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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告白通關驚悚遊戲[無限]》破碎心臟
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從霧氣中出現,他微微垂首,髮絲溫柔劃過耳側,臉上的表情卻淡然無波,就像是他剛剛並不是用飛刀殺死了一個人,而是在觥籌交錯的晚宴上端起了一杯酒水。

酒水蕩漾,他的眼睛平靜如湖。

「額…」

老院長從自己的喉嚨裡發出模糊的聲響,血沫從嘴角流出,他想要最後扭過頭來,看一眼那將他殺死的人,但是他的願望卻沒有達成。

腳步聲逐漸靠近了。

他脖子上的白刀顫動了一下,憑空飛回到了那人的手裏,鮮血從創口中湧出。

接著一把黑色的手-槍頂在了他的後背上,扳機連續扣動,子彈的彈殼劈裡啪啦掉落在地,三枚子彈轟穿了他的胸口,在那裏留下了一個半手掌大的空洞。

蕭霽面無表情地補刀完畢,一點也沒有和這位幕後boss來一番心路歷程討論的意思,直到耳邊響起了系統的擊殺提醒才住手。

【你殺死了本考場關鍵NPC【老院長】,你獲得了【人物劇情寶箱】×1】

「你沒事吧。」

蕭霽握住罪刀,將身後綁住艾坡的繩索切斷開,繩索從艾坡的手腕上滑落到地,他恢復了自由。

「真的是非常感謝您,蕭先生。」

艾坡低頭揉著自己的手腕,他的一隻耳朵被之前出現的骷髏咬掉,金髮上沾染了點點血跡。

「多謝你及時趕到,救下了我們…」

蕭霽之所以能及時趕到他的身邊,是因為在戰前艾坡做完了動員後,蕭霽曾經和他單獨地聊過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兩個人達成了共識。蕭霽使用了自己的咒物【思想傳送門】在艾坡的身上佈置下了一個傳送陣。

他為艾坡設定的關鍵詞是【死亡】,而後利用催眠將讓對方忘記了這個詞語,只有當確實感受到自己將會有著生命危險的時候,也就是在艾坡瀕死的時候,他才會想起【死亡】這個詞語。

就在剛剛,關鍵詞被想起,蕭霽就被召喚到了艾坡的身邊,直接到了鐘樓上,殺死了毫無防備的老院長。

如果是讓蕭霽憑藉自己的力量打上到塔樓也不是不行,可是就在法陣開啟之後,老院長為了防止有人干擾,主動地堵死了通往鐘樓上的路,而且還有著幾十隻骸骨醫師在鐘樓下面作為守衛。

在蕭霽憑藉武力來到鐘樓上之前,老院長肯定會首先發現他,這樣蕭霽絕對沒有可能這麼輕易就將對方殺死。

蕭霽沒有和艾坡多敘舊,他轉身走向了那個仍然在不斷散發著能量的黑洞,在老院長死後,從他胸口拉出來的那道血色絲線開始變得縹緲,像是被風吹拂的蛛絲一樣若隱若現。

那隻銀色的手纏繞在那根線上,裏面的神靈已經漸漸顯露出了全身,他的面目被籠罩在一片黑色的霧氣中,只能讓人看見一雙血紅的狹長冰冷的眼睛。

黑色的烏鴉落在他的肩膀上,安靜了下來。

蕭霽握住了手中的罪刀,看著那雙血紅的眼睛,竟然莫名地從其中覺察出了一絲熟悉感。

到底是什麼人?

那個答案不斷縈繞在他的腦中,就像是一個隨口就能喊出來的答案,卻又被一次次深深地按壓進入腦海中的最深處的汙泥裡,按壓進入那主人不想回憶起的記憶中。

蕭霽握刀的手竟然猛地抖了抖,雖然只是非常輕微的顫抖,但是這對於他來說,仍然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他的心第一次亂了。

將全部的面容都隱藏在暗影中的人安靜地看著他,他的身高有近乎兩米,高大的身材,冰冷的金屬手掌,猩紅的,像是怪物一樣的眸子。

這些的一切對於蕭霽來說都是陌生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覺得對方熟悉,他就是覺得自己應該認識這個人。他將所有這些陌生的元素在自己的腦海中排列組合,得到了自己腦海中的那個影子,那個虛無縹緲的,黑色的影子。

那個曾經將六歲的他抱在懷裏,用三根手指拂過他後背的軟發,觸摸上他的後頸。與他在窗邊共同觀看落日的男人。

那是他第一次和老師見面。

「你願意跟我走嗎?」

漫天的雲霞之下,蕭霽從狹小的孤兒院的窗戶裏面看出去,呼吸著炙熱的空氣。

男人並不知道如何去抱一個孩子,他抱住蕭霽的手法很不嫻熟,用的力氣也大得過分。手臂緊緊地勒上他的後背,像是害怕他從自己的懷裏掉下去,又像是要生生將他揉入自己的體內,化作自己的血肉和肋骨,永遠都不再分開。

六歲的蕭霽忍受著後背傳來的劇烈疼痛感,他覺得自己側肋的骨骼都要被這個高大的男人壓折,只能努力地放鬆自己的身體來忍受著他的力量。

男人若無所覺地站在窗邊,亮光跳躍在他的眼睫上,柔和了他過分鋒利的面容,接著他重複了那句話。他的聲音低沉華美,但是語調卻又冷又平,像是在用一隻世上絕無僅有的大提琴演奏簡陋的八音符。

