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芹把身上背的挎包遞到大章手上。

「還是你保管這個包。」

包裏面攜帶了一萬多元錢。

幾人來到公廁，門口一個收費的大媽，收二毛錢，給二張草紙。

裏面公廁臭氣熏天，地面上濕漉漉的，空氣中一股難聞的氣味，聞得人作嘔難受。

水龍頭洗手的水都沒有，好在入口處有一個洗手池可以洗手。

上廁所的人特別多，沒辦法，班車不會在其他地方停車。

許多八看穿著衣飾就知道是進廠打工的工人。

這時候回家的，一種是因為家裏有事，需要提早趕回家處理的。另外一種是找的工作並不是很理想，乾脆提早辭工，回家過完年再出去重新找工作的。

真正找到好工作的，這時工廠肯定還沒有那麼快放假的。

當然也有意外，比如郭廣昌所說的扒手。

對於這些人，潘大章有敏感的觸覺，因為他也遇到過幾次。

人群中稍加留意就可發現他們。

這些人眼神總是飄忽不定，總在盯著人家的挎包，以及錢包等物件看。

總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擠來擠去。

曾其崧問：「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去買點東西吃？」

鄭虹說：「被你一說我就肚子餓了，去買一包速食麵泡吧。」

幾人朝雜貨店走去。

在門口碰見二個男青年從店裏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穿黑色皮夾克的，一隻手快速伸進了曾其崧的褲兜，將他的錢包掏了出來。

曾其崧還渾然不知。

潘大章眼疾腳快，一腳踩在皮夾克男青年的腳趾上。

男青年猝不及防，當場痛得慘叫一聲，剛剛到手的錢包掉在地上。

曾其崧此時回頭髮現了自己錢包被別人掏了，當場驚出一身冷汗。

他俯身把錢包撿了起來。

潘大章也放腳鬆開了皮卡克，他冷冷地對男青年說：「睜大你的眼晴看清楚一點，信不信我把你幾根手指折斷去。」

在我面前行竊，你是有眼無珠了。

皮夾克感覺幾根腳趾骨骼都要被踩爆了，不管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掙脫。

這年輕崽力氣大得驚人，單單那份氣勢就讓他當場嚇得冷汗直淌。

連連求饒：「兄弟，求你饒我這一回，以後再也不敢了。」

潘大章瞪了他一眼說：「滾吧，別讓我再在這裏看見你。」

皮夾克一瘸一拐地溜走了。

郭廣昌走出來也恰好看見了這一幕。

他誇讚潘大章：「小潘，想不到你這麼猛。」

他提醒說：「這些扒手往往是二三個人結夥的，你小心他們對你報復。」

潘大章冷笑說：「我放他一馬，還敢來找我麻煩，我就讓他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教訓。」

