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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3年》三百四十七章 誰能鎮住場
二樓會議室的吵鬧聲傳到下面大門口。

「我上去看看。」

潘大章不是礦裡職工,更不是礦科級幹部。

他上到二樓,來到會議室外面,並不進入。

透過走廊上幾個窗口,可以清晰看見會議室內情景。

當然也能聽見裏面人說話的聲音。

「我覺得林礦長是被冤枉的,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單單憑一個電話錄音,就把人抓起來,撤職受處分,做法有點極端。」

「在林礦長的領導下,鐵珊籠礦這幾年上繳公司利潤逐年提高,各種生產指標都超額完成。全礦職工都有目共睹。」

「我也覺得公司領導應該實事求是看待一個領導,要給人改正的機會。誰不會犯一點小錯誤,知過能改,應該給人機會……」

潘大章看見坐在前面主席台中央的董衛東皺著眉頭。

最邊上的郭錫林在忙著記錄。

嚴淦用力敲了幾下桌子。

大聲說:「林昌芸對於自己所犯的錯誤已經供認不諱,有警所審訊記錄為證。」

「其他幾人也一樣招供了,這案件已經移交給俞督縣警局處理。」

「請大家注意,今天討論的話題,並不是關於林昌芸適不適合繼續擔任領導的問題。他指使下屬公然對公司領導打擊報復,甚至人為製造事故,性質極其惡劣,是嚴重的犯罪行為。該怎麼處理由上級司法部門做出決定。」

「今天會議的話題是選拔出新的領導班子,以及坪山礦區如何競標的問題。」

嚴淦的話還是沒有鎮住其中的雜音。

他心緒煩燥地走到外面走廊來抽煙。

看見潘大章在外面,也是一愣。

「小潘,你也想進去開會?」

「還是你有事找董總?」

潘大章:「嚴叔,跟你說也是一樣的,剛才我在外面聽見了他們幾個的發言,我覺得這幾個人應該都是受過林昌芸恩澤,或者是被他提拔重用的人,應該派人去徹查一下,他們跟林昌芸的關係,果斷把他們從現有崗位上撤換下來。」

「現在關鍵時刻一定手腕要硬,老董和公司幾個領導都在這裏坐鎮。假如你手段不夠強硬,或者心慈手軟,鎮不住場子,公司領導可以放心麽?」

嚴淦聽了他的話,頓時驚出一聲冷汗。

他說的沒錯,公司幾個領導都在觀察他是否有魄力來領導這個礦。

不拿出一點殺氣來以後誰會服他的管理。

「小潘,謝謝你的提醒!」

他重新進入會議室。

這時李重光正在說著不痛不癢的話,和著稀泥,表示要服從鎢業公司的領導,同時也要考慮本礦的實情,做出符合礦情的決定。

拉拉扯扯說了十幾分鐘。

馮凱倫也想發言。

嚴淦對他說:「老馮,讓我說幾句話。」

他看著下面一百多個科級幹部問:「剛才有部分同志為林昌芸同志抱不平的,認為對他所犯錯誤應該寬鬆處理的。我想請大家舉手錶決一下,認為他應該繼續擔任領導職務的,請舉手。」

當場有七八個人舉起了手。

嚴淦認真看了一遍。

「好,請放下。現在認為林昌芸同志不再適應擔任礦領導的,請舉手!」

幾乎一半的人舉了手。

「剩下的就應該是不表態,觀望的,我理解得沒錯吧。」

「總體從表決上來看,贊成撤銷他職務是佔大多數。所以這事就不要再爭執。個別同志執意要在這件事上糾結,我個人認為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受過林老大恩澤的,關鍵時刻是表態支持,也算是報恩的一種。不過,我勸大家,在關鍵問題上站穩立場……」

