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3年

此時潘大章也不想跟徐嫂說昨晚發生在別墅的事，沒文化的女人往往話多，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是不該說的。

她把師傅家的底細都告訴了她兒子，她兒子又跟外人說。

像昨晚胖子兩人就是以為黃宅沒人住，才敢明目張膽爬牆來偷的。

對於一張畫可以值幾百塊，以及老黃書房有很多名家畫作的事，肯定也是徐嫂嘴上不把關泄露出去的。

潘大章今天買了幾把大鎖，把書房和師傅師娘臥室都鎖了。

書房和臥室都有保險櫃。

並且他對保姆說：「徐嫂，書房和師傅臥室都給我鎖了，師娘她們不在，書房和臥室你就不用去搞衛生了。還有關於師傅書房那些畫值多少錢，最好不要跟外人說，不然居心不良的人聽了，會起歹意的。」

說完他跟溫小芹就轉身離開了。

徐嫂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你這不是在指槡罵槐嗎？

難道是懷疑我手腳不幹凈麽？

於是她氣鼓鼓地胡亂收拾了一番，也離開了。

回到租房處，兒子孟剛問她：「今晚上要不要我去畫家住宿？」

徐嫂說：「老黃那個徒弟還在，那小子今天莫名其妙說了一通話，指槡罵槐的，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孟剛說：「那小子他算老幾，有什麼資格來說你？做個保姆還這麼受氣，不如不做了，我們乾脆回老家去。」

徐嫂感到奇怪，以往動員兒子跟自己回老家，那小子說什麼都不肯。

說回老家那深山老林的農村就是死路一條，就算在京城這裏郊區種菜，也比回老家強上百倍。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主動提出想回老家了？」

「我先回老家縣城去看看有沒有適合我們做的小生意吧，等下就去買票。」

「隨你吧。不過你種菜的活都不想乾，還能去做生意？做生意你也沒做過呀。」

「有人帶的話就可以學會的，那個昨晚跟我去十三陵水庫的光頭哥，說願意帶我去做生意，等下我就去找他。」

徐嫂平時也是寵著這寶貝兒子，他去哪裏，兩夫婦都不會管他。

她看見老孟和女兒還在菜地忙碌，也提了菜刀去菜地幫忙割菜。

孟剛等母親走後，隨手撿了幾件換洗衣裳，隨身背了一個旅行包，在公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後就離開了。

