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瑜聽了約瑟的問題，回想自己看過的關於德庫寧的資料。他斟酌著說道：「我知道這位大畫家是抽象表現主義的代表人物，在20世紀40年代之後，他的繪畫有新行動繪畫的風格，也是鈕約學派的一部分。但是，我的畫廊沒有收藏過德庫寧的作品，是因為我對於抽象表現主義繪畫了解的並不多。」「你熟悉這類作品的市場行情嗎？」約瑟問道。沉瑜只能實話實說：「因為沒有運作過，所以並不熟悉。德庫寧是成長於米國文化圈的一位畫家，所以，他的作品是在米國的市場上，非常受歡迎。」約瑟說道：「我手中有一副德庫寧的作品，你願意幫我看一看嗎？」沉瑜說道：「很榮幸能欣賞您的收藏。」也不知道約瑟是怎麼通知管家的，管家進來之後，約瑟吩咐他去把繪畫拿來。不久，管家帶著兩個工作人員，送來了一幅油畫，放在一個移動的畫架上。沉瑜看到這是一幅抽象的繪畫，畫的內容很難辨認。油畫的邊框應該是重新配過了，這張布面油畫的左面邊緣位置，有明顯的破壞痕跡。這個破壞也影響了一部分署名，只能隱約看到的德庫寧的筆跡，但是寫有時間的部分已經看不到了。他通過地圖確認這幅畫是真的，而且價值被低估。但是，他反覆看了畫面細節，努力分辨內容之後，真的看不出這幅畫的美感。約瑟等沉瑜看過作品，坐回到椅子上，遠遠的觀賞時，才解釋道：「德·庫寧的這幅作品——無題，有署名，尺寸是76.2x106厘米。據上一位收藏者說，作品畫於1968年。因為這幅畫，我才去看一些資料。有人研究，德·庫寧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的畫作，是他一直試圖但從未解決的許多事情的頂峰。這幅畫可能就是當德·庫寧第一次搬到長島的溫泉鎮時，他就欣賞到了該地區獨特的風景，這在許多方面影響了他的作品。在70年代中期，他越來越關注他周圍的環境，光線和地形，尤其是盧斯角周圍平澹的風景。像莫奈在吉維尼時一樣，德·庫寧著眼於他的現實世界和他自己的藝術，創作了一系列不朽的抽象風景畫，這些畫是他職業生涯中最豐富的畫作之一，形成他藝術的主題的偉大綜合:人物和長島風景……」沉瑜因為對德苦寧繪畫的不了解，所以很認真的聽著約瑟的介紹。等約瑟說完已知信息，他說道：「我對德庫寧的繪畫，並不理解，但是看過他在60年代，70年代的署名。我判斷這幅畫是真的，至於他的市場價值，還要再做研究。您購買的時候並不貴吧？」約瑟說道：「價格並不高。」他朝窗外指了指，你來的時候，應該注意到那個劇組了吧。」「注意到了。」約瑟說道「那個劇組一位投資者，和我認識。他們為了籌集資金，把這幅畫賣給了我，然後對外宣傳，我也是投資者之一。其實，這麼說也不算錯，但是我看到了這個劇組的情況之後，有些後悔了。」約瑟平靜的說道。沉瑜問道：「你要把這幅畫退給他們嗎？如果按照投資的角度來說，如果這幅畫的購買價格不高，也許升值空間很大。」約瑟說道：「你真的看好嗎？」沉瑜點了點頭。約瑟說道：「我已經請過幾個朋友來欣賞這幅畫。他們也都看好這幅畫，但是一說到具體的投資前景，他們也沒有把握。」沉瑜問道：「我能知道這幅畫的價格嗎？」約瑟說道：「60萬美刀。」沉瑜笑了：「60萬的價格，對您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可以欣賞一段時間之後，尋找合適的時機賣出。」約瑟說道：「我的朋友也是如此建議，但是據我所知，已經有德庫寧的作品拍出了高價，那一次運作非常成功，但是想再複製一次是很難的。你應該知道，德庫寧的作品，不管是拍賣還是私洽的形式，出現過極高的價格，但也有幾千美刀的例子，投資並不是那麼保險。如果請你幫我運作，你願意嗎？」沉瑜想了想，遊戲地圖判斷作品價值被低估，那麼，自己的畫廊完全有能力接下這件事。也許是考慮的時間有點長了，約瑟說道：「沉先生，您不必急著回答，之前我請人看的時候，有人看好這幅畫未來的價值，但是如果讓他們收藏，他們都會猶豫，讓我覺得很丟臉。我不希望因為一幅畫讓朋友為難。」沉瑜說道：「您誤會了，我在考慮運作的渠道。如果您捨得將它出售的話，可以將其出售給我的畫廊，或者委託給畫廊，幫助您賣出繪畫。您願意說您認為合理的價格嗎？」約瑟是看著沉瑜，問道：「你真的願意買下來？不要為了面子而做這件事情。你經營畫廊，我經營一些生意，我們不能做那種沒有利潤的事情，即便我們是朋友。」沉瑜解釋道：「我開畫廊，自然是要運作藝術品，面對德庫寧這樣有名畫家的作品，我們畫廊也很想做一次嘗試。」「如果你願意購買，我定的價格是70萬美刀，你能接受嗎？」約瑟笑眯眯的看著沉瑜。沉瑜說道：「沒問題。」看到沉瑜如此痛快，約瑟說道：「我相信這70萬美刀不會讓你為難，但是你真的有把握？」沉瑜說：「我會先找人進行修復，然後再進行運作。不過，我想說說我的建議。」他相信遊戲的判斷，所以，相信這幅畫會賣出高價。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約瑟知道了真像，會不會後悔？為了一幅畫，得罪一個潛在的大客戶，不劃算。所以沉瑜決定把話說清楚。「約瑟先生，我個人建議，由我的畫廊幫您運作這幅畫，我相信這幅畫未來會賣到200萬的高價，畫廊隻按約定抽取傭金。這樣，對您來說，可以獲得更多的投資收益。如果您想把話賣給畫廊，我很高興，但是，您會吃虧。」約瑟平靜的看著沉瑜，良久之後才說道：「你是認真的？」沉瑜點頭。約瑟表情變得輕鬆：「謝謝，從你眼中，我看到的是真誠。謝謝你的建議。我現在明白，你能把艾米畫廊經營好，不僅僅是靠投資眼光。你能說出這些話，那麼，有些話我也不想對你隱瞞。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幾十萬美刀的損失，更在乎的是名譽。如果讓人知道，我投資了幾十萬，但是收益不高，甚至賠錢，對我說是一個非常丟臉的事情。按照你的建議，我可能會賺的多一點，請原諒，我絲毫沒有貶低您的建議的意思。但是，我要從整體的角度去考慮這件事。如果我用這幅畫賺了一點錢，但是在別的方面賠錢，或者，出現了判斷失誤，這對我的生意是非常不利的。」沉瑜回想約瑟之前的那些話。「您不看好這個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