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礦開工儀式，老闆肯定是會到場的。

他對林重生說：「明天下午我會趕過去。」

儀式需要的東西讓他準備好。

潘大章還建議邀請幾個當地各機構的負責幹部來捧場，招待他們，為了跟他們搞好關係，參加完活動後，請他們去飯店會餐，每人送上一個紅包。

該請什麼人，你當礦長的斟酌著辦。

同時他還閃過一個念頭：新封礦開工，是否請農楠縣稀土礦的全部管理人員，都過新封礦來慶賀。

他把電話打到農楠稀土礦，潘保定接了電話。

潘保定勸他：「我認為不必要，那樣的話來回可能就是二天時間，勢必會造成停產，那樣損失就大了。」

他建議：「新礦開工，為了顯示為你老闆的大方，可以給大家發點獎金，或者給大家免費加餐都行，那樣大家都歡喜。」

潘大章說：「好，後天叫食堂免費給所有員工加二道葷菜。」

潘保定向他彙報了農楠礦這個月的生產情況。

「基本上穩定了，生產也正常了，銷量和以前都差不多了。這個月的利潤應該可觀。」

大章又跟他聊了聊生產上的事。

「那幾個新來的管理不錯，曾明山和任小陽，畢竟文化水平較高，在大單位待過，很多事他們管理起來得心應手。雲青跟他們都相處得很好……」

他又把雲青叫了過來跟大章彙報生產上的事。

他們和曾明山幾個晚上都是回足洞鄉辦公樓住，早上再騎車去工地上班。

經過了解，老礦生產已經恢復了正常。

潘大章又接著跟殷源打了一個電話。

殷源告訴他第二次從廣州進的BB機也銷售得差不多了，他又進了三百隻貨。

電訊店銷售量不錯，利潤可觀。

樓上賓館裝修工程也基本完成了，活動室已經裝修好了。

杜善文的錄相室已經開張了。

黎家的飯店也準備後天開業，黎老闆還問你哪天回來，有沒有空參加他們的開業宴席。

潘大章告訴他：「幫我跟黎叔說，後天新封稀土礦搞開工儀式，所以走不開。」

他問殷源：「我弟和熊蘭這段時間都在電訊店，沒有回村裡？」

殷源說：「小章隔二三天會回去一趟，熊蘭一直在電訊店幫忙。對了，你那些去收國庫券的同學，有幾個來這裡找你，他們收了國庫券來找你兌換，問你什麼時候回？」

潘大章知道電訊店有收入，他讓殷源按照他定的收購價，把同學們手中的國庫券兌換下來。

他打電話用了三十多分鐘，呂曼曼按標價收他電話費。

「我跟你這麼熟了，可以給個優惠價麽？」

這妹子嘴巴伶俐，笑起來兩個酒窩，他調侃地問他。

「那你看著給吧？」呂曼曼咬咬嘴唇說。

「你意思說不給也行？」

「可以。」呂曼曼滿眼裡都是他的影子。

老媽要是在這裡，潘大章要是提出這要求，

也會毫不猶豫答應的。

上次在北大校園碰面後，老媽就幾次問她有沒有留潘詩人的通訊地址，回到家還催她給潘詩人寫信。

潘大章按標價把電話費付給她。

「跟你開玩笑的，我又不是一個喜歡佔人便宜的人。」

何況他也不缺那一點錢。

呂曼曼茫然地看著潘大章離開了，悵然若失的樣子。

老媽催她寫的一封信，她偷偷寫了，剛才還沒反應過來，要不要親手交給他？

人就離開了。

潘大章自然不知道這個小女生此時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

他在前台問清了剛才溫小芹開的房間是在十二樓，於是坐電梯到了十二樓。

幾人去餐廳吃了晚飯。

回到房間，也沒有去外面逛逛的興趣。

他和溫小芹認真檢查了暑假作業的完成情況。

這段時間到處跑，作業完成情況，摻了水份，需要最後這幾天檢查補充補充。

又忙著寫了幾千字的小說。

第二天早上八點開車離開鷹德市，十一點回到了岡州的家。

老董吃過午飯跟司機匆忙去了公司。

潘大章找到公路局董衛民辦公室。

董衛民悠閑地喝著茶，翻著手中的報紙，但是一看見大章，心情頓時不好了。

「大爺爺，現在有空麽？有的話帶我去青山公墓管理處，我們要早點把曉夏落土為安，隔幾天我要開學了。」

把曉夏骨灰盒放在雜物房也不是件事，在家裡想起這件事，也怪不自在的。

特別是家裡只有奶奶和保姆在家的時候，豈不是讓她每日都生活在悲痛中。

董衛民從抽屜拿出一張公墓更改證明，遞給大章說：「你拿這個證明去公墓管理辦公室，工作人員會帶你去認領墓地的。」