徐嫂去菜地幫忙，還跟丈夫和女兒說起黃宅居住的小區，昨晚發生的盜竊的事情。

「那女子就是主任的二老婆，據說在別墅裡藏有許多錢。具體多少，那主任和女人打死都不肯說。」

這時遠處一輛警用吉普車和幾輛警用摩托車在她家租房處停下。

穿製服的幾人看了她家大門緊鎖。

問了隔壁鄰居，幾個警員迅速找到後面菜地。

「你兒子孟剛去哪裏了。」穿製服的人眼晴瞪著他們，嚴肅地問。

徐嫂和老孟都心裏一格噔。

難道小剛這小子犯法了？

「他剛才還在家呀。」

老孟一家三口慌忙趕回住處，警員在他家搜查了一遍。

在老孟臥室書桌抽屜裡翻出一疊十元大鈔，足足有千元。

「隊長，就是孟剛和光頭軍乾的，這錢就是贓款。」

民警追問孟剛的下落。

徐嫂把剛才兒子神神叨叨的話告訴了民警。

警員驅車前往車站、火車站，甚至機場。

徐嫂此時才知道別墅小區昨晚發生的盜竊桉就是兒子和光頭軍做的。

全家都沉浸在一片悲苦愁海中。

此時潘大章跟溫小芹去坐地鐵，轉了一次車到了廣場路出口。

走到外面，離皇冠衚衕也就一千多米路程。

他看見衚衕口有幾個四合院都被改裝成了小商場，小吃店，商業氣氛濃鬱了起來。

遠遠就看見了魯菜飯店的招牌。

潘大章來到飯店前，先帶著溫小芹沿著四合院轉了一圈。

後面基本上沒什麼改動，但是前院一處圍牆被開了一扇門，其他的也沒有變化。

當初跟薛光明簽的合同也就是準許圍牆這裏開一扇門，但是不能破壞四合院外牆的主體結構。

多年以後政府會發文重點保護這些四合院，把損壞的結構重新修繕好。

內部怎樣裝修，並沒有特別的要求，但是外飾必須統一。

兩人走進飯店，坐在收銀台後面一位粗壯結實的中年女，熱情地招呼：「兩位年輕人是要吃飯麽？請裏面坐，我讓服務員拿菜單給你們點菜。」

潘大章指了指靠窗位置的一張餐桌說：「我們跟他們是一起的。」

他看見許化龍和另外兩位字畫店老闆已經坐在那裏喝茶聊天了。

女人見他說是裏面一桌的客人，忙笑容可掬地讓他們進去入座。

許化龍也看見了他們倆，忙招手致意。

「幾位老闆好，點好菜沒有？」

許化龍說：「我們點了幾個菜，小潘，你們是南方人，你看菜單上有沒有喜歡的菜，再點上幾道菜。」

他指著上面他們點過的幾道菜。

潘大章說：「點的這些菜應該夠了，不用再點了。我們吃東西都隨意，什麼菜都行。」

另外兩人此時也換了一副表情，對他兩人客客氣氣的。

「附近就是這家店比較有特色，生意也比較好，聽說這個廚師原來在魯地也是給大飯店做廚師的，開店半年多，生意越來越好了。」

潘大章看見廚房，薛光明正在忙個不停。

服務員開始上菜。

許化龍建議喝上二杯。

「小潘應該也可以喝點酒吧？」

「喝不了多，一小杯沒問題。」

二鍋頭，火辣辣的，不過夠勁。

幾人邊吃邊聊字畫的事情。

覃老闆：「小潘老闆，你收購了那麼多畫作，可不可以讓一些給我們出售？當然不讓你吃虧，你收來38元一平尺的畫，我們給你50元一平尺，讓你賺點錢，你認為怎樣？」

潘大章看了師娘的記錄，她幫助收購的畫作，都是小有名氣畫家有特色的佳作。

最低售價就是50元一平尺，有些還是80元一平尺收的。

只有上次他在許化龍處花十萬收購的名畫，才38元一平尺。

「我現在不做字畫生意，我收藏的畫現在是不可能拿來售賣的。況且我師娘幫我收購的畫作，沒有低於50塊一平尺的。」

潘大章斷然拒絕。

我是會差你那十塊八塊一平尺的人麽？

人家許化龍家裏有幾千幅名畫收藏，你們不找，卻來問我？

他突然覺得今晚叫自己來這裏吃飯，有點像鴻門宴的味道。

許化龍端酒跟他乾杯。

「小潘，還會繼續收藏名家畫作麽？」他試探著問。

「那當然，只要是有特色的畫作，遇見了我肯定還會繼續收藏。不過，我都是委託我師娘替我收畫。」

許化龍三人當然知道潘大章師娘是誰。

張秋嬋是黃雲裕夫人，熟悉京城所有名畫家，只要她給的價格跟別人一樣，那些畫家也願意把作品售賣給她。

何況她給的價格比別的字畫商多了許多，所以畫家們有了新作就會第一時間拿來她這裏。

除非她不收，才拿去外面售賣。

這時薛光明端了一盤大蒜炒臘肉到餐桌上來，看見潘大章。

反覆確認了幾次。

「你是小潘吧？」

潘大章點頭：「薛老闆，我就是潘大章，今天特意跟幾位朋友來你這裏捧場。」

薛光明呵呵笑道：「我還以為是一個跟你長相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康慨地說：「你小潘來我飯店吃飯，還收你什麼錢？」

潘大章說：「做生意還有免費的呀？那樣你豈不是虧本了嗎？我要是天天來你飯店白吃，你還怎麼賺錢？再說你不收錢，下次我也不好意思再來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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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許化龍請客，他也是不差錢的主，你也沒必要替他省這幾個錢的。

