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鐵生跟潘大章說了讓他接周雷的職務。

「現在你在文壇上的影響力，在全國來說都是舉足輕重的，有你擔任岡州市作協主席的職務，我們岡州文壇一定會有更大的影響力。」

不管怎樣一定要把小潘拱到作協主席那個位置上去。

他已經是作協會員，哲理詩派的創始人，其影響力壓其他詩派。

在打工文學領域，《陌生城市》又穩定了其在小說領域的地位。

只要小潘能夠成為岡州市文聯的一員，他作為岡州文聯的領導也肯定可以沾光不少。

小潘的文學成就可以成就他進升的台級。

他跟副主席藍天白商量後也是意見一致，包括馬曲原也贊同。

潘大章認真地說：「我現在只是一名學生，當然要以學業為重，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來處理作協的事情，一方面我也住在俞督縣城，就算是星期天都不一定有時間到岡州來。掛一個虛職，若是耽誤了作協的工作，罪過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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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鐵生說：「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作協的具體工作都由馬秘書處理，平時間你不用來辦公室坐班。有緊急事情馬秘書會跟你聯繫，實在走不開，馬秘書可以去俞督縣城找你。」

藍天白提議說：「小潘，我們出面把你轉學到岡州師院附中讀，好不好？岡州師院附中是整個地區最好的中學，大學一本率是名列前茅的。我們文聯出面肯定可以辦好……」

潘大章想：我想來師院附中讀的話，去年就來了，何必等到今天。

他回答說：「我已經是北大內招生，不管去哪個學校，都一樣去京城讀書。況且若是轉到師院附中這裏讀，俞督中學幾個校領導也會有意見。才一年多時間，還是繼續在俞督中學讀完吧。」

藍天白說：「俞督中學校領導就算有意見，他們也應該配合工作的，這些我們會協調解決的。」

潘大章堅定地說：「還是算了，才一年多時間，轉學到新環境也有一個適應過程，跟同學們已經習慣了。」

凌鐵生說：「小潘出行都有車了，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一般的小事也不會打擾你，一年開幾次重要的會要你參加。」

馬曲原說：「有事情我就電話上跟你彙報，有凌主席的指導，相信我們作協工作也不會出什麼漏洞的。」

潘大章無奈地說：「那我試試看吧，也不知道行不行？」

凌鐵生和藍天白都長舒了一口氣，高興地說：「那我們年後十六就開個會，宣佈這件事。」

晚飯時溫小芹端了一碗臘肉炒棕包，煮魚丸和肉丸。

一碗辣椒炒竹鼠過來。

叫她吃飯，她說不用了。

凌鐵生說：「小潘這個對象廚藝不錯，小潘有口福。大家住得近就是有這點好處。」

幾人酒量都不錯。

潘大章自然不敢跟他們乾杯，只是要了一杯葡萄酒。

剛吃過晚飯，潘大章的bb機嗡嗡響了起來。

他想回爺爺家打電話。

凌鐵生說：「用我家客廳這個電話打也可以呀。」

潘大章隻好用他客廳電話回了過去。

「小潘好，我是程度。」

「程主席好，好久不見了，單位準備放假了吧？」

程度說：「還有幾天放假，這段時間在做年底總結。翻點全省作家今年取得的成就，你潘大章依舊是成績亮眼，可喜可賀。」

潘大章謙虛地說：「一般般吧，在學習和進步中。」

他一時也不知道程度此時打電話給他的用意。

不會是省文聯省作協年底又有什麼獎勵給他的吧？

他在《文學天地》掛了個名譽主編的虛職，但他確實也推薦了許多名家發來了自己的新作。

《文學天地》現在的名氣也是水漲船高，雜誌銷量每月都在遞增。

程度說：「今天打電話給你，主要是兩件事。由於你在文壇上的影響力，我們幾個一致認為省作協委員會應該有一個你的位置，想跟你商量，明年你掛一個省作協副主席的名頭，你看沒問題吧？」

