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雲確實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但顏素提醒過後她就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那句話感到熟悉了，因為她以前經常那樣說顏素。

她跟著媽媽回來時，聽到別人叫顏素大力士，說顏素力大如牛不像女生，她也跟著學，嘲笑顏素。

二舅為此說過她很多次，她說自己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顏素又不會流血不會掉肉也不疼，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二舅不喜歡，後來就不讓她到他們家來了，也不再給她零嘴吃了。

現在她知道有多疼了。

「二表姐，二表姐，我，你……」

「待夠了？待夠了就回去，我家也沒地方給你住。」顏素說。

她把腳擦乾後就洗衣服洗襪子，完全忽視了跟著她出出進進的宋建雲。

做完這些，顏素又進廚房做飯。

她熟練地弄面，給自己做手擀麵，宋建雲在一旁饞的直咽口水，說，「二表姐，你家還有白面呢？」

顏素麵無表情，「又要去告發我？」

宋建雲臉上燒了起來，一時無言。

顏素不理她，繼續做事，宋建雲又說，「我不會再做那樣的事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二表姐，我錯了，你能不能，給我也做碗面啊，我都一天沒吃了……」

來之前媽媽說讓她不要吃飯，留著肚子到了外婆家吃好吃的，爸爸罵媽媽神經病，然後給她揣了兩個白水蛋。

雞蛋她吃了，但還是餓。

顏素：「沒吃飯回去找你媽去，我不是你媽。」

宋建雲：「……二表姐你怎麼這樣啊，我都道了歉了，我媽那人那麼討厭，我現在才知道她有多可恨，我不想找她，二表姐你就我收留我，給我吃頓飯吧！」

顏素覺得好笑極了，「你道歉了又怎樣？我原諒你了？」

宋建雲：「……」

「要麼自己回去，要麼我吃完飯把你拎著丟出去，你自己想。」說完顏素就不管她了。

本來顏素想放點肉的，怕宋建雲看到了告訴外人又節外生枝，她便沒拿肉，隻放了一些蔥花青菜。

顏素吃飯的時候，宋建雲就蹲在一旁咽口水。

她發誓這是她見過最好吃的面。

儘管她連湯都沒喝到一口。

看顏素放下碗，宋建雲嚇了一跳，急忙抱住了門，「我不走，二表姐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吧，我不想回去，回去他們也都要說我，我不吃飯了，我就不回去。」

顏素看也沒看她，將掉在地上的半截麵條撿了起來，端著碗去廚房洗碗了。

宋建雲鬆了一口氣，等顏素回來，又趕緊抱住了門。

顏素一把扯住她的衣領，跟拎小雞似的將她丟到了院裡，然後回房間關上門，就著蠟燭看書。

除了屋裡那點微光，院子裡一片漆黑，儘管宋建雲很慶幸顏素沒把她直接丟到大門外，但她依然害怕地直發抖。

她慢慢靠近，剛靠住房門，就聽顏素在屋裡說，「大門開著，你自便。」

「啊！」宋建雲嚇了一跳。

大門都開著，那現在跟表姐把她直接丟大街上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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