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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千金》第一百三十二章:想滅我?沒門
太后氣急敗壞地指著阮綿綿:「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你爹……」

阮綿綿揚著下巴:「我說得當然是人話,但府裡幹得是不是人事兒,那就不好說了。出去打聽打聽,誰家把庶子庶女流放到鄉下十幾年的?」

「你當初明明和我說過,你心裡沒有怨恨之情,你也理解你爹的所作所為。」阮太后捂心口:「難道當初都是騙我的?」

「那會兒理解,但如今不理解了啊。」阮綿綿看向阮太后:「姑姑總要給我一點越想越氣的權力吧?」

她說完站起身:「我知道,姑姑這會兒心裡肯定要罵我是白眼狼,我可不留在這裡聽訓斥,遭了這樣的事,我已經夠倒霉夠傷心了,這會兒誰也別想逼我做不願意的事,皇上都別想。」

說完草草行了個禮,轉身出門。這裡阮太后滿腔牢騷都「胎死腹中」,不由瞠目結舌。忽聽身後「噗」一聲笑,她轉頭瞪了一眼:「你還笑?我都快被她氣死了。」

「好了,這事兒本來就是娘娘操之過急。」陪嫁連忙安撫道:「皇后她這幾天……確實不容易,她還能收拾齊整來見您,就已經是意志力驚人了。換作奴婢,怕是要哭死呢。結果太后還要她趁這機會去給兩位爺要官,也難怪皇后說她越想越氣,她這個時候,您不說多關心她,倒隻想著府裡前程,再想想國公爺和夫人做的事,也就是皇后,奴婢看她吃著點心,仍是沒把您當外人,換一個,表面笑吟吟答應你,心裡保不齊就連您都恨上了。」

阮太后狠狠喘了幾口氣,也慢慢平復下來,自己想一想,點頭道:「你說得沒錯。這孩子雖然驕縱了些,心是實誠的,這就難得。不然壽寧宮那位能這樣喜歡她?」

「就是。」陪嫁忙趁機道:「壽寧宮太后對皇后著實不錯,太后您也要想辦法籠絡皇后娘娘。畢竟以皇上那個性情,咱們這位皇后還能治得住他,除了有點子厲害手段,看來也是個有福氣的,國公府日後,還要指望她呢,娘娘您可不能被壽寧宮給比過去。」

「我用得著籠絡?」阮太后冷哼一聲:「我是她親姑姑,壽寧宮那是她婆婆,你什麼時候聽說侄女兒不和姑姑親,倒和婆婆一條心的。」

「是是是,知道您和皇后娘娘親近了,奴婢這不也是瞎擔心嗎?」陪嫁說完上前收拾點心,又笑道:「果然是您親侄女兒,一點不見外,這麼會兒工夫,就吃了半盤子。」

阮太后:……「你剛才說什麼?她不容易?不容易還吃這麼多?」

說完見陪嫁抿嘴笑著去了,她便倚在榻上,回想阮綿綿素日行徑,忽然想起去年她替麗妃擋刀的事,頓時心裡就覺著有些彆扭。

「娘娘,您真的要駁慈寧宮面子?只怕太后還不知要念叨多少遍。」

「她愛念叨就念叨,我隻當耳旁風。哼!國公府挨訓,我沒幫著添兩把火就已經是孝心可嘉,還指望我幫那兩個不成器的哥哥要官兒?不是我門縫裡瞧人,就那兩個貨色,有官還不如給堅兒做,別看堅兒比他們小得多,人品性情雙商可都比他們強多了。」

阮綿綿氣呼呼說著,一邊進了院子,見夏荷和冬雪正在廊下說話,她連忙上前幾步問道:「徐柔來了沒有?」

兩人忙轉身,都納悶道:「徐姑娘?沒看見啊。娘娘要見她?那奴婢去找她過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

