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和那位凱瑟琳女士寒暄的時候，沈瑜平靜的旁聽，心中考慮著從哪裏找突破口。馬克說起了這次的來意。嘉世拍賣行曾經和凱瑟琳有過協議。她收藏了三幅畢加索的作品，一幅油畫，一幅版畫，一幅陶瓷作品，都會交給進行拍賣。因為她要捐贈一批古玩，所以，馬克來詢問她是否有提前出售的想法，另外，一些準備出售的藝術品，是否也可以交給嘉世拍賣行進行運作。沈瑜聽馬克說過，拍賣行很注意保持和客戶的聯繫，經常派人上門問候，聯絡感情。凱瑟琳鬆弛的臉上，再次展露笑容：「我還沒有提前出售那幾件作品的想法。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我們有協議，只要我想賣掉那三件作品，一定會交給你們來處理。你們可能聽說了，我的一批藏品要出售的消息。那是因為，我已經和幾個基金會達成協議，會由他們收購。還有一批藏品要捐贈給藝術館。「這真是一個讓人感動的善舉。」馬克及時的奉上恭維。沈瑜聽到幾個人的對話，覺得捐贈也許是個比較好的話題。他不經意的看了看馬克。馬克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轉彎抹角的提起了幾個基金會購買藏品的細節。凱瑟琳因為和嘉世拍賣行的合作，所以沒有隱瞞。馬克聽著她簡單的敘述，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說道：「凱瑟琳夫人，這位沈先生有一家畫廊，他也是一家基金會的主要支持者……」他說起了艾米畫廊和基金會的一些事例，凱瑟琳一方的人，終於把目光投向沈瑜，不在如同之前那樣無視。「目前，沈先生正在籌辦一件博物館。他的畫廊就負責為博物館籌集藏品，聽說你有一批東西想要賣掉，所以沈先生也想知道，他的畫廊能否有這個機會？」凱瑟琳一直在觀察沈瑜，等馬克說完之後的，就問道：「您很年輕，成就卻出乎意料，我相信嘉世拍賣行。我不知道您的畫廊，想購買什麼樣的藝術品？」沈瑜直接說道：「我要籌辦的第一個博物館，收藏品以華國藝術品為主，聽說您有一件華國石雕作品。如果符合收藏要求，我想由畫廊購買，捐贈給博物館。不知道能否先……？」他的話沒說完，凱瑟琳卻突然變了臉色。「你怎麼知道我這裏有一件華國的石雕？對了，你是華國人。」沈瑜暗道不妙，平靜的答道：「我是從朋友那裏知道的。」凱瑟琳冷笑：「果然是這樣，你們仍舊不願意放棄。我說過，那件東西是我的，不會給你們，你們休想從我這裏拿走的。」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尖銳，語氣有些歇斯底裡。沈瑜感覺莫名其妙，解釋道：「您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有說拿走，只是說想看一看，如果可以，就協商購買……」凱瑟琳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一夥的。別想騙我。」她對旁邊的年輕男子說道：「瓊斯，我們走。」男子和管家急忙把她攙扶起來。因為那年輕人動作慢了一點，被凱瑟琳訓斥了兩句。年輕人陪著小心，沈瑜聽他對那老婦人的稱呼，心想果然是母子，只是感覺這年齡差的有點兒大。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他更擔憂的是，今天好像搞砸了。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接觸就碰到這樣的事情，姚紅海說的沒錯，這人果然是很難接觸。沈瑜看著凱瑟琳三人離開，無奈的看向馬克，馬克倒是非常鎮定。沈瑜問道：「是不是我剛才說的太急了？我們要離開嗎？」馬克說：「您剛才沒有什麼錯。可能，只是她現在心情不太好，我們可以等一等。」過了一會兒，管家先回來，「幾位先生，對不起，瓊斯先生說，會儘快過來和你們見面。請再等一等。」馬克笑著表示理解。又等了十幾分鐘，那位叫瓊斯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對馬克幾人說道：「幾位先生，非常抱歉。凱瑟琳今天的心情不好，我向你們道歉。」馬克再次表示理解。瓊斯又看向沈瑜。「沈先生啊，剛才的事情非常抱歉，這裏沒有歧視，只是之前接待貴國朋友的時候，對方說的一些事情，對凱瑟琳有些刺激。所以，她現在很不願意聽這個事情，我想，您剛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是要購買其中的一件石雕，是嗎？」沈瑜說：「我沒有追索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購買的可能。」瓊斯說道：「我明白了，我會選擇合適的時機，把您的意思轉達給凱瑟琳。」沈瑜說：「非常感謝。」瓊斯說道：「今天的時間不夠，我想找時間招待幾位，以表示我的歉意。」聽對方有送客的意思幾人提出告辭。瓊斯把幾人送到了莊園停車場，分別和幾人握手。沈瑜和瓊斯握手的時候，聞到撲鼻的香味，感覺這人身上的香味兒也太強了。上車之後，沈瑜對馬克說：「抱歉，今天讓你受了牽連。」馬克說：「不是您的問題。我們和她打過幾次交道，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甚至有一次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趕了出來。已經很習慣了。」沈瑜說：「她的兒子看起來很年輕，也很好接觸。」馬克看著沈瑜，笑容有些古怪。「你不認識那個年輕人嗎？你認為瓊斯是她的兒子。」沈瑜說：「我聽到他們之間的稱呼了，今天之前，我不認識瓊斯。」馬克說道：「對不起，是我忘了，你很少看我們這裏的電視劇和電視節目。經常看電視的觀眾，也許會認出來，他曾經在電視劇上出現，不過這兩年已經沒怎麼出現了，另外，瓊斯也不是凱瑟琳的兒子。」沈瑜問道：「不是兒子，那是，收養？」馬克可能也被今天的事情刺激到了，所以，笑著說道：「的確是收養的，不過這收養可是有些故事的。瓊斯原本是一個演員，剛展露頭角，就因為太過輕狂，不小心得罪了人，被人設計弄的前途盡毀，走投無路之際，卻被這位凱瑟琳收留。兩個人以母子相稱，但是……看著馬克那古怪的笑容，沈瑜已經明白了。「難怪你說不要提起娛樂的事情。」馬克說道：「也許，她是為了找回失去的青春吧。」沈瑜問道：「我們還有機會談這件事嗎？」他關心的始終是這件事。馬克說道：「當然有，我會努力想辦法創造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