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的身影一眨眼就不見了，顏老卻怔怔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老吳，這孩子剛才說什麼？」顏老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吳也是一臉無奈，「老爺子，您沒聽錯，大小姐去小姐住的地方了。」

大小姐不僅沒腦子，連良心都叫狗吃了，前面幾個月折騰老爺子，現在又去折騰親生女兒了。

虧得這些日子她消停了一些，老爺子還以為是她終於想開了，清楚再怎麼鬧騰也改變不了什麼所以收手了，結果原來人家是換了目標。

老爺子年事已高，也盡到了撫養責任，大小姐就是再鬧騰也沒人會說他一句不是。

可顏素不一樣，她已經成年了，要是大小姐仗著母親的身份作什麼，對她可是不利的。

老吳心裏這般想著，嘴上也說了出來，「老爺子，小姐說的沒錯，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在小姐和大小姐、在公司和大小姐之間，雖然不說必須要分出個主次，但以小姐的性情，要是繼續讓大小姐這麼鬧下去，只怕她也會跟您離心。」

顏素身上流著顏家和周家的血，可她卻沒有半點像周邵麟和顏安然，為人處事上與老爺子如出一轍，但實際上她可比老爺子果決多了。

當然，也冷漠得多。

除了余恨。

那是一個他們都說不上來理由也想不通的例外。

老吳說完便去做事了，並沒有打擾顏老，顏老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多小時，剛讓老吳聯繫律師的時候，家裏的電話響了。

老吳接起，聽完後神色有些愕然，掛了電話，他說，「大小姐尋釁滋事，打傷保安還撞傷了那小區一個小孩，現在又進派出所了，她讓人打電話過來，讓您去接她呢。」

之前那次車禍顏安然把手頭的存款就賠光了，之後的幾個月裡全靠賣衣服包和首飾維持表面的富貴繁華。

這一次，打傷了人，尋釁鬧事，還有那無辜受傷的小孩，這一樁樁一件件，就算不坐牢，也要拘個好幾天。

老吳等著顏老的吩咐，顏老卻一字未言，他目光沉沉地看著窗外，半晌後說，「告訴她，今後不管她怎麼鬧，我都不會再管她，叫她好自為之。」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老吳：「那還要不要……」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了事，就好好在裏面改過，這些道理她也學過。」顏老說。

老吳明白了。

老爺子是徹底心寒了。

他親自跑了一趟派出所，原封不動地將嚴老的話轉告了顏安然，在對方歇斯底裡的質疑和謾罵聲中轉身離開。

另一邊，顏素回到小區時顏安然已經被帶走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陰涼處站著的余恨。

這半年多來，他身高竄了好多，現在站在一起已經跟她一樣高了，而她穿的鞋子還有些跟。

余恨一直注意著門口，她的車一過來，立即就轉過了身。

進入小區後，顏素停了一下，余恨立即上了車，他眼珠子像是黏在了顏素身上一樣，一直到乘電梯回到家裏才從顏素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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