阮綿綿擺擺手,卻被芳草拉住:「娘娘,您別再這麼滿院跑了,您可是明天要服藥小產的人。」

「呃……」阮綿綿皺緊眉頭:「真麻煩。好吧好吧,去看看徐柔回來沒有,回來了就讓她來見我。」

結果徐柔沒有回來,倒是安嬪上門來了。

阮綿綿心裡牽掛著榮嬪的情況,哪有心思應付安嬪,好在她是明天要小產的人,精神不濟暴躁易怒沒好臉色這都可以理解,安嬪也不疑有它。

眼看著就要到午時,禦膳房那邊已經差人送來午膳,阮綿綿哪有心思吃?總算徐柔這個時候過來了,不等進屋,就聽皇后娘娘在屋裡大發脾氣:「不吃不吃不吃,囉嗦什麼?」

「娘娘,午飯該用還是要用一點兒。」徐柔連忙進屋,對禦膳房兩個宮女道:「擺飯吧,一會兒娘娘就去吃。」

「是。」

兩個宮女如蒙大赦,連忙出門,這裡芳草看了徐柔一眼,對迎春道:「咱們也有點眼色,趁早出去預備著,讓徐姑娘好好勸說娘娘。」

兩人也出門了。這裡阮綿綿如下山母老虎般一骨碌爬起來,拽著徐柔袖子到跟前,一疊聲地問:「怎樣怎樣?榮嬪吃下糕點了?那個……成了?你都收拾完了?」

說完就見徐柔慢慢搖頭。阮綿綿一顆心猛往下沉,驚恐道:「難道……出事了?」

「也不是。」徐柔搖頭:「娘娘您別著急,是……完全沒有動靜。」

「完全……沒有……動靜,是……什麼意思?」阮綿綿眨巴著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不是吧?不是她理解的字面上意思吧?

事實證明,就是她理解的字面上意思。徐柔嘆了口氣:「我也不知怎會這樣,榮嬪吃了三塊糕點,就噁心的再也吃不下,我們一起等了小半個時辰,什麼動靜都沒有。沒辦法,她就又強逼著自己吃了兩塊,這下好,連先前吃得,都吐了出來。奴婢給她診脈,胎兒……目前……還穩健得很。」

阮綿綿:……

這特麽都是什麼情況?這麼離譜的事竟然也能被她遇上?該不會她之前不祥的預感要成真吧?老天爺,拜託不要這樣,流產兩個月大的胎兒而已,用不著千難萬險的吧?

徐柔也皺著眉:「我今天下午再配一味別的葯,混在糕點中給榮嬪吃吃看,若還是不行,我……我也沒辦法了。就只能用撞擊之類的手段,看看能否奏效,只是那樣一來,母體受損必定嚴重,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先用藥吧,用藥不行再說……呸呸呸!烏鴉嘴,怎麼不行?它就不可能不行。」

阮綿綿輕輕在自己腮幫子上拍了下,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著徐柔:「這一次葯肯定能行吧?」

徐柔嘆了口氣:「娘娘,我很想順著您的希望說。但事實上,第一味葯才是效果最好的,它都不行,第二味葯,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了。」

阮綿綿:……

彷彿是為了印證徐柔的話,下午阮綿綿親自來到永裕宮坐鎮,親眼看著榮嬪一連吃光了六塊點心,差點吃撐著。然後幾人耐著性子等了兩個時辰,結果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我從未遇見過這樣情況。」

徐柔茫然看著阮綿綿,忽聽榮嬪問道:「徐姑娘以前沒配過這種葯吧?這個……靠譜嗎?」

徐柔咬了咬牙,小聲道:「其實……是配過的。我……我小時候,鄰家姐姐是因為喝了庸醫配得葯,血崩而死。爺爺和我說,民間太多苦命女子,因為這種事送命的不計其數,所以……所以我跟著爺爺學得方子,後來……偷偷給了幾個女孩子用,都……都還不錯。」

「只有幾個女孩子?」

阮綿綿追問,康柔把頭都垂到胸前了:「好吧,是……是幾十個,也有……可能……上百了。」

「你把頭抬起來,你低頭幹什麼?認罪呢?」

「娘娘。」徐柔猛地抬起頭:「我……我不知道那些女孩子的身份,也……也忘了她們長相,您就不要再追問了,我不會說得。」

阮綿綿一愣,旋即才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不由火冒三丈:「你當我是誰?那些衛道士老夫子嗎?我只有鼓勵你做這種事,斷不會因此追究。我就是想知道,這兩個藥方是不是絕對靠譜。」