「你願意跟我走嗎?」

汗水從蕭霽的額頭上滑落下來,小孩的眼睛裏面含上了眼淚,他睜大了眼睛從窗戶裏面看出去,看見一片血紅色的晚霞,像是一灘從他的心口湧動出來的,沸騰鮮血。

男人的臉靠了過來,靜靜地貼上了蕭霽佈滿汗水的額頭,看著那不斷從他的眼眶中滑落的,大滴大滴的眼淚。

蕭霽覺得自己的心臟要從胸腔裡被擠出,過分的刺-激讓他的心跳開始瘋狂加速。

「你願意跟我走嗎?」

男人第三次重複這句話。

小孩兒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淚水,在如此近的距離裡第一次看著他的臉。

「你能給我什麼?」他問。

「我能讓你永遠離開這裏,我能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我能教導你你想要學習的一切。

——我能讓你成神。」

男人一字一頓地說,他用一根手指劃過小孩兒的臉側,撥弄開他臉側被汗水浸透的髮絲,安靜而冷淡地看著他的顏色淺淡如冰的漂亮眼睛。

「你沒有給我選擇的權利。」

蕭霽閉了閉眼睛,一滴眼淚迅速從小孩兒的眼角滑落,在白軟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

「不,我給了。」

「你是一個殘疾人,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並不滿足領養我的基礎條件。」

「我有辦法解決,這些都不是你考慮的問題。」

「你只需要回答我,想或者不想。」

蕭霽沉默了一下,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下面的一道道紅痕,這是他在孤兒院裏面被其他的孩子們欺辱所留下的傷口。

「如果我跟你走,我能不再受這樣的傷嗎?」

「不。」

男人看著他細白手腕上的一道道傷痕,臉色仍然冷淡。

「如果你想要變強,受傷是不可避免的。並且在未來還會受到更多的,比這更疼痛數倍的傷,如果你不能容忍這些傷口,那麼你就將永遠都待在安全區裏面,你不會蛻變,永遠都是那個軟弱的像是爬蟲一樣的你。」

「我不能保證你未來不會受傷,但是我可以保證,你會將所有曾經在你的身上留下傷口的人都踩在腳下。

我不會幫你殺了他們,你需要自己拿起刀。」

「我會許諾給你一個這樣的未來,你可能會受傷,你可能會被背叛,你的後背將滿是傷痕,你的心將會因為一次次破碎而變得僵硬,甚至於再也無法信任他人。

但是你將越過一路的乾枯白骨,終於走上那至高的神座。

恨你的人,愛你的人,曾經傷害過你的人,曾經站在你身邊的人。所有的人都將匍匐在你的腳下,為你俯首稱臣。

這就是我許諾給你的未來,我不知道這個未來是好還是壞,也不知道你是否能真的走到那一步,這些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會將你推上這條路,而後你需要自己走下去。」

小孩兒聽了他說了這麼一大通話,眼睛眨了眨,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遇上神經病了,還是一個中二神經病。

不過——

「所以,你願意跟我走嗎?」

男人最後一次問。

「你會像是之前帶我離開的那些男人女人那樣過了一段時間就厭倦我,放棄我,將我重新送回這裏嗎?」

「除非你主動要求,否則永遠不會。」

小蕭霽用手臂主動攬住了他的後頸,發出輕輕的啪的一聲。

就算這個男人有病,那有怎樣呢。

他說了他永遠不會放棄他。

這就夠了。

「我願意。」

小蕭霽將頭靠在男人的肩頭,從他的黑髮中窺視著艷麗得像是在流血的恐怖天空。

「帶我走吧。」

-

-

「你的願望是什麼?」

那神明的臉隱藏在黑暗中,出聲問道。

那聲音喑啞難聽,帶著陣陣的回聲,烏鴉跟著他的聲音閃動翅膀,黑色的羽毛飄落到蕭霽的面前。

蕭霽被這聲音從幻想中喚醒,他用兩根修長的蒼白手指夾住了那根漆黑的鴉羽,微微抬眸,看著那位至高無上的神靈。

這聲音不是他老師的聲音,自己眼前的這個怪物神靈也和自己的老師全無相似之處,他甚至都沒有看到他的臉——

但是在冥冥之中,蕭霽卻從這個「神靈」的身上覺察到了和他的老師一樣的那種氣質。甚至於自己的思緒也隨著回到了自己當初和老師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究竟是哪裏,讓他感覺到熟悉啊……

蕭霽的眉頭驟然皺起,無邊的負面煩躁感在胸中湧動,讓他感到一種極致的無法發泄出的怒火。但是他卻根本不知道這怒氣到底是沖著什麼人的。

右手的愛刀重重地插入自己的胸口,在其中翻弄了一百八十度,再抽出。生命值在上升,但是體力卻在瘋狂下降。

使用愛刀固然可以進行治療,卻是用體力值作為交換的,200%的疼痛感讓蕭霽心中的煩躁得到發泄。他抽出了愛刀,甩掉了那上面沾染的血跡。胸口的傷口很快就癒合,蕭霽看著那虛幻面孔的神靈,呼出一口氣。

「你到底是誰?」

蕭霽淡聲發問。

他已經平靜了下來,光從聲音中聽來根本就沒辦法聽出他之前在心中經歷了那樣一番驚濤駭浪。

「你…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下一更在零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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