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離開歷史長河

冷殤情仔細思索著歷史長河中的遭遇。

沒有經歷過《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的話，肯定會對這裏驚嘆無比，畢竟能夠與歷史上有名有姓的強者們近距離接觸，這絕對是改天換地的大威能，大神通。可是將這裏和《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比較，立刻就顯出了高下和區別。

見識過《地下城與勇士》遊戲世界中豐富的地下城地圖和怪物，見識過如真似幻的城鎮和npc，見識過強者如雲天材輩出的決鬥場……冷殤情對這個所謂的歷史長河沒有半點驚奇和意外。

不過如此！

這就是冷殤情唯一的感覺。

不過，在冷殤情看來，這個歷史長河也不是一無是處，這裏全都是貨真價實的強者，如果不出意外，這些都是劍道文明世界中曾經生活過的生靈，他們死後，靈魂進入輪迴，卻被世界樹保存下來，成為了歷史長河中的一份子。

這些強者擁有生前所有的實力和記憶，他們完全就是再生了一樣，身處歷史長河中，他們也不會有衰老，幾乎就是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只是不知道他們被靈魂獵者獵殺之後會怎麼樣？

……

「四十六萬年前，老夫和六個好友同時發現這處名為萬劍祖地的秘境，我等七人都是縱橫天地的強者，二話不說進入此秘境，尋找機緣奇遇。奈何，我運氣太差，在此隕落，也不知其他幾人如何了……」

則天身前出現一個渾身充滿凌厲氣息的老者，則天認識這個老者，更是不止一次見識過他的肖像，因為他是自己門派的鼻祖，比紫霄老祖更久遠的存在。

在那個時代，他是可以比肩青衫老祖的人。只可惜，他在萬劍祖地隕落，青衫老祖成了第一個祖級的強者。

則天恭敬行禮，「四象劍派第297代弟子叩見真武祖師爺。」

「咦，你竟知曉老夫？唔……不錯，是我四象劍派的力量，你身上也有老夫的血脈。說說看，外面的世界變成怎麼一副模樣了？」

則天緩緩講述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青衫成為老祖的事情，以及青衫老祖明裏暗裏對四象劍派的壓製。

「哼，青衫這老匹夫！！！」

那個真武祖師憤怒難當，不過聽到則天苦心籌劃終於進入萬劍祖地，他臉上頓時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過來吧，老夫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你，助你一臂之力！」

則天依言跪倒在真武祖師身前，隨即，就看到真武祖師一隻手抵在則天眉心，對她進行灌頂傳功。

雖然則天已經是神域巔峰，距離「祖」只有一步之差，即便真武祖師對她進行灌頂也不會令她的實力提升多少，可灌頂並不僅僅是功力的傳送，還有對劍道知識的理解和領悟，這些東西未必能夠立竿見影的生效，可是它能夠令則天未來的修行更加快速和順利，少走許多彎路。

傳道授業，大多是言傳身教，很少有人灌頂傳功。並不是灌頂傳功不好，而是灌頂傳功對雙方的要求都十分苛刻，而且代價十分沉重，成功率還不高，所以如非萬不得已，沒有人會使用。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無論真武祖師還是則天都優秀出眾，則天更是真武祖師的嫡系血親，真武祖師再沒有什麼顧忌，幾乎將一切可傳授的經驗和記憶都傳送給了則天。

則天接收著祖師的灌頂，心中暗自想道：在戰鬥中借鑒領悟又能如何，終究只是皮毛，哪裏能觸及到本質，可是灌頂就不一樣了，可以從溯本歸源理解和領悟劍道的草創、發展和大成，是最為系統最為詳細的劍道領悟方式。

……

「唔……沒想到，這個老傢夥還是四象劍派的祖師爺，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則天的老祖宗了吧，沒想到他們還有這層關係。」

