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02開始》第241章 那段青蔥的時光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舅舅他把這件事藏的很深,我們都不清楚,也不敢問的。」秋白薇最後說著。「他就沒說這次過來是想幹嘛嗎。」
秋白薇搖搖頭,「不知道,所以我才猜他是不是想初戀了。」
趙璧笑了笑,「等會問問就行,反正我裝傻就行,說不定七拐八繞的就把他的話套出來了。」
「你別亂講話到時候,我怕舅舅傷心的。」
「放心吧,在一起這麼久了,我的分寸你還不清楚?」
「臉皮確實是挺有分寸的,我表示贊同。」
「哦。」
趙璧閉嘴了,專心的開著車。
來到火車站的時候,兩人沒等多久,就在出口那裏看到了白雲深騷包的身影。
戴著蛤蟆鏡的他在人群裡格外的顯眼。
「舅舅,這邊。」秋白薇開心的朝他招著手。
白雲深摘下眼鏡,一臉樂呵的朝兩人走了過來。
得,看來不是來找初戀的,這麼開心。
「不好意思,讓我們家薇薇等久了。」白雲深走過來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又朝著趙璧打著招呼。
「讓趙總親自來接,我白某人深感榮幸。」
趙璧眼神無語下來,撇撇嘴,沒選擇搭這不正經的腔。
「舅舅你來是玩的嘛還是。」秋白薇雙手抓著白雲深的手臂,問著。
「是也不是,主要還是有點生意要談。」白雲深笑著回了一句,然後抽出手,說著。
「我說薇薇,現在不同往日,你再抓我,趙總估計要吃飛醋了。」
「我說趕緊先走吧,有事車上說。」趙璧沒好氣的接過白雲飛手中的小號行李箱,先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你看,很明顯的。」白雲深用玩笑話的語氣說著,「男生很多時候是這樣的,沒來由的就有醋吃。
以後,這方面你還是要注意一點。既然選擇了趙璧做你的男朋友,那麼你就要理所當然的負起作為女朋友該有的責任。」
「知道了知道了,哪天你先結婚了再說教吧。」秋白薇推著白雲深的後背往前走著。
天又被秋白薇聊死了,白雲深決定閉嘴了。
回到車裏,秋白薇主動坐在後座,把副駕駛的位置讓給白雲深。想著讓趙璧跟白雲深多聊聊。
等人做好後,趙璧沒急著問目的地,直接往市區的方向開去。
等車子上路後,他才隨口問著,「舅舅這次來談什麼生意。」
白雲深如實回道,「還是服裝廠的生意,準備來這邊調研調研,看看能不能在這邊開個分廠。」
趙璧雙眼微眯,「看來舅舅最近的生意很是紅火?」
「哈哈,托你的福。」
「怎麼會突然想著跑金陵開廠子?」
「怎麼,你年紀輕輕的事業有成,就不允許我這個快奔四的人有野心啊。」白雲深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這倒是沒有,舅舅開心就好,我肯定表示支持的。」趙璧笑了笑,然後又簡單的問了一句。
「天晟服裝廠的事情怎麼樣了。」
「嗯,很完美的解決了,跟預想的差不多,就是價格方面我又提高了一些。」
趙璧點點頭,沒有深入追問,結果成功就行。
秋白薇並不知道他和白雲深背後裡對天晟服裝廠搞了這麼一套事情,所以在這就更沒有必要多說這個話題。
「舅舅想先去哪?」趙璧問著。
「這樣吧,先去理工大學逛逛吧。」
白雲深看著窗外,然後搖下一些車窗,拿出一根煙,回頭看著秋白薇,「薇薇,舅舅抽根煙不介意吧。」
「好的,就一根。」秋白薇想了想,還是點著頭說著。
「好嘞。」白雲深將煙點了起來,眯著眼抽著,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舅舅去理工幹嘛?」趙璧明知故問。
「嗐,想當年我也算是理工的學生。不對,我那時候叫華東工學院,後來才改的名。」白雲深嘆了口氣,「倒是很多年沒回去了,想著逛一逛。」
「喲?舅舅還是理工的高材生?我怎麼不信呢?」趙璧說著,「我當時跟外公閑聊的時候,可是知道你只有高中文憑的。」
「屁,我當初學習很好的好嘛!」白雲深為自己辯解著,「只是年輕不懂事,這才沒有拿到畢業證。」
「真的嘛?」趙璧回頭問著秋白薇。
後者悄悄的翻了個小白眼,然後點著頭,「是這樣的,我聽我媽說過,舅舅確實以前考上了理工。」
