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陳長老的提點

若是在平地上相爭，就算正面難敵陳珉震，徐揚也可以充分利用自己在身法造詣上的絕對優勢輕鬆甩開陳珉震的追擊，奈何眼下是在擂台上。

哪怕這擂台長寬各四丈，說起來也不算小了，可對於後天內罡期武者來說，簡直就是塊方寸之地，縱使徐揚能把身法玩出了花來，在無法消解開劍意鎖定的情況下，陳珉震往往只需簡單地邁上幾步，便能輕鬆追到徐揚的身後，這仗打得著實是令他憋屈得個夠嗆。

「徐家小兒這身法倒是挺不錯的，看品級，應該有玄級中品的頂尖層次了，不過很可惜，這是擂台戰，他應該是沒什麼翻盤的機會了。」

見得徐揚的處境越來越狼狽，觀禮台上的一名家主忍不住便感慨了一通。

「確實如此。」

「此一戰沒什麼看頭了。」

……

那名家主的話音方才剛落，其邊上的一眾先天高手們也都跟著點頭附和了起來。

「避而不戰，大失刀道精要，恰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此戰過後，真不知這小傢夥那五分刀意究竟還能剩下多少，可惜了。」

就在眾家主們議論紛紛之際，始終沉默不語的陳長老突然開口點評了幾句，話雖不多，可卻極其之精闢，更微妙的是他的聲音稍顯洪亮了些，竟是就此壓住了眾家主們的亂議之聲。

嗯？

擂台本就在觀禮台下，陳長老這話又說得偏洪亮了些，徐揚自然是聽進了耳中，心不由地便是一動。

何為意境？

儘管已經修鍊出了刀意，可對意境是啥，徐揚其實並不是太清楚——他的成功說起來更像是撞了大運的結果。

這等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窘境就是野路子武者的最大短板之所在，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野路子武者心中往往沒有桎梏，但消能有人稍稍點撥一下，那所獲之大，遠非循規蹈矩之輩所能想像。

「一刀斷嶽！」

在心裏頭將陳長老的話細細地咀嚼了幾遍之後，徐揚很快便想明白了一些早前懵懂的道理，但，這麼些道理的真與偽，他根本沒辦法判斷出來，可有一條他卻是能肯定的，那便是要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當再一次縱躍到了擂台的正中央時，他的反擊終於開始了！

「找死！」

徐揚這一刀藉助了扭身之力，無論刀速還是力量，都堪稱強悍無比，然則陳珉震卻根本不以為意，只聽其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隨手便攻出了一劍。

「鐺！」

刀與劍的再度硬碰之結果，與上一回並無絲毫的不同之處，徐揚照舊被震得向後倒飛了開去，而陳珉震也同樣僅僅隻倒退了兩步。

「來，繼續，本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接得住幾劍。」

在又一次取得了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陳珉震貓戲老鼠的心思頓時便更濃了幾分，竟是不急著發動攻勢，而是滿臉不屑之色地藐視著徐揚。

「呵。」

徐揚並沒在意陳珉震的蔑視，也就隻無所謂地輕笑了一聲，可心中卻是波瀾起伏不定，概因他心中已有了些明悟。

在他看來，所謂的意境其實不過就是將氣勢、真氣、肉身之力、意志之力、神魄之力等等武者所具備的各種能力統合起來，並融入了某種情緒或者說感覺而已，情緒越發濃烈、對某些現象，比如說光、暗、水之柔性等的感覺體悟越深，所能融入的統合能量就越多，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也就越大。

當然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極難，光是力量統合這一關就有著無數的細節須得慢慢摸索了去，更別說對情緒的把控或是對現象本質的解析本身就是個天大的難題，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推演，斷無可能一蹴而就。

「還敢笑，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再接我一劍！」

徐揚這麼一笑之下，陳珉震的心火頓時便陡然大起了，冷冷一笑之同時，這就打算再給徐揚一點顏色瞧瞧了。

「錯，這次輪到你接我一刀了，斬！」

這都沒等陳珉震邁步前行呢，徐揚已幾個大步衝上了前去，揮手便斬，這一刀也就僅僅只是簡單的一個斜劈而已，刀速不算快，也沒激起太大的刀嘯聲，可奇怪的是氣勢卻遠超先前的兩刀。

「來得好，看劍！」

隻一看徐揚的刀勢，陳珉震的眉頭不自覺地便是微微一皺，不為別的，只因他已察覺到了徐揚這一刀的變化——若說先前徐揚那兩刀的力量分佈只是一盤散沙的話，這一刀就已經有了凝集成團的雛形，儘管其中的刀意沒變，還是五分，可威力卻明顯大了許多，但，縱使如此，陳珉震也自不甚在意，隻一聲長嘯，便已出劍了。

「鐺……」

按理來說，劍當重機變，但，陳珉震卻並不打算跟徐揚玩虛的，出手便又是一記硬碰，但聽一聲脆響過後，徐揚再度被震得向後倒飛了開去，只不過這一回他倒飛的距離明顯要比前兩次稍短了些。

「哈、哈哈……再來，再來！」

連著三次被震飛之下，徐揚的內腑難免受了些輕傷，嘴角邊赫然已有血線在滴淌而下了，然則他卻是一點都不在意，概因他確實感受到了自己在駕禦刀意上的進步，儘管代價稍稍大了些，可那又如何呢？要知道他可是有著遠超尋常武者幾近四十倍的巨大丹田，根本不虞真氣會在短時間裏耗盡，既如此，那自然是得戰個痛快的。

「想找虐是吧？行，小爺成全你！」

儘管已經感受到了徐揚的進步，可陳珉震依舊不是太在意，原因很簡單，意境的提高難度實在是太大了些，要知道他可是在兩年半前就已經邁入了這一境界，可到如今，他也不過隻提升到了七分劍意而已。

而這，還是他有著最有利於領悟銳金劍意的特殊體質——金靈體的情況下，理所當然地，他自是不以為徐揚能在擂台交鋒中超越自己，左右閑來無事，打鄉巴佬玩玩，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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