他的話綿裡藏針,讓沉悶欲睡的董衛東和另外幾個公司領導精神也為之一震。

他們之所以要召集全礦中層以上幹部來開會,目的也是為了觀察,誰有能耐把鐵珊籠礦這個基本盤控制住。

誰有能力穩住不亂。

實在沒人的話隻好從其他礦調有能量的人過來。

郭錫林一直在記錄,還沒有發言。

剛才嚴淦的表現總體上過於軟弱,缺少霹靂手段。

李重光在和稀泥,根本無心擔責任。

但現在嚴淦彷彿換了一個人。

他們幾個都靜靜看他如何表現。

他的話卻惹火了在座的一個人。

「嚴副礦,你這帽子就扣得有點大了,提反對意見的就是受了林老大恩澤的?這話沒那麼絕對吧?」

說話的戴個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卻是礦裡有名的精算師,負責礦裡的所有財務支岀,名符其實屬於管理礦財務的關鍵人物,財務科長蔡仁。

「蔡科長,你說我指桑罵槐說了你是吧?你不是林老大信任的人?」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本記錄本。

翻開。

盯著蔡仁說:「我這裏有幾筆記錄,記錄的都是你跟林某兩人私下吞下的巨筆款項,我念給你聽,看你還記不記得。」

「1982年12月,採購春節福利,虛報三萬五千元,可以去拿存檔的那些發票來驗證。你說對不對?」

蔡仁漲紅了臉,懟道:「想不到,你那麼卑鄙?」

嚴淦不理他,繼續說:「說說原材料的採購價的問題,為什麼我們礦所有的原材料,包括井下工作所用的鐵釘、電石,價格都比其他礦的多那麼一點。拿最近的潘古山礦來比較,可以查證。一個到頭有多少錢進了你們口袋……?」

蔡仁的臉色開始變得灰暗。

「今年三月份,動用幾萬塊錢把仁鳳鎮老邱幾畝地整改成魚塘,養甲魚,在金鳳飯店每月單餐飲費又花費了多少?這帳是否要追查?」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渾身發抖的蔡仁,狠狠地說:「從今天開始,你暫時調離原崗位,接受組織調查。財務工作由其他人負責。」

蔡仁不再吭聲。

嚴淦又把眼光盯著在座的另外一個人。

「我記得剛才華院長也舉手表示支持林老大的吧?華院長,你敢說沒有受過林某的恩澤麽?」

華餘輝看見他又盯著那個記錄,心裏有點發虛。

「嚴副礦恐怕在座的都或多或少都貪有一些小錢吧?你嚴副礦會沒有?」

醫院那確實是個油水部門,每月大筆款項進出,誰能保證自己不濕鞋。

普通工人吃藥打針都沒有優惠價,另一個窗口卻專門分發一些高檔營養補品,礦裡幾個老林的得力幹將才有。

這老林確實有些獨斷專行,除了幾個信得過的人吃香喝辣的,礦裡幾個副礦都瞞著。

想不到這嚴淦表面上一團和氣,暗地裏卻在搜集證據。

「歡迎對我嚴淦進行調查,我在鐵珊籠礦二十多年,若是發現我有半點貪贓枉法的勾當,可以即刻撤我的職,給予嚴厲處分,我毫無怨言。」

嚴淦堅毅地說:「今天開始,你也接受調查,等結果再做結論。」

他眼光掃過下面眾人,有人緊張得把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被他當場點名。

他小本子上不知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嚴淦當然也不想把全部跟林昌芸有糾葛的人一次清算出來,那樣的話,今天的會就偏離主題方向了。

他把記錄下合上。

下面好象沒有反對意見了。

「下面請馮副礦說幾句。」

他把球踢給了馮凱倫。

……

外面走廊上的潘大章覺得沒有必要再待在這裏了。

他走出辦公大樓。

對面工人文化館門口,一雙眼睛正在盯著他。

這年輕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很快他就想起來了。

八月份在甫錢鎮跟許火根擺攤賣狗皮膏藥時,曾經碰見過他跟一個山裏妹子,推著一個大板車的楊梅在賣。

想不到幾個月過去,這小子走了狗屎運,現在不管是穿著還是氣質都完全不一樣了。

在坪山礦區還看見他跟董衛東在一起。

幾小時前,他能夠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幾個人手中輕易把鐵桿奪走。

他問過他們幾人。

「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手中的鐵桿就到了他手裏。」

「我也弄不明白,鐵桿怎麼就到了他手裏。」

「他的速度簡直是太快了,你說他要是想傷害我們,憑他的速度對我下手了,我們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太恐怖了!」

林昌余在快速思索,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父母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

