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貝一直注意著沈瑜和紀磊幾人的交流，他看到艾蓮娜和鹿欣以及安妮等人不時向沈瑜請教一些問題，心中充滿嫉妒。

此時，聽到沈瑜的敷衍，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發揮自己才能的機會。對於這件瓶子，他已經向請來的鑒定師詢問過要點。因此，確信自己能把這件瓷器的知識全部背誦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沈瑜同學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有點偏頗。瓷器的款識，是以紅彩書「大清嘉慶年製」六字三行篆書款。嘉慶官窯瓷器的典型特徵。

松石綠釉是一種高敏感的釉色，對燒成氣氛要求很高，故而存世精美者罕少，現今新仿之作難以望其項背。

松石綠釉往往多作為彩瓷色地使用，以彰彩繪之美，而此式工藝不獨如此，更多突出松石綠釉之勻凈質感。松石綠釉雖為低溫色釉，然調配亦頗費功夫，調配得當在施彩時候可得均勻效果，燒成之後現勻凈厚潤之感。如這件瓷器，大面積敷施綠松石釉，更須講究彩料的提純與調配，經反覆調試方可，如此繁複的工藝必將製約燒造的數量。所以，這種瓷器的數量必然很少。」

他背出了大段的知識，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等著眾人的反應。

紀磊笑著把常貝的話，翻譯給伊蓮娜聽。沈瑜也將一部分話語內容翻譯給了安妮。

常貝等待讚譽到來，卻發現伊蓮娜包括安妮等人投來的目光很古怪，讓他有些不舒服。

這是怎麼回事兒？

常湧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還沒等他打圓場，沈瑜說道：「常貝對這類瓷器做了很多研究，看來是對這件拍品勢在必得了。」

迎得周圍人的目光，常貝硬著頭皮說道：「我很喜歡這件瓷器，如果能買到，可以用來研究清朝中後期的官窯瓷器。」

沈瑜說：「這件瓷器如果是真的，價值不會低於100萬，甚至超過200萬。」

紀磊看了沈瑜一眼。

常貝聽到這個價格，先是心裡一沉，轉而安慰自己，沈瑜有可能是在虛張聲勢。另外，只要東西是真的，自己買回來也不會太虧。自己雖然沒那麼多錢，不過自己家裡有錢。一兩百萬錢，對自己家裡來說，不算什麼。

他對沈瑜說道：「好的古玩在什麼時候也不會太便宜。想要玩收藏，當然要捨得花錢。」

常湧咳嗽一聲，「我們還要看其他藏品。」然後笑著對紀磊、沈瑜幾人示意，接著帶著常貝離開。

等到對方走遠，紀磊和沈瑜並肩而行，小聲問道：「我怎麼感覺你剛才好像在故意拱火？」

沈瑜反問：「很明顯嗎？」

紀磊說：「不熟悉你的人或許看不出來，但熟悉你的人應該能看出來，你平時不會這麼做。」

沈瑜笑著說道：「他們針對我，還不準我出手反擊嗎？」

接下來的參觀無驚無喜。

沈瑜送拍的另一件瓷器，茄皮紫釉的犧首尊，沒有引起很大的轟動。關注犧首尊的人，遠遠少於另外幾件瓷器的人。

沈瑜幾人看過了預展，收藏協會還有其他的慶祝活動。他和紀磊商議了一下，沒有參與後面的活動，帶著朋友們離開了美術館。

……

常家的車裡。常湧對常貝說道：「小貝，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在那種場合下，怎麼能毫無顧忌的說話。即便是你喜歡那個瓶子，也不能把想法說出來，否則很容易出問題，甚至可能有人給你製造障礙。」

常貝解釋：「我只是不想被他們比下去。」

「不要爭這種表面的風頭。你是真的想買嗎？」

常貝說：「我都打聽清楚了。

最近古玩的行情很好。沈瑜能開展生意的資金，不是僅僅是利用貸款，可能有很大一部分自於古玩的利潤。我覺得這種精品古玩的成本高，利潤應該更大。」

常湧眯著眼睛，沒有回應。

……

沈瑜打算找個地方，給紀磊接風洗塵。他打電話約朋友一起來玩兒，張鞠和秦雲聽到了消息也要來參加。因為齊宏下午從首都回來，於是接風洗塵的宴席又挪到了晚上。

參加聚會的朋友越來越多，最終，張鞠建議由她來安排活動。

沈瑜送安妮回畫廊安排工作。他自己和鹿欣休息一下午。傍晚時，他們按照張鞠的引導，來到一家名為述園的火鍋店，見到了等在這裡的張鞠。

這是張鞠選擇的聚會地點，老闆與她相識。

他們在這裡陸續等來了齊宏秦雲以及紀磊和伊蓮娜。

紀磊找了一位外國女友。眾人都是有些好奇，對於他的女友也是熱烈地表示歡迎。

來到火鍋店，就要吃他們的特色火鍋。眾人輕鬆的聊著各自的近況，同時，在張鞠的建議下，選擇了一個清湯鍋和一個紅湯鍋。

這家店的另一個特色就是蘸料。顧客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口味，自行搭配。店鋪的蘸料基本是店鋪自家製作，質量很好。

張鞠讓沈瑜帶著鹿欣以及紀磊、伊蓮娜一起去準備蘸料，自己選擇配菜和酒水。

沈瑜先選擇了主要蘸料，在蘸料碗裡，把芝麻醬和花生醬調成了常規的二八醬，然後往裡面加了海鮮汁、麻油和少量蒜蓉。

鹿新喜歡吃辣，沈瑜就幫她調好基礎蘸料後，又加了了一些泡椒和紅油進去。

他調蘸料的時候，鹿欣在一旁幫忙，及時的遞上材料與工具。

伊蓮娜並不懂得如何吃火鍋，紀磊耐心的幫她準備調料，並且告訴她應該如何搭配。

張鞠選好了酒水，坐在座位上，看著不遠處，正在準備蘸料的四個人。

齊宏放下茶杯，笑呵呵地說：「張姐，秦姐，看看。看看人家成雙成對，羨慕嗎？」

秦雲說道：「你不也是一個人？」

齊宏說：「不一樣，我在首都找了女友。」

秦雲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齊宏在首都呆了一段時間，也跟著周圍人學了一點京劇唱腔。他忽的念起思凡裡面的唱詞：

「……見人家夫妻們灑落，一對對著錦穿羅，不由人心熱如火。」

「不由人心熱如火。」他重複了一句，看向張鞠和秦雲。

張鞠似乎被他說煩了，立刻跟上了下一句：「（奴把袈裟扯破）我把你嘴扯破。」

「……」齊宏有點怕張鞠，立刻停下唱詞。

秦雲看到二人逗嘴，笑的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