「好勒舅舅,我們這就去。話說怎麼突然想去了?是懷念青春還是懷念初戀啊?」趙璧單刀直入。
「咳咳咳。」白雲深一口煙差點沒嗆著,說著,「說什麼呢。」
「舅舅你多大的人,還矯情啥。」趙璧大咧咧的說了一句,卻是沒再追問,細水才能長流。
他算是對白雲深的過去有點興趣,放著大好前程不要,說打架就打架。
車裏暫時陷入了安靜,等趙璧又開了一段路程逐漸到了市區的範圍之後,白雲深看著街上倒退的街景,有些感嘆著。
「時代變化的真快,我當初上大學的時候,明明還是那麼的樸素。短短十來年的時間,就讓我感覺這麼的陌生。」
「你這十來年就沒回來過金陵?」趙璧問了一句。
「偶爾吧,只是相對匆忙,像這樣悠閑的一路看過去倒算是頭一次。」白雲深說著。
「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在這邊有問題,你當初為什麼退學了?」趙璧問著。
「打架。」白雲深也沒有隱瞞。
「打贏了嘛?」
白雲深因為趙璧的腦迴路愣了一下,而後才哭笑不得的說著,「沒有。」
「架也沒打贏?學也退了?那你確實沒必要再回來金陵,要不我現在轉頭送你回火車站?」趙璧認真的給了個建議。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實話實話罷了,當然,聽舅舅的,現在還去不去理工大學了?」
「去!」白雲深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將頭轉到另一側,看著窗外接著抽起煙,不想搭理趙璧。
約莫二十來分鐘後,三人到了目的地。
將車子在校外停好後,三人便來到大門前。
一座弧形的大石塊,上面寫著學校的名字。
白雲深見到大門的那一刻,整個人突然有些恍惚了。
十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再次回到這個學校。
大學那幾年的時光突然就走馬觀花的在腦海裡一一閃過,歷歷在目,仿若昨夕。
現在想著那幾年,以美好開始,過程也是飛揚,結局卻又是那樣的遺憾。
被開除這件事,終究是白雲深這輩子的意難平。但更大的意難平卻大抵是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
在門口頓了能有將近十分鐘,趙璧和秋白薇一直沒有催促,站在白雲深身後靜靜的等著。
最後,白雲深並沒有說什麼,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抬起步子往裏走去。
「變化真大,這樹都長高了好多。」
「我記得以前沒有那座橋的。」
「那幾棟宿舍樓應該是剛修建的吧,條件看著就比我們那時候好多了。」
「嘖嘖嘖,現在的女生可真時尚,不像我們那會,好多穿的土裏土氣的。但是現在想想,這份土氣卻又那麼難以忘記。」
「唉?這理學院估摸著是後來成立的吧,我記得我那時候沒有的。」
白雲深一個人自言自語,走走停停,這裏埋葬過太多的人和事。
趙璧跟秋白薇喊過他兩聲,後者充耳未聞,兩人便就作罷了,跟著白雲深,聽著他自說自話。
「你們現在大學生周末都在幹嘛?這校園比起我那時候可是冷清太多了。」白雲深回頭,問著趙璧跟秋白薇。
「出去玩啊,或者宅著。就像我倆這樣。」趙璧說著。
「那多無聊。」白雲深像是看到了什麼,眼睛一亮,直接跑到左手邊的小樹林。說著。
「我那會天天在這練氣功呢。嘖嘖嘖,這個地方倒是一點沒變,只是樹變大了一些。」白雲深有些感慨。
「練氣功?」秋白薇走過去,好奇的問著,「你們還練氣功,這東西有人信?」
「你懂什麼?」白雲深難得的在秋白薇面前反駁著,「舅舅之所以現在還這麼年輕,就得益於我那會每日晨間的氣功修鍊。」
說話的同時,白雲深閉上雙眼,擺著當初修鍊氣功的姿勢,認真且專註。
看著白雲深這奇怪的姿勢,秋白薇憋不住笑意,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趙璧攔住了她,小聲說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記憶,讓舅舅自己沉浸就好,別打擾他。」
秋白薇點點頭,和趙璧來到一旁的石桌坐下,然後很是無聊的看著白雲深那邊。