冷殤情將殺戮之劍從真武祖師眉心拔出，一道道濃鬱的血魂之力從真武祖師眉心流溢出來，分別沒入嗜血劍道和靈魂獵者。

靈魂獵者吞噬了真武祖師的三魂七魄，卻將真武祖師所有的記憶摒棄，畢竟它需要的只是靈魂的力量，而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而這些，全都便宜了冷殤情。

這些記憶的價值遠超任何功法秘籍，尤其是真武祖師生平一些隱秘的見聞，是絕對不會宣於口書於紙的。

冷殤情仔細琢磨了一下，如果則天也遇到了這個真武祖師，不出意外的話，真武祖師會對她進行灌頂傳功。如果沒有靈魂獵者，自己也只能領悟一些四象劍派的皮毛，根本觸及不到這些核心。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得到了真武祖師畢生的記憶和經驗，其中的好處十倍百倍於則天的灌頂傳功。

更重要的，則天只能得到真武祖師的灌頂，就算運氣逆天，又遇到幾個四象劍派的前輩，也只是寥寥數人。可冷殤情不一樣，有了靈魂獵者，無論誰的記憶都可以掠奪。只需要將這些人殺死，就可以獲得他們畢生的經驗和領悟，相當於每一個人都對他灌頂傳功。

而且，冷殤情得到的不僅僅是實戰的經驗和記憶，還包括無數名家對劍道的理解和深思，其中更包括了劍道的起源、發展等，而這些，是當今劍道文明世界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的。

打個比方，就好像地球人學習儒家文化，頂多也就是各種著作中推敲和摸索，而且因為各人理解不同，歧義百出，爭論不休。可是如果有人直接和孔子、孟子、荀子等人坐地論道，再深一步，直接讀取了他們的記憶，獲得了他們的經驗和感悟，這個人如果不是白癡，那絕對可以成為儒家集大成者。

冷殤情不是白癡，相反，他是一個天才，絕世天才，而且是最擅長學習、總結和感悟的成長性天才。

這時候，冷殤情忍不住有些後悔起來，如果自己早一點帶上靈魂獵者，從剛進入萬劍祖地那一刻，或者剛進入時光長河那一刻就帶上它，那麼，自己就可以獲得更多的領悟，更多的經驗和記憶。

只可惜，這一塊註定沒法再找回來。

除非從新來過，或者……

或者掌握萬劍祖地，成為劍道文明世界的主人。

冷殤情不由得詫異，自己什麼時候生出了這種野心和慾望。自己進入劍道文明世界的初衷僅僅是偷學一點劍術，增進自己的領悟而已，怎麼……

不過很快，冷殤情就釋然，隨著實力的提升，自己的眼界和需求也在水漲船高，往日的目標已經不能稱之為目標，自己還得有更高的追求，更大的雄心。

視線低垂，落在頸上那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的項鏈上，冷殤情心中不由疑惑，這到底是什麼事物，竟然如此逆天，如果人人都有這個事物，世間的強者豈不是要變成大白菜一樣。

可是冷殤情忘記了一點，並不是誰都能得到靈魂獵者的認可，也不是誰都能輕易擊殺神祗級強者，更不是誰都能輕鬆接受靈魂獵者剔除出來的記憶。

也只有冷殤情這種心志堅毅的人才能做到，換一個人，即便不被這龐大的記憶信息弄得精神錯亂，也會失去自我。

……

另一邊，路易十五踏著鬼神步伐瞬間一閃，時間為之凝滯，空間為之碎裂，對面的真武祖師身體一僵，隨即彷彿流沙黃土一樣崩潰。

鬼影閃的一瞬間，路易十五就已經將真武祖師剝皮、剔骨，將他每一根肌肉纖維都如絲如縷的梳理開來。當然，還將他的魂魄從身軀中剝離出來。

「偉大的萬鬼吉格，請接收您信徒的獻祭！」

真武祖師的魂魄無聲咆哮，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會被人當做牛羊牲畜一樣的祭品，獻給不知名的歪魔邪道。可是就算他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看著自己的血肉筋骨一點點消失不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吞噬。