薛光明對收銀台中年女說：「那個年輕人就是房東，他那一桌給打個八折吧。」

他對潘大章說：「你師娘會經常過來看看，小潘，你們是哪天來的，以後有空可常來，我炒幾道特色魯菜給你品嘗。」

潘大章：「薛老闆客氣，謝謝了！」

薛光明去廚房忙碌了一會，端了一盤糖醋鯉魚和一盤一品豆腐過來。

許化龍皺眉說：「老闆，這兩道菜我們沒有點呀？」

薛光明呵呵說：「這兩道來是本店特色菜，你們是沒點。小潘是我房東，他們第一次來我飯店吃飯，是免費招待他的，這兩道菜不收錢，其他的我交待我老婆打八折優惠價。」

潘大章說：「謝謝薛老闆款待。」

薛光明說：「你們慢吃，我去忙了。」

許化龍驚訝地問潘大章：「這個四合院是你的？」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四合院是眼前這個中學生的。

他不是贛省人嗎，怎麼在京城這裏還有一個四合院。

莫非他祖上是京城人？

潘大章點頭：「是我上半年買的，然後又租給薛老闆開飯店的。」

「是你買的？」

覃老闆兩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竟然有人出巨資買這種破舊的四合院？

肯定是錢多把腦袋燒湖塗了。

「花了多少錢買的？」許化龍雖然也沒想到，但他比較冷靜。

潘大章說：「這個四合院當初是花了五萬五買下來的，因為這個位置比較好。我還在正泰衚衕買了一個四合院，才花了四萬五，現在也給一個老闆租去開旅館了。」

「那你現在收多少租金？」

「一個月租金五百五，一年才6600元，基本上十年就可以收回本錢，應該不會虧。」

何止不會虧，簡直就是暴利。

就算是房租，明年後年開始，租金就會開始翻幾倍上漲。

幾十年後這些四合院漲到幾百萬甚至幾千萬，這個時候又有誰能想像得到。

許化龍這時也在想：是呀，買個四合院，不用十年時間就可以回本，以後還有幾十年時間就等於是純賺了，這生意還是很劃算的。

他已經從買賣名畫的交易中嘗到了甜頭，現在聽了小潘說的理由，也覺得買四合院也是一門可以賺錢的交易。

正說話間，潘大章看見麻魏禾、呂振雲、汪朝三人進了飯店門。

服務員引他們到對面屋角一個位置。

也不知道麻魏禾到現在為止，有沒有發現他念念不忘的那個元鬼谷子下山圖青花瓷被自己收購了。

若是知道他可能會對自己產生怨恨。

於是他也打不定主意是去前去跟他們打招呼。

三人的議論聲還是傳入他耳朵裡。

「老麻這段時間又靠撿漏，發了一筆黑心財吧？」汪朝說話還是那麼尖酸刻薄。

「我這是靠本錢吃飯懂不懂？啥叫發黑心財，總比你老汪成天跟女人泡在一起強吧？」麻魏禾也回懟道。

「老麻就是一個鋼鐵直男，你可別小看了女人，志同道合的女人她能給你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呂振雲好奇問：「小沉她給你帶來了什麼意外驚喜？」

「小沉文學寫作水平不比我差，我準備跟她合作寫一部長篇小說，同一件事她站在她的角度，我站在我的角度，事情的發展朝著各自的設想變化，相互碰撞，最後結局又會怎樣？」汪朝陷入想像中。

呂振雲說：「我建議你別玩這種虛的，女人的智慧跟你同一個檔次了，就有可能她就瞧不上你了。」

麻魏禾：「我隻想找一個能在收藏方面能幫我忙的女子為妻，不要太聰明，犯點小迷湖都問題不太，關鍵還要會管錢的。」

汪朝笑道：「老麻現在發財了。口袋有錢了就可以找點其他生意去做，現在真正有錢的人也並不是很多。」

麻魏禾：「唉，我只會撿漏買賣一些古董，其他的生意也沒碰過呀。」

「東街那邊開了一間歌舞廳據說生意特別好，進入歌舞廳有門票收入，還可以賣些小食，煙酒飲料這些都是一筆不少的收入。」

「我們哪天也去那裏玩玩……」

麻魏禾眼睛看見了靠窗那張餐桌的潘大章。

「那小子不是潘大章麽？」

呂振雲和汪朝看了一眼，肯定地說：「是他，就是這小子，叫他過來喝杯酒。」

麻魏禾起身走了過去，拍了拍潘大章肩膀說：「小潘，什麼時候來京城的，也不來找我們？」

潘大章裝著才發現他的樣子。

「麻哥，真巧在這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