一動不動的,這基本功紮實的不行,一看就是當時沒少練,是個站軍姿的一把好手。
「白學長!」
一道成熟的女性聲音從背後傳來,夾雜著驚訝,更多的是驚喜。
聽見聲音的白雲深怔了一下,睜開雙眼朝那邊看去,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
「真是你嘛,白學長?」
何玉婷一步並作兩步就走了過來,站在白雲深面前,直勾勾的看著他。
「玉...婷?」
白雲深遲疑了好一會,最後才將眼前的這張面孔跟記憶中的那個形象重疊在了一起。
不明情況的趙璧跟秋白薇兩人面面相覷,不過更多的是好奇的看著那邊。
「這也太巧了吧?」趙璧問著,「你認識這位她嘛?」
「這我哪裏認識。」秋白薇搖著頭。
「難道她就是舅舅的初戀?」趙璧接著問著。
秋白薇想了想,回道。「應該不是,舅舅明顯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而且她叫舅舅學長,那就更肯定不是了。我記得我媽說過,舅舅跟他的女朋友同齡的。」
「也是。」趙璧點著頭,嘀咕了一句,「不過舅舅看起來好像曾經很受歡迎的樣子?這麼久過去了,第一次踏入校園就能碰到還認識他的學妹?」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看過舅舅年輕時候的照片,很帥的。」秋白薇有些驕傲的說著。
「有我帥?」趙璧不服。
秋白薇笑道,「呃,跟你不一樣的風格啦,總之就是很帥的。留著三七分,我媽說舅舅當時上高中的時候就有很多女孩喜歡他。」
「切,說的誰不是一樣。」
「嗯?」
「看戲看戲。」趙璧趕緊將頭轉向白雲深那邊。
那邊的氣氛還是有些尷尬跟古怪的,何玉婷稍稍有些緊張的樣子,白雲深同樣如此。
因為何玉婷的突然出現,將他的時間瞬間就拉回到了從前,有種前半生被赤裸裸的剝開的感覺。
不過到底兩人都是熟透了的成年人了,心態很快就穩重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白雲深問了一句。
「我路過,恰巧看到了你,剛開始不敢相信,沒想到真的是你。」何玉婷眼睛裏閃爍著欣喜。
「那確實是巧,你來學校幹嘛呢?」白雲深笑了笑,問著。
「我現在在咱們學校當老師,平時都在的。」何玉婷回著。
「你,教書?當老師?」白雲深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你當時成績不是很差勁嘛?」
「這麼多年了,白學長說話還是這麼直接。」何玉婷就像是突然年輕了一樣,說話開始帶著一些嬌俏之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雲深歉意一笑,「坐下聊吧。」
兩人在另一張石桌邊坐下。
何玉婷便先接著說道,「我畢業之後讀了研究生,後來就一直留校工作了。」
「嘖嘖,我是沒想到你會走上這條路,我當時想著以你的性子,少不得要在社會上有一番大作為的。」白雲深感嘆道。
「我什麼性子,讓你這麼篤定。」
「怎麼說呢,巾幗不讓鬚眉吧。」白雲深笑著。
「別說我了,你呢。」何玉婷轉移了話題,遲疑了一下,還是問著,「你是經常回學校嗎?」
白雲深搖頭,啞然笑著,然後大大方方的說著,「沒有,這是我退學之後第一次回學校。剛巧不巧就碰見了你。」
何玉婷鬆了口氣,笑道:「那看來我跟學長的緣分還真是一點不弱於當年。」
「哈哈,這倒是。」
「你呢,現在在做什麼。」
「搞點小生意,這次來這也是出差,然後就想著順道來看看。」白雲深嘆了口氣,環顧了一下學校的風光。
「如今看來倒是物是人非了。」
「是啊,物是人非了。」何玉婷也感慨了一句。
這種歲月流逝的後知後覺之感,偶爾會在某一刻突然爆發,然後感慨著從前,那段青蔥的時光真的是一生都難以磨滅的印記。
白雲深當時退學之後,切斷了所有人的聯繫。突然銷聲匿跡。
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情況,包括何玉婷在內。她是比較晚知道的,知道的時候連白雲深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