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罵爽之後，留下一句「不要再癡心妄想」就走了。

終於在老太太跟前揚眉吐氣了一把的大太太用手帕掩著唇角張揚得意的笑意，仰著頭跟著大老爺走了。

老太太和二老爺又將目光看向陳子玉和小夏氏。

「玉兒，往日就數你和你媳婦最能幹了，這點兒小……」

二老爺一開口，陳子玉就皺眉，一臉為難支支吾吾地說，「二叔，不是侄兒不願意幫忙，實在是，老爺他說我再給您和二太太當長隨就打斷我的腿呢，我統共也就長了一雙腿。」

小夏氏聽了差點笑出來，二老爺和老太太卻並不覺得好笑，隻覺得心塞。

「你也太聽話了點，你是正經的爺們，你父親不過說說而已，還能真打斷你的腿不成？他可就你一個嫡子！」二老爺說。

陳子玉心中冷笑，他故意加重了語氣提了「長隨」二字，偏偏老太太和二叔都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在他們心裏他們夫妻倆和府中那些跑腿的下人沒什麼區別！

真是欺人太甚！

陳子玉嘴角一揚，挑著眉，故意賠著笑說，「二叔您說笑了，二嬸也就三妹妹一個嫡女呢，可三妹妹往常過的又是什麼日子？這次生了病，您和二嬸又何曾問過一句？聽到她被送去了莊子上也不關心，你們連唯一的嫡女的死活都不關心，我父親又怎麼可能會顧念我是唯一的嫡子就不打我的腿呢？」

二老爺：「……」

二老爺臉色漲紅，想要反駁卻無從反駁，因為陳子玉句句都是真的。

老太太卻呵斥道，「放肆！你也是讀了書的，忘了長幼尊卑了嗎？怎麼跟你二叔說話的？」

陳子玉一臉諷刺地低下了頭賠罪，「是孫兒的不是，我這就給二叔賠罪，二叔，方才我是胡說八道，您大人有大量，還請不要怪我。」

二老爺：「……」

這他娘的更心塞了！

老太太也是氣得不行，剛要開罵，陳子玉就說，「老太太，大老爺還等著呢，孫兒先走了，免得被打斷腿。」

他一走，小夏氏也跟上了，聽到老太太喊她，她回頭抱歉地笑著，「老太太，您時常教導我說三從四德，大爺的話，我怎敢不聽？」

等屋子裏只剩下兩人後，老太太終於露出了垂老之勢，疲憊的躺到了貴妃榻上。

二老爺以為她暈了，嚇一跳，立即湊過去查看，卻聽老太太說，「將夏氏那個毒婦叫來。」

「母親，還叫那毒婦作甚？兒子這就將她休了……」

「啪！」

老太太一巴掌打在了床沿上，一雙蒼老渾濁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休她容易，可你讓我玨哥兒怎麼辦？有個被休掉的母親，他必然要被所有人詬病，你讓他以後如何出門，讓他怎麼跟勛貴子弟們往來，讓他以後如何立足？」

二老爺心頭一驚，又悔恨又無奈，「若是不如此，當下困局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任由事態繼續發展，現下外面已經在傳夏氏害死了多少庶子庶女了，若不遏製，後果不堪設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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