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副表情？」

嚴老爺子下棋的空當，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孫女。

「爺爺，我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趕不及回來陪您過年。」

原本這個年，他們是打算邀請帝都顏家那邊一起來過的，主要是商量著一起去給嚴庭軒和顏如玉夫婦倆掃墓。

既然大家都能面對失去孩子的悲痛了，那也該去給孩子掃個墓了。

「你要去哪裡？」

嚴老爺子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匆匆隨意下了一子，就扭頭看曼殊。

她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哭過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沒等曼殊回答，老爺子又問。

「嗯。」曼殊正糾結著怎麼和老爺子說這件事。

老爺子卻已經看出來了：「出事的是嚴湛？」

除了嚴湛，也不作他想了。

嚴湛除了本職工作，在公司當總裁，還要做兼職。

他早有察覺，不過從來沒幹涉過，甚至從不過問。

一個從幾歲起就有秘密的孩子，那秘密是他能問的嗎？

再說了，嚴湛有時候拿一些通行證特別快，好像官方一直在給他大開方便之門，嚴老爺子就知道，自己這個養子並不簡單。

哦，不對，現在已經是孫女婿了，不能再叫養子了。

「三叔這次的任務，比較困難，如今被困在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有幾個？

嚴老爺子聞言，猛地站起來。

「你是說，他被困在當初庭軒和如玉所去的那個森林了？」

那裡面，不止是危險那麼簡單，一草一木都要人命。

他想起當時大兒子和兒媳婦被野獸啃得只剩下殘骸，悲痛就藏不住。

「曼曼，你確定阿湛是被困在那裡嗎？」

曼殊點點頭：「爺爺，您知道的，三叔有他自己的使命，去哪裡，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

「又是那個地方，你父母就已經……你如今還要跟著去嗎？」

「你就不怕，不止救不回來人，還搭上自己一條命？」

嚴老爺子此時面無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

「曼殊，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姥姥姥爺，都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價了。」

「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已經送走了你父母。」

「現在你還要去冒險，你想過後果嗎？」

曼殊沉默了，她也知道老爺子說的是事實。

「我想過了，可我沒辦法放著三叔不管，爺爺，我愛你們，也愛他。」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好一個愛你們也愛他！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只能擺手：「行，你去吧，我是管不了你。」

老爺子肩膀耷拉下來，彷彿一夜之間再老十歲。

要知道，這次如果曼殊也回不來，他就不止失去了唯一的孫女，還失去了一個十多年的養子。

對於老爺子來說，他就像一個命硬的孤星，剋死了所有人。

「爺爺，對不起。」

曼殊跪下來，朝老爺子磕了三個響頭。

「我一定會把三叔平安帶回來！」

嚴老爺子拍了拍孫女的肩膀：「去吧，活著回來。」

除了這個，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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