與此同時，路易十五鬼手上光芒閃爍，傳承自萬鬼吉格的神秘鬼契符印閃爍起來，真武祖師的魂魄雖然掙扎反抗，卻無法抗拒萬鬼吉格的力量，被路易十五契約、壓製。

「一千個神祗的魂魄了，再這樣下去，我也能成為『萬鬼』了吧！」

路易十五喃喃自語。

這種成就在鬼泣職業中堪稱碩果輝煌，可是路易十五不由得想起了荒岩世界，想起了那個世界的神祗——黃沙之神。

他憑藉鬼神的力量，建立了萬鬼神殿，其中供奉的鬼神也在與日俱增，達到數千個。如果不是這次萬劍祖地之行，恐怕黃勇就要成為鬼泣職業的代言人，所有鬼泣玩家的象徵和標桿了。

不過可惜，自己終究還是成長起來，而且按照自己的理念開闢出一條與黃勇截然不同的道路——鬼劍術！

同樣是契約鬼神，但自己並不是為了召喚這些鬼神幫助自己戰鬥，而是為了理解他們的劍術，融入到自己以祭祀之術為基礎鑽研出來的鬼劍術中。

路易十五研究過吉格的背景資料，更是留意到吉格背景資料中這麼一段記載——「吉格與索德羅斯共同鑽研，創造了裡·鬼劍術」。

裡·鬼劍術並不是劍魂的專利，真要說起來，這裏面有吉格一半的功勞，而且從名字上看，「鬼」在「劍」前面，雖然是一門劍術，卻被冠之以「鬼」，足見吉格在其中的分量。

劍魂傳承的裡·鬼劍術更多的偏向於劍術，卻失去了「鬼」的成分，而且，鬼泣職業的技能中沒有裡·鬼劍術的存在，到底是遺失了，還是某些人故意遺漏了？

路易十五仔細想了前因後果，終於明白，因為鬼劍士的導師吉薩德個人實力和經歷有限的緣故，他不可能掌握所有的鬼神力量，而這其中恰恰就包含了鬼泣的裡·鬼劍術。

「也許，鬼泣的裡·鬼劍術要在我手中重現呢！」

路易十五幽幽說道，一種天降大任的感覺令他肩膀上沉甸甸的。

「只是，萬鬼吉格的力量越來越難以感應了，想要與他溝通越來越困難，再這樣下去，就算我斬殺了神祗，也不能使用吉格的力量將它們鎮壓收服……」

路易十五的目光凝滯在鬼手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那些鬼神符印的力量，並且嘗試著創造屬於自己的契約符印。

…………

林楓右手持件，左手掐訣，劍訣凌厲而凝聚，將林楓所有的精氣神都高度灌注起來，手中劍尖閃耀起璀璨的光華，一記驚艷無比的直刺，直取真武祖師眉心。

真武祖師撤步格擋，劍氣瀰漫，四象劍訣中的玄天真武瞬間浮現，一隻巨大的玄武浮現在真武祖師體表，寬厚龐大的玄武身軀將他保護的無懈可擊，與此同時，玄武生滿利齒的巨口隨著真武祖師劍尖所指，向林楓咬去。

林楓目光凌厲，一往無前，手中長劍非但沒有遲疑和變向，反而又加快了三分，依舊是直刺，依舊是緊鎖真武祖師眉心。

鏗！

林楓的劍尖和玄武的利齒相碰，玄武痛吼一聲，滿口利齒竟然盡數崩斷，只是它的痛吼還沒發出聲來就戛然而止，因為林楓的劍尖已經刺穿了它的頭顱，與真武祖師的佩劍相撞。

嘎支支……

令人抓狂的金屬破碎聲傳出，真武祖師手中的佩劍竟然節節寸斷，化作漫天鐵屑，林楓的劍尖勢如破竹的貫穿了真武祖師的胳膊，刺入他的眉心。

「好快！」

「好狠！」

「好厲！」

真武祖師眼底閃過一抹別樣的璀璨光芒，能夠在死之前見識到這種犀利的劍客，能夠死在這麼驚艷的劍術下，自己也無憾了。

林楓收回自己的佩劍，心中暗道，拿這個神級強者礪劍，自己的斬鐵式又有了少許的進步，不知這世間還有誰能擋得住的劍！

疾影手、斬鐵式，這就是林楓刻苦鑽研的兩個絕學。

他的劍很快，快得令人猝不及防，歷史長河中許多強者甚至都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他一劍刺破眉心。