曾其崧去買了幾個速食麵，外面才賣四五毛錢的，這裏一塊二毛。

外面賣一毛八的麵包這裏走五毛。

一毛錢的瓜子都買三毛錢。

茶葉蛋賣五毛錢一個。

在店裏買了速食麵，就可以借個碗筷，去保溫桶打開水。

泡好速食麵，幾人找了個座位坐下。

潘大章看見遠處剛才被他踩了一腳的皮卡克正在跟一個長頭髮嘀咕，眼睛在瞄著這邊。

郭廣昌也看見了，示意潘大章小心。

但是一點都不擔心。

幾個扒手對他來說構不成什麼威脅，他從小跟師傅學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

這個小潘的手段，他也見識過幾次，絕對不弱。

大概是兩個扒手忌憚潘大章，直到上車離開，都沒有過來找麻煩。

潘大章記得上次去京城離開這個服務區不遠就有三個男青年上進，搞了一出騙錢又搶劫的招數。

他問售票員：「後來暴牙他們三個再來找麻煩沒有？」

「可能都關進去了，想找麻煩也不可能了。」

夜裏在公路上行駛，貨車沒有那麼多，但是大巴車依舊不少。

二點多在一個加油站加滿油，換了一個司機繼續開。

後來進入廣東地界，到處是燈火通明，公路上也變成了水泥硬化。

潘大章也眯眼開始休息。

五點多，傳來郭廣昌叫司機停車的聲音。

他輕輕拍了拍潘大章說：「小潘，我在前面下車，然後打個的士去火車站。」

潘大章看外面還是一片黑暗，擔憂說：「郭哥還這麼早，要麼找個地方休息，等天亮再去火車站。」

郭廣昌說：「我進這個車站候車室窩一個多鍾就行。」

潘大章見小車站已經是人頭簇動，人們背著大包小包，陸續從四面八方集中過來。

春運的氣息越來越濃了。

有人想坐大巴車去花都汽車站的，售票員說：「算了，不理他們，我們又不是短途車。」

鬍鬚司機說：「跟他們說到花都汽車站五塊錢，給錢就讓坐，我們又不是公家企業，有錢賺幹嘛不拉。」

打開車門，進了五六個旅客。

大包小包提到車廂。

潘大章還好奇問售票員：「這裏也是汽車站，他們幹嘛不在這裏坐車，而要跑到花都汽車站去？」

售票員說：「這裏沒有到他們家鄉的班車，花都汽車站才有。」

「我還以為他們想坐飛機回家呢。」

「你以為個個都像你一樣有錢，坐得起飛機？」售票員懟了他一句。

確實，飛機並不是一般人能夠坐得起的。

前世潘大章一直到後來開店經商了，有點閑錢了，才坐了幾次飛機。

八十年代的飛機都是少數有錢人才坐得起的。

六個新旅客上來後，就嘰嘰喳喳地用方言交談上了，話語間還抑止不住的興奮。

談論的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瑣事。

吵得潘大章等人也睡意全無。

潘大章把兩張毛毯還給售票員。

「謝謝你的毛毯，晚上坐這個車還真的有點辛苦，要是有一種臥鋪車能夠睡覺就好了。」

售票員笑著說：「或許以後有吧，火車都有臥鋪，大巴車也肯定會有的。」

他坐在潘大章旁邊跟他聊天。

「我弟說你們幾個厲害，獲得了一等獎，可以直接跟北大清華簽內招協議，以後不管高考成績怎樣都可以去上。」

「你弟也不錯，可以獲得60分的加分，高考時只要不發揮失常，考進北大清華也問題不大。」

「我這個堂弟從小學習成績就不錯，在學校一直都是別人學習的榜樣，不像我考個高中讀都成困難。」

他饒有興趣跟潘大章說起何志宏的家庭情況來。

四十多分鐘後到了花都汽車站。

售票員邀潘大章幾個去他們租房處休息，然後再去機場。

潘大章了解每天都有一班九點的飛機飛往昆明，現在差不多六點半，過去買好票，吃點早餐，時間上正合適。

於是對售票員說：「謝謝何哥，有一趟九點到昆城的火車，現在去機場時間上正合適。下次路過再坐你們的班車回去。」

售票員他一時也不清楚去昆明的飛機是幾點起飛的。

潘大章四人在車站門口叫了一輛計程車，半小時後到了白雲機場。

購買了四張機票。

坐飛機的人真的不算多，他們臨時買票，還買到前面座位。

找到一間餐館吃了早餐。

然後驗票過安檢進了候機大廳。

曾其崧和鄭虹估計是第一次坐飛機，到了機場後感到一切都好奇，東張西望眼睛看不停。

溫小芹麻利去售票處買了四張機票。

曾其崧要把機票補給她。

溫小芹拒絕說：「算了也不是很多錢，都是自己人，何必算得這麼清。再說過來的車票也是你幫墊出來的。」

這時潘大章的bb機嗡嗡的響了起來。

他對溫小芹說：「你們去侯車廳找個位置坐，我先去回個電話。」

他找到公共電話亭，按照號碼打了過去。

原來是鐵珊籠礦黃勇的電話。

「小潘，羅智明、孫井長還有另外幾人都移交給俞督看守所了，有關部門會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羅智明是主謀，估計會判得很重。孫井長幾個也不會輕。」