旁邊的凌鐵生三人，聽見跟潘大章打電話的是省文聯的程度後，都精神高度集中，聽他們交談的內容。

隱隱約約聽見程度讓潘大章當省作協副主席的話，幾人都暗自慶幸：好在提前跟小潘說了讓他擔任地區作協主席的要求，不然潘大章若是省作協副主席了，他就有理由拒絕擔任地區作協職務的。

潘大章此時也只有用還在學習，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操心作協的事情為由去拒絕。

程度的說辭跟剛才凌鐵生幾乎如出一轍，都說不用他負責具體事務，一年除了開幾次會，平時並沒有具體的事要他處理。

「絕對不會耽誤你學習，也不會佔用你寫作的時間。你在文壇上所取得的成就，是贛省文壇引以為傲的。你可以用心寫作，只要在文學上取得了進步，就是最大的貢獻。」

潘大章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程度說：「就這樣決定了，年後初十，你來洪城文聯開個會。現在何主編有話跟你說。」

他讓《文學天地》何主編跟潘大章說。

「小潘好，首先我要感謝你為《文學天地》發展做出的特殊貢獻。在你的推薦下，許多名作家、名詩人都向我們投了稿。雜誌的銷量逐月提升，影響也在擴大。所以我在總結報告中，把功勞都歸功於你。相信以後在你的大力支持下，《文學天地》雜誌會越辦越好。」

何主編嘮叨著說了一大堆恭維話。

潘大章說：「何主編客氣了，雜誌越辦越好我只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主要還是你何主編和其他編委的辛勤勞動，以後我會盡我所能為我省的文壇繁榮盡一份力的。」

何主編最後才說到點子上：「今天我讓財務寄了一筆獎金給你，只有五千塊錢，數目不多，也算是《文學天地》雜誌的一份薄禮。祝你春節愉快，全家健康。在這裏提早給你拜個早年！哦，對了程主席也讓秘書給你寄了一份福利……」

潘大章還是聽到了讓他心動的消息。

只有實實在在的錢才能讓他心動。

若是有像岡州和俞督縣一樣的稿費同等數額的獎勵，那就更完美了。

這年代只有以公家名義的獎勵才是名利雙收的。

跟程度打完電話，他不好意思地對凌鐵生幾人說：「省文聯的程主席，讓我擔任省作協的副主席，我那裏能夠勝任得了。況且我現在還只是一名學生……」

我總不至於轉學去洪城市中學去讀書吧。

凌鐵生肯定地說：「小潘，你完全能夠勝任，別說是省作協，我覺得國家作協辦公室都應該有你的一席之地。」

藍天白說：「那是遲早的事，小潘以後升任作協領導了，希望也能格外照顧我們岡州的寫作者。」

馬曲原提議是不是以文聯名義，搞一場創作座談會之類的活動。

「那樣的話可以激勵岡州地區的文學愛好者，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潘大章說：「這主意不錯，可以利用春節這段時間開一二場講座，我給大家講講寫詩和寫小說方面的親身感受，跟大家交流交流。」

凌鐵生拍手叫好，對馬曲原說：「我看時間的可以定在十六晚上，或者十七都行。大家開完會，再舉行座談會，爭取開個好的開頭。」

藍天白說：「我覺得我們那本《岡州文藝》也可以申請對外發行，開始拉一些名家的作品刊登，辦出自己的特色，當然起步階段可以申請市府的支持，以後若是能夠走向全國，那就算是岡州文壇的一件盛事。」

他想說的是《文學天地》以前處於半生不死的尷尬生存狀態，請到潘大章當名譽主編後，迅速就起死回生了。

山不在高有仙即靈，水不在深有龍即靈，就是這個道理。

凌鐵生說：「這個建議好，關鍵是要請個有能耐的主編，他本身要有一定的寫作才能，還要有一定的眼光。小潘，你有沒有可以推薦的人選？」

潘大章想了想說：「去年興金縣有個年青人在《鐘山》雜誌上發表了一組詩歌，我看過，水平還是不錯。不過聽說這人跑去廣東打工去了，這一年也不知道有沒有發表作品？林東縣的蔡凝陽油畫不錯，寫的散文也有一定深度，是個人才。寧昌縣有個寫《故事會》的林寄凡，也不錯。還有南康縣的曾其崧，寫的報告文學也有相當水準。聽說頭段時間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新聞報告文學也引起轟動。鎢業公司的鄭虹去年也在詩刊上發表了幾首清新脫俗的小詩，有自己的特色……」

