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第二次乘坐去漂亮國的航班，熟門熟路的登機，找到座位。他買的是普通艙座位，同機的乘客陸陸續續進入機艙。

他的座位是靠近窗戶，同排還有兩個空位。不久，一對中年夫婦，對照著機票找到這裏。

中年男人看到沈瑜，對他打了聲招呼：「您好。咱們是鄰座。」

「大叔，您好！」

沈瑜禮貌的回應，並幫他們把行李放好。這位中年男人生的清瘦，高鼻大眼，年輕的時候，或許是個英俊的人物。他的太太有些發福，頭髮燙了卷。

中年夫婦把行李放好，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小夥子，謝謝你。」

「您不用客氣。」

兩個人聊了幾句，問明白雙方都是去紐約，就覺得沒那麼陌生了。坐在最外面的中年婦女說道：「小夥子，你是去紐約讀書還是工作？」

沈瑜說：「去紐約旅遊。」

女子驚訝道：「哎呦，你一個人去？沒跟團嗎？」

沈瑜說：「沒跟團，那面有朋友接。」

男人稱讚：「不錯，小夥子年齡年紀輕輕就出去闖蕩。」

中年婦女等丈夫和沈瑜說了幾句話，就猶豫著對沈瑜：「小夥子，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

「您說。」

「我想看外面的光景。能不能跟你換個位置？」

沈瑜還沒回答，中年男人已經阻止妻子：「航程的大部分時間都是晚上，哪有什麼光景可看。別麻煩了。」

沈瑜倒覺得無所謂，看對方的年齡和自己的父母差不多，讓一讓也可以。

婦女被自己丈夫說了幾句，也有些猶豫。

沈瑜看她的目光有些遲疑就說道：「阿姨，我跟你換，沒事兒。」

婦人高興起來：「哎呦，太好了，謝謝你！」

中年男人埋怨妻子：「幹什麼，你還真換啊？」

可是，妻子已經興高采烈的站起來，他只能邊站起來，

邊對沈瑜說：「小夥子，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兒，沒事兒，您甭客氣。」

這一對夫婦說的都是首都話，沈瑜也跟著對方學了一句。

經過了換座的事，雙方的關係更近一步，互通了姓名。中年夫婦的先生姓慕容，太太姓高。

慕容先生的話不多，太太卻很健談。慕容太太問了沈瑜幾句家長裡短，接著就問起：「小沈，你現在是上學還是工作了？」

沈瑜說道：「我還在上學，這次是有機會出去旅遊。」

慕容先生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話。

他的太太則說道：「你上學夠輕鬆的。你這個年齡，還是要上學為主，你看，我女兒比你大一歲，已經考上了鈕約的公立大學，一邊讀書，一邊還在參加社會實踐，我們這次就是想去看看孩子。」

「鈕約公立大學，名校。」沈瑜笑著捧哏。「申請獎學金了嗎？」

慕容太太立刻接住了話頭：「當然有了。而且，我女兒特別懂事，生活費也不需要我們負擔很多。」

沈瑜說：「這樣，您二位的負擔就小了很多。」

「所以，要抓緊時間讀書，這是正道。」說起女兒，夫婦兩個人頓時臉上都放出了名為自豪的光芒。

慕容太太說：「我就是怕她太辛苦，想去看一看。」

談話漸漸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沈瑜感覺到，周圍有幾個人的耳朵陸續豎了起來。

慕容先生對沈瑜說道：「國內的大學也不錯，在哪兒讀書都一樣，努力就好。」

「嗯嗯。」沈瑜忍著笑點頭。

慕容太太說道：「小沈，你讀的什麼專業？」

「藝術設計。」

慕容太太：「那應該到文化中心或經濟中心才好發展。我女兒到鈕約的一家房產公司實習，見識就是和以前不一樣。」

「是嗎？」

「鈕約的房子多少錢一平？」

「這位大姐……」

周圍的幾個人也是閑的無聊，聽到有人聊天兒，也湊了過來加入了談話。

慕容太太見自己成了的交談的中心，頓時有些興奮。她對周圍幾個人說：「我聽女兒說，鈕約的房價一直在漲。我打算藉著這次探親的機會，看看能不能給孩子買一套房了，免得她太辛苦。」

「……」

沈瑜看到慕容先生悄悄的拽自己太太的衣角，估計是示意她收斂點。

可是，慕容太太說的高興，那裏會理會他的暗示。

「聽說那裏的首付很低，還款的時間也可以加長……」

「買套房子應該沒那麼容易，」旁邊也有人反駁。「你知道現在曼頓島的房價是多少嗎？」

這一下，更引發了周圍人的談論。幾個紛紛比對起自己所在的地區房價與曼頓島的房價。

沈瑜慢慢發覺，由於他沒有進入眾人的討論，漸漸成了一個旁聽者。同樣成為旁聽者的，還有那位慕容先生。

慕容先生髮覺了沈瑜的目光，略帶尷尬的笑了笑。

沈瑜也覺得有點吵，但是，起碼不會特別無聊。他沒事可做，就拿起幾本英文雜誌看一看，鍛煉一下閱讀能力。看的膩了，就閉目養神。

幾個人的討論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引發了周圍乘客的不滿。

討論宣告結束。

……

十幾個小時後，機艙裡響起英文播報的聲音，飛機抵達了鈕約甘迺迪機場。

沈瑜拿好行李，準備隨著人流走出飛機。

他向慕容夫婦告辭，「叔叔阿姨，再見。」

慕容太太抽空問道：「小夥子，你來了之後，住在哪裏呀？」

沈瑜說：「我住酒店，朋友幫著定好了。」

慕容先生已經開始排隊，說：「小沈，謝謝你，再見。」

沈瑜沒有託運的行李，只有隨身的衣物，順利出了大廳，看到有人舉著自己姓名的牌子。

舉牌子的人是坎迪絲。

她看到沈瑜背著包走出來，把牌子交給身旁的人，快步向沈瑜走了過來。

坎迪絲的頭髮染成了淡金色，穿著淺藍色的休閑裝和時尚牛仔褲。走近之後，直接來了一個擁包。

「老闆，歡迎回來。」

沈瑜還沒反應過來，坎迪絲又來了一個貼面禮，隨即就是「吧唧」一口。

沈瑜愣了片刻，才做出回應。

機場大廳外面，類似的場景並不少見。

沈瑜一幅華人的面孔，坎迪絲是典型白人姑娘。湊在一起，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和沈瑜同航班抵達的乘客，大部分是華人。他們走出機場大廳，都看到了這一幕。這些人認出沈瑜是同行的人，投來的目光中，有怪異或者羨慕的意味。

慕容夫婦推著幾件大行李裡走出大廳，也看到了這一幕。

慕容太太說：「哎，你看，那不是小沈嗎？那個，那個女孩兒是他女朋友？他找了個外國女友？」

她話音未落，卻看到另一個高挑的外國女孩兒靠近的沈瑜，也來了一個同樣的禮節。

慕容太太更不明白了：「這是朋友還是女友？兩個？」

慕容先生看了一眼，說道：「哎呀，你別猜了，與你有什麼關係。閨女說來接咱們，先去找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