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克商務車行駛在魔都的街道上。

沈瑜依靠在座位上，聽曾晴說起了於老師的情況。

「於老師得的是帶狀皰疹。他本身就有胰腺炎，所以，住院了。」

沈瑜搖頭：「這兩樣病，可是麻煩又遭罪。事情的起因是什麼？」

曾晴說道：「一家公司老總，通過關係聘請幾個教授和鑒定師，幫著他鑒定了一批古玩。於老師參與了這次鑒定，據說他鑒定了兩件雍正時期的瓷器，也給了肯定的鑒定意見。

後來，那個公司的老總，拿著這批東西到銀行去抵押貸款，就在快要完成手續的時候，突然被人抖出來，抵押物有問題。銀行再次聘請人做了鑒定，其中有一隻清雍正粉青釉印三多花卉大碗，被鑒定為仿品。

銀行追究責任，幾方相互推諉。於老師對這件東西的鑒定有錯，被牽連進入。

博物館方面說，由於是這件事情並不是博物館組織的，是這幾位老師的私人行為，人家博物館不知道這件事。據說這事兒還牽扯到另一家公司。後來，經過調查，雖然於老師不用擔負經濟責任，但是，給他的打擊不小。

我聽說，最讓於老師窩火的是，看出那件東西是仿品的人，是個年輕人，和於老師還有一定關係。

總而言之，我昨天我去探望於老師的時候，於老師已經有退休的打算了。

博物館的事情，已經暫時讓其他的同事接手。」

沈瑜問明白這些事情，忍不住搖頭。「這真是無妄之災。於老師年紀也不小了，退休，也許還能輕鬆一些。」他說道這裏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想了想，又說道：「他在哪家醫院，備一些禮物，我馬上去。」

曾晴說了地址，克裡斯蒂娜讓司機直接趕奔醫院。

路上，沈瑜買了些禮品。

曾晴帶路，直接來到住院樓。

這裏什麼時候都是人滿為患。

沈瑜三人擠出電梯，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熱氣中混雜著藥水等等怪味，非常難聞。

走廊上，很多穿著病人服裝和常服的人，站在各自病房門口，朝一個方向觀望，似乎正在瞧熱鬧。

曾晴引路，三人走向於老師所在病房。人越來越多。前面隱隱有爭吵聲音。

曾晴翹腳看了一眼：「好像是於老師的病房。」

沈瑜加快腳步。

「儂趕快走！」

「阿姨，

我是來看望……」

「瞎瞎，你趕快走。」

沈瑜來到了七五病房之前，看到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太太和一個中年女子，攔住了一個手裏提著果籃的年輕女子。

他已經認出來，老太太是於老師的老伴。所以，沒有插話，只是做好了準備。

「這裏是醫院，你們不要打擾病人。」醫護領著安保人員過來，把看熱鬧大夥兒都勸了回去。

老太太很有禮貌說了聲對不起，回頭對年輕女子說：「儂趕快走，否則就不好看了。」

這時裏面的病房裏傳出一個聲音：「慧慧，請客人進來。」

沈瑜聽出來，是於老師的聲音。

老太太回了一句：「你醒了。」

於老師的聲音傳來：「請客人進來，攔著人家，多沒禮貌。」

「儂不要生氣。」

「哎呀，別說了。」

老太太冷漠的對年輕女子說：「進去看看就走了，別多說話。」

「謝謝，阿姨。」

他們進屋，沈瑜三人跟著走了進去。

二人間的病房，空間相對開闊。進門之後是洗漱間，裏面便是兩個病床，用半透明的隔斷隔開。

每一個床位，都有富裕空間，可以讓家屬在這裏照顧。此時，另一個病床位置拉著的簾子，估計是不方便外人看。

年輕女子走到靠窗的病床前，說道：「於老師，您恢復的怎麼樣？」

「祁楠，快拿椅子坐下。」

這時，老太太回頭看到沈瑜三人跟了進來，先認出曾晴，又對沈瑜問道：「儂找誰呀？」

沈瑜笑著說：「阿姨您好，我來看望於老師。您不記得我了？」

老太太端詳片刻，「你是……小沈？」

「是我。」

於老師也聽到聲音，問道：「誰來啦？是小沈嗎？」

沈瑜說：「於老師，您好。」

「小沈，你怎麼來了？大老遠跑來幹什麼？」

聽出於老師的語氣不同，老太太立刻說道：「小沈，儂看，我記性不好。」

沈瑜走到病床前看清楚，於老師躺在病床上，姿勢有點兒彆扭。胳膊底下墊個東西，正在打點滴。蓋的薄被，已經架起來一塊兒，顯得鼓鼓囊囊。」

「於老師，您恢復的怎麼樣？」

於老師不方便抬頭：「沒事。我不想告訴你這個事情，結果你還是來跑來了。你還在讀書，從濱海大老遠跑來幹什麼？」

他對老太太說：「慧慧，給沈瑜和小曾他們搬凳子，哦，還有外國朋友來了。」他也看到曾晴二人。

克裡斯蒂娜和曾情問好之後，沈瑜說：「知道您生病了，哪能不來？」

於老師看著病床前的幾個人，說道：「看著你們這些年輕人，我的心情就好多了。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指著被老太太冷落的女年輕女子，對沈瑜說：「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的學生，祁楠，學的是博物館學專業，喜歡考古和文物鑒定。」

他又對祁楠說：「小祁，這是沈瑜，他是學藝術的，不過鑒定古玩很有一套。他自己開畫廊，你在博物館看過的壽春寶盒，就是小沈捐贈給博物館的，你們年紀差不多。都喜歡古玩，相互認識一下。」

沈瑜看到於老師的老伴冷落祁楠，知道這裏多半有事兒，沒敢表現的多親熱，只是禮貌的說了一聲您好。

祁楠主動和沈瑜握手。

於老師讓保姆也就是中年女子，幫著倒水。

於老師的老伴，對著沈瑜非常熱情，但是對祁楠卻愛答不理。

每次於老師要和祁楠說話，她時不時的囑咐，「老於，儂要少說話……昨晚疼的沒睡好，要不要休息？」

於老師要跟沈瑜說話的時候，她就不提醒了。

這麼一來，祁楠也坐不住了，找了個理由提出告辭。

於老師在老闆的注視下，說道：「小祁，等我出院，你來我的辦公室，你要的資料，我放在辦公室了。」

「謝謝於老師。」祁楠告辭離開。

沈瑜等人也跟著站起來。

於老師的老伴兒，讓保姆送一送，示意沈瑜坐下說話。

於老師聽祁楠走遠，對沈瑜說道：「小沈，你坐的近一點兒。」

沈瑜急忙把凳子挪過去。

於老師露出一絲苦笑：「剛才的事情，讓你見笑了。我老伴兒啊。平時性子溫和，我生病了，她有些著急。」

他的老伴：「儂會做好人。儂這病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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