聽潘大章娓娓道來，凌鐵生三人都暗自感到慚愧。

岡州地區文壇的現狀，人家小潘只是一個中學生，所有情況都是了如指掌，而自己幾人似乎都不大清楚。

藍天白戲笑說：「那個蔡凝陽主要的精力只是放在繪畫上，立志要當梵高。生活作風方面遭人詬病，她負責雜誌主編肯定不行，估計她自己也不願意。」

凌鐵生說：「我覺得那個曾其崧可以，這人是南康縣文聯的，當過記者，上次那篇新聞報告文學我也看了，水平有不小的提高。馬秘書，你看這幾天去找他談談。年後我們申請雜誌對外開放……」

閑談了許久，藍天白和馬曲原告辭回家。

潘大章也回到隔壁。

溫小芹還陪爺爺奶奶在客廳看電視聊天。

「虹姑和姨婆剛剛離開。」

「曾其崧沒有一起來？」

「虹姑說曾其崧這幾天比較忙，在處理縣文聯一攤子事。他上次寫的那篇新聞報道文學，他們縣文聯也對他進行了獎勵。」

潘大章說：「地區文聯準備把他調來當《岡州文藝》雜誌的主編，估計這幾天馬秘書就會找他談話了。」

黃憐香說：「我看這小曾不錯，上進心強，以後會有出息的。」

溫小芹知道上次凌鐵生想讓大章當岡州作協主席的事情，估計今天叫大章去就是談的這件事。

曾其崧能夠升任到地區文聯，可能也是大章推薦的吧？

「那個凌主席叫你過去，是說讓你接周雷的那個職務？」她還是忍不住問。

「他說我是岡州文壇的一面旗幟，他們幾個也想在我的旗幟下沾點光。我說我沒有時間處理作協的一攤子事，他們說具體事馬秘書會負責，我只是掛個名，一年開幾次會，其他的事不用我做。作協有一間我的辦公室，拿一份工資，關鍵是給我稿費獎勵同等數額。」

他把經過凌鐵生和藍天白簽字的支付單，差不多二萬元。

「這錢其實我都不怎麼想拿。」

老董樂呵呵地說：「這小子不能這樣高調，為人保持低調一點好。文聯給你這麼多獎勵，你就應該謙虛接受，這是領導對你的重視，也是希望你以後能夠取得更亮眼的成績。」

奶奶捂嘴說：「大章有時候還是要跟你爺爺學學如何擼官腔，這功力沒有幾十年的磨練，是學不到精髄的。」

溫小芹點頭說：「潘主席，以後你大小也是一個官了，有些官腔還是要學學的。」

潘大章見爺爺面現囧態，笑著說：「洪城《文學天地》主編還匯了五千塊獎金過來，感謝我擔任雜誌名譽主編做出的貢獻。另外程度非要我擔任省作協副主席，拒絕都不行。」

縣作協、地區作協、省作協都給他一個編制。

身上虱子多了不咬人麽？

老董欣慰地說：「我們大章是全國名人了，所以地方上肯定會把你當作香餑餑看待。」

黃憐香點頭：「以後大章會更有出息。」

潘大章說了年後初十要去洪城文聯開會，十六又是岡州文聯開會。

「十六學校就要報名了。」

「到時候只有跟老師請假了。」

潘大章問爺爺：「過了年要不要去憑州陵園祭拜叔叔和嬸嬸？」

老董說：「乾脆清明節的時候再去了，上千公裡路，去一趟也不容易。」

當天晚上，外面又下起了大雪。

冷風在窗外呼呼地刮著，第二天早上，兩人回俞督，奶奶特別叮囑大章路上把車開慢，特別是走峽山那條山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