「絕對的。」徐柔這才放心,連連點頭:「娘娘,前些年我跟著爺爺走街串巷,這藥用出去總有幾百副,我們都做好了善後,絕無問題。」

阮綿綿:……「剛剛不是說可能上百人?這就幾百了?」

徐柔立刻又把頭垂到胸前了。

阮綿綿:……

「算了算了,我說你一個醫女,醫術怎麼這麼好,原來是家學淵源,從前還真是失敬。但是,今天這絕無例外的葯,它為什麼就出了例外?為什麼就是在最需要它發揮作用的時候,它偏偏出了例外?為什麼在這最要命的關頭,它竟然出了例外呢?」

她問一句,徐柔的頭就低一分,悶悶道:「娘娘,我也不知道。」

「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不知道啊,你要是不知道,我們不就更抓瞎了?」

阮綿綿手背拍打著手心,忽聽榮嬪淡淡道:「娘娘,這大概就是命裡註定,我把身子舍給了一個混蛋,只怕懷得也是個孽障。罷了,既然葯不管用,我拚著一死,也要將這孽胎墮下,只是……到時恐怕還要連累娘娘為我善後……」

「別說這樣話。」

阮綿綿擺擺手,目光盯著她的肚子,忽然想起在現代時看過的那則笑話:一個嬰兒出生時,手裡握著一粒避孕藥,哈哈大笑說「想滅了我?沒門!」

這笑話很好笑,但是當差不多的現實版真實出現,阮綿綿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徐柔也勸道:「娘娘別急,胎兒才兩個月,絕沒有這麼大的力量,我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我今天晚上回去再翻翻醫書,看有沒有別的安全藥方。」

「別想著萬無一失了,若有方子,就算是虎狼之葯,我也願意一試,哪怕……哪怕麝香紅花,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指望再有孩子。」

榮嬪發狠地說。阮綿綿一驚回神,連忙道:「不行,可別亂用虎狼之葯。榮嬪,你也不許自作主張,用自殘之類的手段墮胎。不是我嚇唬你,我從前聽說過兩個病例,一個是被侮辱懷孕的,用棍子狠命砸自己也沒用,到底將孩子生下;還有一個更慘,自己墮胎,結果胎兒沒下來,母親連命都沒了,恰好一個遊方和尚看見,在肚子上摸了一摸,說是胎兒沒墮乾淨,反噬母體。」

這兩個例子都是在現代時聽說的,尤其第二個,後來解剖發現是胚胎殘餘組織導致的子宮穿孔。如今被阮綿綿稍微改編一下,用來警告榮嬪。

徐柔立刻抬頭作證:「對,我聽爺爺也說過這樣的病例。榮嬪娘娘,您可千萬不要亂來。」

「我知道。」榮嬪點點頭,但她的表情被阮綿綿一眼看穿,那分明就是一定會亂來的模樣。

「琴姑,若你想保住你家小姐的命,就看住她的手腳。她若死了,你也別想活。」

阮綿綿站起身,只見榮嬪哀哀叫了一聲:「娘娘。」她正色道:「我可不能再耽擱下去,太陽快下山,怕皇上去坤寧宮,若發現我不在,一問之下,知道我來了這裡,那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別再叫他起了疑心。你隻管好好兒養著,哪怕是最壞的情況呢,我也有辦法,最多費點兒周折。」

說完轉身出門而去。這裡琴姑也生怕主子做傻事,連忙道:「娘娘聽見了?皇后說先要我的命呢。求您了娘娘,千萬好好保重,別再想有的沒的。奴婢雖然只是個螻蟻,但還想好好活著。」

「你若真怕死,當日為何會和我進宮?」榮嬪嘆了口氣:「能活誰不想活?娘娘院中那盆野菊,就在我心裡開著。可是……可是萬一我為了苟活,最後連累娘娘……「

「不會的。」琴姑連忙道:「皇后娘娘看上去天真爛漫,其實心裡很是有數,只看她在這宮中的威望,便知她胸有丘壑。娘娘,左右您這身子還看不出來,咱們不妨就再等等,再等等……」

「也只能如此了。」

榮嬪脈脈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下,哽咽道:「誰知我一念之差,竟走到如今這生死兩難的境地,早知今日,倒不如當初跟著娘去了,我們母子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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