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接近末尾，學生們忙碌起來。

沉瑜走到停車場，坐到自己的車上，等著鹿欣下課。

等了一會兒，看到克裡斯蒂娜發來的短訊，他撥了回去，說起談判的事情。

最近一段時間，他除了要完成學習的課題之外，一直關注著和扶桑商社的談判。

與大島商會的談判已經進行了三輪，在第三輪談判中，對方終於同意了以物易物，不再堅持購買。

沉瑜舉著電話，看到鹿欣快步向車子走了過來。

鹿欣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說道「等急了吧。」

沉瑜結束通話，對鹿欣說：「沒事兒，咱們先去吃飯。」

等車子啟動之後，鹿欣問道：「還要談判嗎？」

沉瑜說道：「馬上開始第四次談判，看看對方會拿出什麼東西。」

鹿欣說：「我覺得沒這麼簡單，這些人的性格，隻想佔便宜，絕不肯吃虧的。」

沉瑜看著前方路況，說道：「咱們也不能吃虧，看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在酒店吃飯的時候，黎夢幾人排隊來找沉瑜。

因為快到元旦了，酒店的生意也越發忙碌起來，除了接待一些公司的酒宴活動之外，因為麗園酒店的各種美食逐漸打響了名頭，很多單位也來這裏訂購過節的禮物。另外，還有員工過節的福利發放等各種文件，需要沉瑜簽字。

沉瑜把幾個人召集到了會議室，進行會簽。

黎夢拿了員工福利方案來給沉瑜看。

沉瑜看過之後覺得沒什麼問題，當即批複。

會簽結束，各部門的人將福利發放的消息傳達下去之後，員工們開始悄悄討論起來。多數人難免會比較今年的福利比去年增長多少，以及和其他酒店相比如何。

沉瑜已經在辦公室開始準備看第四次談判。

第四次談判，依舊是由克裡斯蒂娜和對方的進行。

由於已經進行了三次談判，雙方已經熟悉，很快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大島商會提出了可以進行交換的古玩的名錄，可是那些古玩當中，並不包含沉瑜想要的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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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斯蒂娜將名錄傳給了沉瑜。

沉瑜看到的那份名錄上有

清代白釉暗花洗；

民國琺琅彩題詩耄耋圖小瓶；

清嘉慶粉彩人物小盤及蓋碗；

清康熙青花花鳥棒槌瓶；

清乾隆白玉嵌珍珠百寶小盆景；

……

大島商會的工作細緻，每一個名字後面還付了相應的圖片。

沉瑜看完之後，心想，這幫人還真是小氣，其中，最貴的東西也就是棒槌瓶和百寶盆景，大概值幾十萬。

他直接對克裡斯蒂娜說：「告訴對方，他們拿出的這些東西，太沒誠意。交換的古玩選擇範圍，按照我寫的名錄來。」

克裡斯蒂娜把沉瑜的意思告訴對方。

木村說道：「我方拿出的古玩，都是博物館珍的珍藏。價值和意義不同尋常。貴方曾經說過，對於本國的古玩更看重的是文化價值，而不單純去考慮價格。

就算是按照價值來計算，我方提出的古玩價值也不低，比如萬曆雙耳金杯，這對杯子的價值也超過了20萬美刀。」

沉瑜聽著對方的話，有些想笑。那一件對杯子存在很大的問題，只不過在談判的時候，他不想直接說對方這件東西有問題。

這人倒是活學活用，把沉瑜當時的說辭又還了回來。

克裡斯蒂娜按照和沉瑜商量好的理由，說道：「貴方提出的這些古玩很好，但是，沉先生的藏品中，已經有類似的古玩，再次購買或交換，已經沒有意義。

如果你們拿這些古玩來交換，就不必再往下談了。如果要調整，可以在我方提出的範圍內選擇。」

木村說道：「不可以，那些東西是我們的珍藏，不能出售的。」

「我們隻接受用那批古玩的一部分進行交換……」

眼看雙方進入僵局，馬克再次出來打圓場。

雙方都沒有讓談判結束的意思，於是隻好約定下次見面再談。

結束了視頻之後，沉瑜對一直在旁邊觀察的鹿欣說道：「你看怎麼樣？」

鹿欣說：「對方還在試探。你讓克裡斯蒂娜堅持立場是對的。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還是不死心，我估計還得談上幾次。」

沉瑜說道：「慢慢來，我有耐心。」

鹿欣問道：「我看你列出的古玩名錄超過二十件，你最想換回哪一件？」

沉瑜拿起名錄，在上面畫了兩個圈。

鹿欣笑著說道：「兩件？明白了。」

她站起來活動了幾下，說道：「對了，畫廊和博物館那邊的員工福利怎麼辦？」

沉瑜說：「與酒店同步發放。酒店員工們有什麼反應？」

鹿欣說：「員工情緒很好，多數人對福利還是滿意的，特別是和我們的鄰居比較之後，大家的心情更好。」

她說的鄰居是泛海酒店。兩家酒店距離不遠，消息傳的很快。

沉瑜說道：「開會的時候不是說了嗎，不要對外說咱們發的福利。」

鹿欣說：「儘管這麼要求了，但是不可能完全禁止。對方過年過節發什麼福利，咱們這裏發了什麼福利，多數人都會進行比較。」

沉瑜問道：「泛海酒店發什麼福利？」

鹿欣笑了笑，說道：「一提生活用紙，一盒他們酒店自己生產的點心。」

「然後呢？」

鹿欣說道：「沒有了，就這些。」

沉瑜說：「不能吧，還發現金了？」

鹿欣說：「我聽說，這次元旦節，泛海酒店的普通員工是沒有過節費的，說對外的說法是等到過年一起發。至於他們的管理層的福利，目前還沒有消息。」

沉瑜說：「如果是真的，這有點離譜了。泛海酒店的盈利還是不錯的，過節的時候，就算不發過節費，也可以多發點兒別禮物吧。酒店裏有那麼多的食品。」

鹿欣似乎想到什麼，呵呵的笑了起來。笑過之後，說道：「有員工去打聽了。泛海酒店的員工已經有人看到了過節禮。人家酒店發福利可是有講究的。」

「怎麼講？」

鹿欣說：「泛海酒店給員工發的生活用紙，是常家百貨代銷的。禮盒是他們自己酒店滯銷的糕點。我聽說，常家集團的下屬公司發過節禮盒，都是這個套路。效益好的公司，可能額外多發一些。」

沉瑜問：「泛海酒店以前也這樣？」

鹿欣說：「聽說，去年過節的時候，泛海酒店好像沒這麼慘。」

沉瑜也笑了：「這麼發禮物，比不發強不到哪裏去。這麼看來，他們的確是遇到一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