五兄妹中年紀最小的他,勉強讀完了小學。

大哥讀了幾年中專,分配到鐵珊籠礦當了一名採礦技術員,每月寄錢回家養三個妹和一個弟。

他十五歲時,三個姐都嫁了人。

他跟一個鄉村草藥師學徒製作膏藥。

製好後拿去墟鎮售賣。

他十八歲時脫離師傅自己去闖江湖。

前些年老哥當了礦長,幾次寄信讓他來鐵珊籠,說要安排一件正經事給他做。

他浪蕩自由慣了,一月拿幾十塊錢工資,覺得索然無味。

直到老哥告訴他,礦裡坪山礦區準備拿來私人承包。

想讓他出面去承包,老哥出資,賺的錢一人一半。

老哥是礦老大,去承包礦區,肯定不存在風險,還有可能賺太錢。

於是他即刻就返回了鐵珊籠礦。

老哥讓他先去熟悉坪山礦區環境,先了解人家是怎樣手工挖礦的。

先聯絡一些懂得挖礦的山民。

過完年承包礦區後,就可以組織工人開始進行挖礦。

所以他在鐵珊籠礦區範圍內到處跑,認識了許多懂得挖礦的工人。

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可是突然間,老哥挨抓了,承包礦區也可能成泡影了。

到嘴的肥肉就要飛了。

他怎麼可能甘心。

老哥畢竟在礦上經營多年,經他提拔重用的人也不在少數。

他於是緊急聯絡了數人,他們幾人都答應在今天的大會上提出自己不同的意見,先把林老大保下來再說。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估計很懸。

他在江湖混跡多年,還是認為要用江湖的方法解決這件事。

……

潘大章信步朝公園方向走去。

在職工醫院和子弟學校前面有幾百畝的窪草地。

因為地處窪澤地段,所以水草植被豐富。

坡底處砌了一個亭子,還有無數高大的樹木。

成了許多年輕人談情說愛場所,當然也有男人在此鬥毆打架。

上半年有關部門開始規劃,利用這一片山坡地建一座公園,得到了上級批準。

靠近公路,在子弟學校一側,派人正在建築公園大門。

潘大章走到坡底涼亭。

對後面不遠處的樹叢說道:「岀來吧,有什麼事直接出來說,反正這周圍也沒有其他人。」

林昌余走了出來。

「我在甫錢鎮見過你,你是專門在鎮上賣跌打損傷止痛膏的,是那個許火根的師傅。」

在前世,姐夫就是受堂兄許火根的影響走上了歧路。

前世,因為這個林昌余有幾分蠻力,也學了幾招功夫,加上背後又有他老哥撐腰,所以牢牢把持著坪山礦區,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都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他也曾幾次邀請許火根來坪山跟他挖礦,但許火根對於挖礦這一行不感興趣。

動動嘴皮子都可以撈到錢,我又何必去石頭上找錢謀生。

所以一直沒來坪山。

「你眼光不錯。明人不說暗話,我是林昌芸弟弟林昌余,本來是想去承包坪山礦區的,但是你跟老董破壞了我們發財的計劃。」

「斷人財路等於害人父母,把我兄弟都往死路上逼了,所以我哥才出此下策,想把老董搞得住院。」

「現在我哥挨抓,坪山礦區也承包不成了。一切的根源都在你和老董身上……」

林昌余露出了凶光。

潘大章冷冷掃了他一眼。

「你想傷害我?」

姐和姐夫都在鐵珊籠鎮,這個禍害不除,姐和姐夫有可能會遭他毒手。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跟老董說,把我哥放了,恢復職務,大家就讓什麼都沒有發生。不然的話,別怪我心狠手辣。」

林昌余兇狠地說。

他的手摸向腰際,那裏有一把匕首。

「你認為可能嗎?你哥犯的罪自然有關部門會做出處理,你動手之前最好也想想後果。」

「我提醒你,若是動手的話,今年你兩兄弟就要在看守所吃年夜飯了。」

力氣、速度、反應的敏捷程度,他覺得自己都增強了不少。

特別是眼睛的視力,對方就算是快速的行動,在自己看來都象慢動作回放一樣。

「不答應,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林昌余從腰上拔出了那把匕首。

他打定了主意:先把這個中學生控制住,然後逼老董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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