光芒也緩緩收斂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血色的結晶，如同血色的晶石，將嶽川封印在其中。

哢嚓……

如同蝴蝶破繭，又像龍蛇蛻皮，外表的血色結晶出現一道道裂紋，裂紋迅速擴張，眨眼間便如同蛛網般密佈整個血色結晶，細碎的結晶如同風化的沙礫般，隨風飄散，只是眨眼間，便顯現出嶽川的身形。

依舊是原來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多少變化，可是緊盯著看，立刻就能察覺到細微的不同之處。

頭髮依舊是原來的發色，可仔細看，髮根處已經隱隱生出一抹金紅色，如同被壓在灰燼下的火苗般，頑強地燃燒著，舔舐著，吞噬一切可燃之物。

瞳孔依舊是原來的顏色，只是在眼底，不時的閃爍著金紅色光芒，這一抹光彩稍縱即逝，如果不仔細看，甚至都無法察覺，再不想以前那樣，時時刻刻都眼睛通紅，血光四溢。

五官也有了細微的改變，使得嶽川模樣看上去更加英俊，英俊的外表下，是一股難言的貴氣，那不是貴族們養尊處優培養出來的高貴，而是一種類似神祗的高貴，這不是權利、富貴、出身等外在條件帶來的，而是一種與生俱來，埋藏在血脈中的高貴，就如同神祗般，高貴，不容褻瀆。

嶽川撚了撚手指，一抹血光在手指尖流過，眯著眼感覺了一下，比以前精純了無數倍，無論能量的精度還是純度都是質的提升，如果說之前的血氣是渾濁的糠糟，那麼，現在就是一遍遍過濾提純蒸餾後的佳釀。

十字斬！

念出力至，心生法隨，沒有任何滯澀和阻礙。

不過，令嶽川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血色的十字並不是虛幻的血氣凝成，而是如若實質，血十字所過之處，竟然割裂空間，刮出一道道漆黑的空間波紋，無窮的吞噬之力從其中傳出，只是隨著血十字憑空爆散，空間裂縫立刻被消泯粉碎，消失於無形。

不過，那強勁的能量波動驚醒了一旁的古雅爾。正在決鬥場中和老對手拚命廝殺的古雅爾無奈的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六字真言，半是疑惑半是遺憾的睜開了眼睛。

類似的事情他不是沒經歷過，一旦外界發生什麼變化和狀況，就會出現六字真言。以往，古雅爾都會指天唾沫，可是這次，古雅爾心中竊喜不已，因為剛才和那個老傢夥比拚時，自己正處於絕對的下風，眼看就要輸了，竟然遇到了六字真言。今天這張老臉總算保住了。

只是，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有誰想對自己不利？對了，剛才國君就在身邊，難道……

剛剛睜開眼睛，古雅爾就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嶽川正在神經質的比劃著什麼，還好不是對自己有什麼不利。不過沒等他鬆口氣，就感覺到一股凝滯的氣息將自己籠罩起來，如同山嶽臨身的巨大壓力驟然降臨，令得古雅爾瞬間佝僂起身子，雙腿膝蓋也忍不住顫抖，如果不是憑著強橫的意念支撐，只怕此時都要跪倒在地了。

怎麼回事？

不是恐懼，不是戰慄，不是畏懼……但，但是為什麼自己會跪倒，會膜拜？為什麼自己心底深處會湧現出臣服的意念？這種臣服的意念竟然如此根深蒂固，彷彿源自靈魂，源自血脈一樣。

以前，古雅爾還礙於臉面，不願向嶽川臣服效忠，甚至剛才指點嶽川劍術的時候，也刻意的抬高自己，營造出一種世外高人的氣質，歸根結底，還是他心中的矜持和驕傲，使得他不願意向任何人低頭。

可是這一刻，古雅爾根本沒有任何形象和氣質，雙膝如同在地上生根了一樣，身子也一點點的屈服下去，向嶽川作出膜拜的動作。古雅爾心中便是有千百個不願，卻還是無法抵抗這種源自靈魂深處，源自血脈盡頭的意念。

沉浸在血氣中的嶽川感受到身後的動靜，驀地收起身上縈繞的血氣，眉心處的神格瞬間將所有血氣收攏回來，隨即沉寂下去。而這時，古雅爾終於如釋重負，變得輕鬆起來。

只是，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古雅爾一個不察，撲通一下趴倒在地上，此時的他，無論面子裏子形象氣質全都丟盡了，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就一直難堪的低著頭，不知在琢磨什麼。

嶽川笑了笑，對於古雅爾的小動作不以為意。

之前，古雅爾還是聖級強者，是嶽川需要以禮相待的「高人」，可是擁有了神格的力量，接受了鮮血的洗禮之後，嶽川已經觸摸到了更高的層次，達到了古雅爾所不能企及的高度，成為了古雅爾也需要仰望的存在。

實力的提升，自然會引起心態的變化。以前，嶽川總是琢磨著怎麼讓這些聖級高手臣服自己，效忠自己，而現在，再看到古雅爾時，嶽川已經沒了那種心思，不客氣的說，古雅爾的實力已經有些不入法眼。

古雅爾的確有些難堪。今天，可以說是他幾十年人生中最為狼狽最為丟人的一天，他從沒想到，自己會向人跪拜，尤其是那種狼狽的模樣，古雅爾想想都覺得無地自容。如果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自己該怎麼立足？

滅口？

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死人是不會泄露秘密的。只是殺了大秦國的國君，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麻煩，尤其是外面傳言，他和阿拉德大陸有神秘的聯繫。前段時間就是一群紈絝得罪了他，被封禁了進入阿拉德大陸的許可權，聽說最近幾天才解禁，只是一個月的耽擱，那些人無論等級還是什麼全都拉下了，一個個難受的死去活來。

