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玉鄭重地開口，「那你就只有手術了。」

羅漢林猶豫著說起了別的事，「昨日趙大夫來給我看，便說我無葯可治了。治不了，他才來一會兒，就背著藥箱走了。」苦笑一聲，「你們的作風還真是一樣。」

以宮玉對趙大夫的淺顯了解，趙大夫的確是會在判定自己無法醫治之後走人，那樣病人的死他就一點責任都不用擔了。

不過，既然都知道自己無法醫治，那留下來也是徒增煩惱和耽誤病人再度尋醫的時間。

承認自己「不行」很難，趙大夫倒是很坦然就承認了，而外面那些大夫竟是打死也不承認。

不得不說，趙大夫的所作所為有壞的一面，但也有好的一面。

羅漢林自嘲一笑，又問：「宮玉，我的病真的無法醫治了嗎？」

宮玉又告訴他：「手術就能治療。」

羅漢林糾正道：「我是說不像你說的那樣手術的話。」

「那沒法治，必須手術。」

「趙大夫說這種病以前得的人都疼死了，那我……」

宮玉不想看他再磨磨唧唧的，催促道：「你要不要手術趕緊決定？拖時間晚了，手術也救不了你。」約莫算一下，「你頂多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可以墨跡。」

羅漢林張了張嘴，苦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冷心的女人。」

宮玉微微挑眉，這是不準備拿主意了嗎？

羅漢林憂傷道：「我爹不會答應的。」

宮玉一怔，「難道他願意看著你死？」

羅漢林埋頭忍著一會兒疼，才又道：「他不相信你說的手術，肯定不答應的。」

宮玉想了想，「那不告訴他具體的過程不就行了，反正也不是多大的手術。」

始終跟羅漢林認識了那麼長時間，如果能讓羅漢林活著，她肯定不願意讓羅漢林去死。

「能瞞得住嗎？」

宮玉無語了，「你笨啊？等到手術過後，你不用死了，那爹還會計較嗎？」

羅漢林一想也是這個理，猶豫了一下，為了活著，毅然決然道：「宮玉，那你……給我手術吧！」

宮玉點頭，「好。」

答應了，她就可以準備手術之前的工作了。

羅漢林只見她拿出一張紙來，又用一支奇怪的筆認真地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然後拿來給他簽字。

羅漢林一看上面的內容，頓時哭笑不得，那意思大抵是手術中出現什麼意外，以及手術後發生感染之類的死亡事件，都與她無關。

羅漢林疼痛而緊張地握著筆，「宮玉，這麼說我還是會死嗎？」

宮玉催促道：「你活著的可能性很大，這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不管怎樣，我治病救人都是出於好心，不能給自己惹一身的麻煩吧？」

「可你說時間緊迫……」羅漢林心涼不已，時間緊迫，她還居然耽誤時間去寫那種東西。

「既然知道時間緊迫，那你就趕緊的簽吧！」

羅漢林隻好籤字。

肚子疼得厲害，他寫的名字都歪歪扭扭的。

宮玉瞥了一眼，又讓他蓋手印，末了又開門出去找羅建民簽字蓋手印。

和宮玉猜想的一樣，羅建民不了解那手術的過程，聽宮玉說能救羅漢林，他就激動地簽字蓋了手印。

那幾個大夫還在門外，聽宮玉說能救羅漢林，幾人都奇怪且懷疑不已。一個女孩子，還能比他們行醫幾十年的厲害？

他們倒是追問宮玉怎麼救，可惜宮玉以一句不能延誤時間，便不回答他們了。

這會，他們更不會走了，全都留在門口等著看宮玉是怎麼救人的。

床上不好施展，在做手術之前，宮玉讓人搬了幾張桌子進去拚湊成一個簡直的手術台，然後鋪墊好被褥把羅漢林抬上去。

染血的被褥肯定是不會再要了，但羅家有錢，隨便浪費。

處理好了羅漢林，宮玉就把人全部趕出去，並把門和窗都鎖上。

沒人知道她要幹嘛，羅建民及家人倒是擔憂，可也只能聽從宮玉的安排。

至於那幾個大夫，一個個的都以為宮玉是想保密不讓他們偷學到分毫，才會把門和窗都鎖死的。

為了避免羅漢林看到，宮玉也把羅漢林的眼睛用一塊黑布蒙起來，美名其曰：怕嚇著羅漢林。

等好了這些事，宮玉才把手術工具一一擺出來。

羅漢林的身上穿著衣服，她也不準備脫，給羅漢林進行了局部麻醉，待羅漢林感覺不到了疼痛，她便把相應的地方剪開一個圓形，方便她施展便行了。

羅漢林是清醒的，感覺到她的舉動，拘謹道：「宮玉，你怎麼能……」

怎麼能碰他的肚子呢？始終男女有別，宮玉身為女人碰他的肚子，那他以後豈不是……要對宮玉負責嗎？

宮玉不了解他的意思，用手指按了按他的肚子，「你感受一下，還疼嗎？」

羅漢林傻裡吧唧道：「不疼了，要不就不做手術了？」

宮玉翻他一個白眼，「你傻啊！我是給你打了麻醉藥才不疼的，你以為是你的肚子好了？快別磨磨唧唧的，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別再反悔。」

不想被宮玉瞧不起，羅漢林隻好又堅持著。

雖然看不見，也感覺不到疼痛，但他知道宮玉用手術刀把他的肚子劃開了。

那地方離男性的某物挺近的，想著他就覺得窘迫，覺得宮玉都把他看光了。

相較於他來說，宮玉可沒那麼多想法，時間緊迫，宮玉得趕緊做手術才行，否則耽誤了，羅漢林都會有生命危險。

羅漢林的母親昏過去後醒來，聽說有大夫正在給羅漢林醫治，她激動得在丫鬟的攙扶下趕來，不住地問羅建民，「建民，漢林真的能治嗎？那是從哪請來的大夫，他的醫術是不是很高明啊？」

說著她又「嗚嗚嗚」地哭起來，「我真的好擔心啊！趙大夫都說漢林沒得救了，漢林才二十歲啊！他連媳婦都還沒娶，都怪咱耽誤他了……」

沒娶媳婦，沒留下一個一兒半女的，羅漢林的人生就不完整，想著羅文氏就覺得傷心。

羅建民安慰她，可還是沒用。

王林在旁邊瞧著，也是不忍心，道：「夫人，你快別傷心，小的這次給少爺請的是神醫，少爺一定能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