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過來，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提前做調查，何正明以為這個福利院破舊孩子們穿的單薄都是因為福利院資金不夠，但看到院長的反應後，他就留了個心眼。

他與院長說了一會兒話，院長明顯心虛了，但凡聽到資金相關敏感問題，院長都是要麼轉移話題，要麼敷衍了事。

這明顯有問題。

過了兩分鐘，院長借口有工作要處理就先走了，何正明又去找了院內的生活老師，清潔工她們了解情況。

顏素則抱著那個女孩，小女孩眼睛看不見，但被顏素抱著感覺很暖和，就伸手去摸顏素的臉。

顧文崢看到了，有些著急，「小姐……」

顏素微微搖頭，讓他別說話。

顧文崢倒不是嫌棄小孩手太臟，只是萬一有細菌什麼的怕顏素感染，就說，「孩子我來抱吧小姐。」

被丟在福利院的孩子，原因很多，但最多的還是身體有殘疾有疾病的。

這個屋子裏擠著四十多個小孩，除了小女孩眼睛看不到外，還有六個手指頭的，有跛腳的，有看起來智力不太高的……

都是苦命的孩子。

小姐既然來了，肯定不會什麼都不做就回去。

顏素也沒拒絕，她把小女孩交給了顧文崢，又拉過一個一直盯著她看的小男孩。

小孩嘴唇乾的裂開了，手背上手指頭上都是凍瘡，不知道抹了什麼東西，與血混在一起結了痂，有部分凸起在外面，像是要將這一塊撕掉的話會把下面的血肉都帶起來。

顏素看得心頭被什麼東西刺了一樣，她抱了一下小男孩，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小孩：「結、結結結巴，八、八八、八歲，歲！」

周圍響起了一片笑聲，幾個年齡較大的孩子沒有笑，臉上一片麻木，像是根本不關心這裏的情況一樣。

逗小女孩開心的顧文崢倏地抬頭看了過去，顏素懷裏的小男孩看起來只有四歲的樣子，他並沒有因為被人笑話而哭，也沒有不高興，而是依舊怔怔地看著顏素。

而那個所謂的「結巴」的名字，只怕也是旁人嘲笑欺負他給他取的外號。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又叫什麼。

顏素還抱著叫結巴的小孩，又招呼了幾個年齡大點的孩子過來，「你們中午吃了什麼？」

一個小孩從兜裡拿出來一個饅頭，顧文崢皺眉，「你們午飯就隻吃一個饅頭？」

這福利院條件是很差，可既然是掛了牌子，在相關部門登記過了，那就一定有一些社會救助和政府的補助，怎麼會差到這個地步？

那小孩沒說話，其他幾個年齡稍大一點的也都走開了，有的鑽到了床上蜷著取暖，有的坐在了角落裏面蹲著，有的則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顏素和顧文崢。

像是在嘲諷。

沒得到回答，顏素也不在意，來的路上買了一些零食，何正明進來後就分給了大家，小孩子都跑去搶零食了，大的幾個還在原地。

顏素又將看不見的小女孩抱了起來，喂她吃巧克力。

過了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很拽很冷酷的男孩站到了顏素麵前，他似乎有些疑惑，「你們怎麼還不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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