如果在這裏殺了他，會不會也……

想到這，古雅爾有些遲疑了，一方面，他很想保全自己的顏面，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願放棄阿拉德大陸這個可以讓自己不斷進步的奇妙世界。

而就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古雅爾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自己能如願殺掉國君麽？

想起之前那令自己靈魂悸動，身體臣服的氣勢和威嚴，古雅爾如墜冰窖，他發現，自己忽略了最最重要的問題。

那到底是什麼力量？自己的劍心在那種氣勢面前竟然如同泡沫幻影般不堪一擊，那到底是什麼層次的力量和境界？大秦國國君到底是什麼來路？

嶽川面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古雅爾，對剛才的一幕隻字不提，輕聲說道：「古雅爾大師，多謝你的教誨，我還有些事情，就先告辭了。」

「慢！」古雅爾踏前一步，挽留嶽川。

看到嶽川疑惑的望向自己，古雅爾臉色飛速變換，最終還是一咬牙，說道：「國君，敢問，您剛才，那是什麼力量？」

嶽川眯了眯眼，似乎在考慮是否回答古雅爾，又似乎在考慮怎麼回答古雅爾，最終，只聽他平淡的吐出兩個字——神域！

轟隆！

如同滾滾驚雷轟擊在古雅爾的腦海中，令他心神顫動，劍心紊亂，一道道噴薄的凌厲劍氣從他體表溢出，向四周激射而去，青石板的地面立刻出現了斑駁的蛛網狀刮痕。只是，這些凌厲的劍氣在接近嶽川身周時，立刻遇到一層無形的阻礙，淡淡的金紅色光暈憑空出現，薄薄的一層，幾乎無法察覺，可是偏偏像銅牆鐵壁般，令呼嘯的劍氣無法前進一絲半步。

那種熟悉的壓力再次降臨，而且比之前更加兇猛，沉重。

只是這次，古雅爾沒有半點抗拒，噗通一聲跪倒在嶽川身前，畢恭畢敬的向嶽川頂禮膜拜。

臣服弱者，自然是恥辱！臣服強者，則是無上的榮耀！而此時的古雅爾就像一個向君王效忠的騎士一樣，奉獻自己的忠誠，守護君王的榮耀。

神域！

雖然古雅爾之前聽聞過這個詞語，更知道聖域之上便是神域，可大陸上聖域中的強者頻頻出現，而神域中的強者萬年都難得一遇。

聖域有途，神域無路！

想要達到聖域，只需要天賦和勤奮，以及少許的運氣，終有一日能夠達到。可神域，根本就是一個無法觸摸的存在，大陸上的天才如同過江之鯽，可是鮮有聽聞哪個人修鍊到了神域。

人和神之間的隔閡就如同天塹，無可逾越！人類似乎都不知道修鍊到神域所需要的條件。

回溯歷史，在神魔存於世間的時候，人類只是螻蟻草芥一樣的生物，強大的龍族和精靈，也只是神族的口糧血食，頂多也就是牲畜。後來神魔消匿，龍族統治了天空，精靈主宰了大地，人類的地位雖有提升，卻也只是從螻蟻草芥升級成牲畜。龍族和精靈觸摸到了一些神魔的秘密，而這些秘密，對於人類來說，實在太遙遠，也太不可企及。如果不是那些遠古流傳下來的魔法遺跡，人類甚至會質疑神魔是否存在過。

而現在，一個活生生的神明站在了古雅爾身前，古雅爾終於明白，自己感受到的壓力是神威。

龍有龍威，萬物懾服，而神明自然有神威，高傲的龍族也要在神威之下低下頭顱。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在神威之下不選擇臣服，卻還要抗衡，沒有被碾壓成粉碎已經是僥倖了。

如果是一天前，古雅爾向嶽川臣服效忠，嶽川一定會滿心歡喜，可是現在，古雅爾已經無法令嶽川產生情緒的波動，只是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古雅爾。

如果是一天前，古雅爾向嶽川臣服效忠，而嶽川用現在這個態度的話，古雅爾一定會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甚至會不惜劍斷人亡。可是現在，古雅爾卻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如果嶽川不用這個態度，才叫匪夷所思。

沒有在古雅爾那裏多做停留，嶽川回到自己的住處，然後進入《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中，他想要看看自己現實中的轉變對遊戲世界中的自己有什麼影響。

賽麗亞旅館中，嶽川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難以置信的說道：「竟然……沒有絲毫變化……」

的確，沒有絲毫的變化，別說數據什麼的了，就連職業也依舊是「狂戰士」，而沒有像嶽川想像中的那樣變成惹眼的「獄血魔神」。

不過，當嶽川瞄到自己的技能欄時，卻發現，自己所有的血氣系技能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仔細查看，立刻找到了差別所在。

雖然沒有覺醒成獄血魔神，但是嶽川已經掌握到了鮮血力量的真諦，在狀態欄旁邊，有一個金紅色的血滴標誌，顯示著在使用血氣系技能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加成，更有各種神奇的變化。

之前，嶽川受到光明洗禮的時候，聖騎士小號上也出現過這種buff的標誌，只是這次出現的鮮血真諦比光明洗禮不知要強大千百幾萬倍。

掌握了鮮血真諦之後，每一個血氣系技能的圖標都不再是死板暗淡的圖案，技能圖案上的每一道紋理每一個線條都充滿了靈動，彷彿乾涸的河床注入了鮮血一樣，淡淡的血色光暈在其中流轉，令這些技能充滿了不一樣的意味，瀰漫的血光似乎要從技能圖標中滿溢出來，一種壓抑不住的慾望正在嶽川心底慢慢升騰，壯大！

剎影，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