他的劍狠厲，幾乎是無堅不摧，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擋得住他的劍刃，可是比劍刃更加鋒銳的是他那顆堅決果敢的決心、意志！

強者的鮮血只會不斷澆灌他無畏無懼的決心，強者的屍體只會磨礪他劍鋒般的意志。任何事物都會被他一劍兩段，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擋他的道路，羈絆他攀登劍道巔峰的腳步。

就像磨劍一樣，別人都是用礪劍石，而林楓使用敵人的佩劍，每當他斬斷一柄劍，他的劍刃就鋒銳一分，每當他斬殺一個神祗，他的劍意就凌厲一分。

他雖然還是血肉之軀，可是他身上每一個角落都流露著凌厲的氣息，璀璨的鋒芒，他就像是一柄出鞘的絕世好劍，令人無法直視。

無人，可攖其鋒芒！

「冷殤情，你可千萬不要死在半路上，你的對手只能是我。」

…………

歷史長河不斷流淌，進入萬劍祖地的人也不斷地前進，或者淘汰，隨著時光的不斷推移，越來越多耳熟能詳的人物出現在眾多挑戰者的面前。

不知過了多久，冷殤情身邊的景物再次變幻，不再是湖光山色，也不再是凈水流光。沒有強者出現在冷殤情身前，冷殤情已經通過了所有的考驗。

粗壯茂密的世界樹再次浮現，冷殤情又回到了起點，他站立的地方恰恰是進入歷史長河之前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化挪動。

這就像是一場夢，一場分不清夢幻現實的夢！

可是冷殤情知道，那不是夢，那是真真實實的經歷，真真切切的體驗。

頸上的靈魂獵者一點點變得炙熱起來，冷殤情感覺到頸上的皮膚格外滾燙，與此同時，靈魂獵者發出無比強烈的渴望。

靈魂！強大的靈魂！殺了它，獲得它！

冷殤情蹙眉，因為靈魂獵者說的靈魂是世界樹，這個傢夥竟然想要吞噬世界樹的靈魂。

世界樹也有靈魂嗎？

不過聯想到自己一路上的遭遇，冷殤情心中隱約明白，這一切都在世界樹的操縱下，自己所有的經歷都是世界樹的安排，世界樹必然有自己的思維和意志，而這個，就是靈魂獵者所說的「靈魂！」

冷殤情很好奇，這個靈魂獵者到底是什麼事物，為什麼它會有這麼逆天的能力，難道它真的就只是一件道具，一件普通之極的史詩裝備？它的鑄造者是誰？它的前一任主人又是誰？它得到的那些靈魂力量又去了哪裏？

呼……

身邊再次光芒一閃，則天出現。

她依舊是她，年輕而貌美，哪怕已經經歷了九千多年的時光，但是臉上沒有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

可是冷殤情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變化，而且是質的變化，很顯然，她也在歷史長河中獲得了不可思議的奇遇和好處。

但是冷殤情沒有任何怯弱，如果真要比奇遇和好處，又有誰能和自己相提並論？

呼……

又一個身影出現，是路易十五！

又一個身影，是林楓！

然後又一個、再一個……

所有人不分先後的出現，很顯然歷史長河中的時間流速有些特殊，無論何時進入，又在裏面逗留了多久，最終都同時出現。

至於那些沒有出現的，必然是死在了歷史長河中，成為歷史的塵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