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目眥欲裂，太子也滿目猩紅。

誰也不相信這個噩耗是真的。

「怎麼，怎麼會，無憂她明明很健康的……」太子忽然想起了楚皇罵他的話，難道是他害了無憂？

仇公公：「汪太醫說是心疾，應當有一些日子了……」

心疾發作會很疼，殿下在外三個多月，到底是如何忍受下來的？又是如何瞞住了所有人的？

只是一想，便能叫人心疼死。

「快，快，朕要見無憂！」

楚皇說完就吐了一口血，太子和仇公公只能扶著他往無憂宮走。

他們抵達時，無憂宮外已經來了一些人，二皇子母子，德妃母子他們都在，數九寒天，德妃與兩個女兒跪在冰冷的石頭上為顏素祈願。

顏素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額上冷汗頻出，她連說句話都費勁。

那系統說任務完成後只剩下一個月的壽命，沒想到竟然來的這樣快，這樣突然。

「陛下駕到！」

楚皇進來時，太醫跪了一地，汪太醫連行禮都忘了，跟個孩子似的癱坐在地上嘴裏念叨著什麼不停地翻著醫書。

他們每個老頭面前都有一堆醫書典籍，只希望能從中找出醫治公主殿下的法子！

「無憂！」

聽再多「病危」的消息，也不如親眼所見自己張揚威風的女兒完全失去了生命活力帶來的衝擊大。

「父……皇……」

「皇……兄……」

「無憂，先別說話，讓太醫為你診治，我這就重金懸賞，從天下尋找神醫來為你診治！」

太子一轉身，眼淚幾不聽話的往下掉，很快他的視線就模糊了。

顏素伸手去拉太子，可倒下之後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胳膊隻抬起了一點點便無力地重重地垂了下去，在碰到床沿前被楚皇握住了手腕。

「父咳咳——皇。」顏素搖了搖頭，示意楚皇叫住太子，「我有話要說……」

「等你好了，說什麼父皇都聽……」

「沒時間了，來……不及、了。」顏素說。

楚皇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眼，忽然抬起手狠狠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

他心被絞著一樣痛，咬著牙吩咐人，「把太子叫回來。」

顏素一伸手指，他立即握住了顏素的手，俯下身聽。

「父皇，父……皇……」

太子紅著眼睛回來時，就看到楚皇低著頭在顏素耳邊，眼淚把枕頭都打濕了。

「父皇，無憂……」

「太子，過來，讓妹妹看看你。」楚皇聲音嘶啞，已經完全聽不出本來的聲音了。

顏素方才保存了一點體力，但她有預感，自己已經到極限了。

她連抬一下眼皮都異常的費力，只看了太子一下便又閉上了眼睛，聲音很輕的叫了「皇兄」。

眼淚模糊了視線，太子連路都看不清，他恍惚的上前，快到床前時踉蹌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顏素已經沒有力氣去抓他了，楚皇一直叫她的名字，一直抓著她的手腕，彷彿這樣就能救他最愛的也最像他和皇后，最讓他驕傲的女兒。

可是沒有用。

在太子爬到床前握住顏素另一隻手後，顏素便看了他們一眼，說了句話後笑著閉上了眼睛。

「無憂！」

「妹妹！」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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