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知道，這個孩子心裡不是這樣想的。

他都忍不住想借用嚴湛的一句話：你的是非觀呢？

不過，他也不想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一個孩子。

萬一人家心裡真認定顏曼殊是作弊呢？

「學校可以再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希望你好好把握，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我聽說你很會模仿筆跡，你年紀小，需要錢，但千萬記住，不能為了錢走歪路。」

校長忍不住敲打她。

楊莉莉咬著唇朝校長鞠躬：「謝謝校長，我一定會努力改正錯誤，不會再犯的。」

「學校肯給你機會，但嚴家不一定。」校長見她鬆了一口氣，忍不住提醒她別高興得太早。

嚴湛這樣的人，對付敵人心狠手辣，哪怕楊莉莉只是一個孩子，可她犯到了嚴湛手裡，會有什麼後果也不一定。

「我去給嚴先生道歉。」

楊莉莉心裡一跳，她不想被開除，更不想被起訴。

「那你去吧，不過，你要記住一點，你最該道歉的人不是嚴先生，是顏曼殊同學。」

楊莉莉一怔，咬死了下嘴唇，幾秒後才鬆開：「我知道了，謝謝校長。」

「去吧，不過，現在先別急，先聽周主任給顏曼殊同學道歉。」

周主任：就殺人誅心了！

周主任沒想到自己繞來繞去，還是沒繞過給顏曼殊道歉的命運。

當他走上主席台的那一刻，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些學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有人偷偷拿手機錄像。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上午好，我是教導處主任周曉明。」

聽到這熟悉的台詞，很多同學都笑噴了。

以前周主任在廣播裡都是批評這個班級，那個同學，又抓早戀又抓校紀的。

現在還是他第一次登台道歉。

「我僅代表我個人，向顏曼殊同學表示誠摯的歉意，是我心存偏見，才會失了最基本的判斷，貼大字報影響極其惡劣，我非但沒有對這種行為進行批判，還先入為主……」

這些話，一個字也不是周曉明想說的。

他今天這臉是丟大了。

特別是還提到了高主任。

「在這裡，我也要向高主任道歉，我不該因為我們之間的一些齟齬，就判定你是泄題的人。我承認，在這一點上，我存了私心……」

在說出私心兩個字的時候，周曉明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念完這封道歉信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堅持到把道歉信念完。

只知道，念完道歉信，他面色鐵青，揮袖離開了主席台。

下面的學生嘻嘻哈哈，在嘲笑周曉明。

校長卻是有些詫異，在這麼一封「過分」的道歉信裡，他竟然沒有添油加醋，擅自改動，而是一字不落地念完了。

難道，這周曉明是真怕了嚴家，才會這麼聽話？

曼殊滿頭大汗，唇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

堅持到周曉明把道歉信念完，她就往旁邊倒去。

嚴湛臉色一變，原本就關注著顏曼殊的他，以最快的速度朝曼殊移過去。

眾人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嚴湛已經把人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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