黃勇告訴他：「已經加強了坪山礦區以及隘山技校附近山區的巡防工作，對於犯罪活動，一經發現，都將嚴厲打擊，決不手軟。」

潘大章感謝他的支持。

閑聊了幾句就掛斷了。

候車廳廣播正在通知九點正去昆城的旅客，可以驗票登機了。

他找到溫小芹三人，提著行李朝登機口走去。

飛機上依舊有小飾品贈送，雪茄煙茅台酒都有供應。

二個多小時後到了昆城機場。

出了機場叫了一輛計程車到了春城大酒店。

只見黃天海笑容滿面地在酒店門口迎接他們，身邊站著一個中年婦女和一位少女。

溫小芹他認識，鄭虹和曾其崧他不認識。

見他們四人在一起，他一時也愣住了。

原先約好隻帶小潘一個去曼德勒，為了安撫小潘，他還特意讓老婆帶十五歲的女兒一起來昆城旅遊。

潘大章跟他介紹了曾其崧和鄭虹，他倆只是單純來昆城旅遊的，曾其崧並不跟去緬邦。

黃天海侄子這次沒有跟來。

黃天海跟潘大章說：「你和你對象的房我已經給你們開好了。」

他看了一眼曾其崧兩個說：「他們兩位即然是你親戚，這幾天在昆城的花費都由我來負責吧？」

他示意他老婆再去前台開兩個房間。

潘大章問他開了幾個房間，開的是雙人房，還是單人房？

「我開了一間雙人房，二間單人房，我女兒住的那間是雙人房。」

潘大章對曾其崧說：「那就去開一間雙人房吧，我跟你住一個房間，小芹跟虹姑住一間房。黃老闆女兒可以住一個單間。」

他對黃天海說：「讓他自己出錢去開房吧，他們來旅遊沒道理給你出錢。」

曾其崧也說：「對，我們費用自己出，不用麻煩黃老闆的。」

去前台開了一個房間。

安置好後，黃天海邀請他們去餐廳吃午飯。

黃天海老婆是一個脾氣溫和，端莊穩重的中年婦女，對大章幾人都很熱情。

相處幾分鐘就跟溫小芹和鄭虹無所不談，無話不說了。

他們的女兒也是性格活潑，伶俐聰明的少女。

聽說潘大章和溫小芹已經取得了全國競賽一等獎，獲得了北大提前內招資格，也是心生羨慕，說要向他們學習，取得好成績。

他們幾人在商量昆城的旅遊風景點。

「去海埂大壩看紅嘴鷗，去滇池看風景拍照。」

黃家女兒在書報亭買了一張導遊圖。

她興奮地說：「我們昨天到這裏的，晚上去吃豆花米線，還有臭豆腐禾線，炒餌巴都特別好吃。」

她老媽瞪了她一眼說：「小饞貓，到哪裏都只知道吃，剛才還說向小芹姐學習呢，轉眼就忘記了。」

黃家女兒傲嬌地說：「到了一個地方旅遊，除了觀賞當地城市的美景外，自然也要品嘗當地的美食，還有風土人情。」

另外一邊，黃天海在跟大章介紹緬甸翡翠原石十大場口。

「會卡、木那、莫崗、後江、馬薩、目亂乾、帕崗、大馬坎、自壁、石龍塘共十個場口，原石都是從這些場口運出的，這十個場口的原石都各有自己的特色。我跟你具體說說，各場口原石的特色……」

他覺得有必要跟潘大章灌輸一些關於原石的知識。

「購買翡翠原石其實去瑞麗也可以，但是瑞麗的原石基本上也是來自緬甸。因為我有一個朋友是在曼德勒的翡翠交易市場設了一個攤位，專門從名場口收購原石，採取賭石拍賣的方式出售原石。我每次都是去找他，他在本地有過硬的關係，購買的原石他可以通過海關，幫我託運到京城，我一點都不用操心。」

黃天海告訴大章，已經買好了明早八點到曼德勒的機票。

「看莫冠科可不可以帶我們去下面幾個場口收原石。」

他跟大章說了莫冠科的一些事情。

「這傢夥開始是在羊城翡翠加工場當師傅的，賺了一筆錢後跑到瑞麗批發原石。他在桂省大學專門學習緬語，可以用流利的緬語跟緬人打交道。經常跑到曼德勒這邊收原石，去年就跑到曼德勒翡翠交易市場開了一個檔口。現在身價百萬肯定是有的……」

潘大章其實前世也掌握了不少翡翠知識，雖然他沒有閑錢去購買，但是也不妨礙他去翻閱關於翡翠知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