潘大章看見證明上面寫著兩個公墓的編號，他拿過證明書，也不跟他多說廢話。

開車到了郊區青山公墓所在地，在山腳入口處有幾棟建築。

他找到辦公室，把證明遞給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看。

「你是董衛東的家屬，對吧？公墓是前年購買的，但是前幾天又有人過來變更了。我現在帶你去看看現場。」

工作人員帶他上到山嶺，指著兩塊墓碑說：「這裡是兩塊墓地，連在一起的，需要使用的時候來管理處登記，若是還沒有那麼快使用，我們還會當做喜墓管理。」

潘大章告訴他明天就要使用一個，另外一個當喜墓管理。

工作人員問了他一些具體情況。

對他說：公墓管理處有一支專業的殯葬隊，可以幫客人全程負責一切事務。

潘大章跟他回辦公室，繳了費用，讓他安排殯葬隊明天上午將曉夏骨灰盒落葬。

回到家，他把這件事告訴爺爺奶奶。

及時去祭祀品店買了許多祭祀品，當天晚上在庭院內焚燒紙錢，哭祭了一場。

當天晚上潘大章睡夢中，還恍惚看見一個面容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哭泣著對自己表示感謝。

庭院內彷彿還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青山公墓的情景。

窗外幾聲狗汪聲，讓他突然驚醒過來。

二牙是隻狼犬，即使有人闖入，它也是不會汪叫的，半夜他不停汪叫，難道是它看見虛幻的東西。

他想爬起身，卻感到渾身無力，動彈不得，接近天亮時分，他似乎聽得外面庭院交談的聲音，朝院外走去，漸走漸遠。

溫小芹拍了拍他的臉，才真正地蘇醒過來。

「你一個晚上總是說胡話，是感冒了？」

她摸了摸他的額頭。

並沒有發燒。

潘大章也感覺到奇怪，難道真的有鬼魂存在？

既然人可以重生，而且還記得前世的記憶，或許鬼魂也有可能是存在的吧。

不然也難以解釋，為何以前從沒見過董曉夏，而昨晚在夢中卻是活靈活現地跟他說話。

昨天已經跟公墓辦公室人員說好了，他十點負責把曉夏骨灰盒送到墓地。

他們殯葬工會提早把墓地打開，骨灰盒一到就放入墓中，封碑結口，爭取十二點前把事情辦完。

今天去青山公墓，司機齊磊負責開車送老董夫婦去，保姆陳姐也隨行。

潘大章帶小芹，還有曉夏骨灰盒去。

他把吉普車窗門打開。

曉夏骨灰盒放在後座，點燃三根粗大的線香。

出門前，燃放鞭炮、香燭，焚燒紙錢。

「曉夏兄弟，二年多時間委屈你了，現在送你去公墓。希望你在天有靈，和叔叔阿姨一起保佑爺爺奶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他緩慢開車，齊磊也緊隨其後。

十點前到了墓地。

殯葬工人基本上把前期工作都做好了，在眾人的見證下，曉夏骨灰盒安放進了墓地。

這時老董家幾個親戚陸續找了過來。

今天曉夏落葬並沒有通知親戚朋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董衛民沒有來，但是他兒媳和孫子董曉軍，買了紙錢和祭祀品來了。

大章估計肯定是董衛民把消息告訴其他人的。

黃憐娥帶著她女兒鄭虹也來了。

老董堂妹也帶著一點祭祀品來了。

按照規矩這些親戚既然來了，中午就應該招待他們吃餐飯。

但是老董夫婦現在看見他們，心裡有點厭煩。

連黃憐娥跟他打招呼，他都愛理不理。

黃憐娥滿臉委屈，她親姐對她都沒有好口氣。

二個多小時間後，把曉夏的事情處理完了。

老董黑著臉讓齊司機送他們老兩口回家。

潘大章知道叫這些親戚回別墅吃午飯，會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於是他掏了五十塊錢交到鄭虹手裡，對她說：「麻煩你帶大家去飯店，點幾個菜，吃午餐。爺爺奶奶只是心裡不舒服，過段時間慢慢淡忘這件事，就不會生氣了。」

他解釋說：「等下我跟小芹還要去新封縣，所以就不陪你們吃飯了。」

他開車回到別墅。

溫小芹和保姆陳姐去煮飯炒菜。

齊司機在提了一桶水洗車。

潘大章也提水把吉普車內外都沖洗得乾乾淨淨。

下午又花了一點時間，把雜物房擺放曉夏骨灰盒的地方，以及後院圍牆那個埋放的痕跡填平。

盡量把一切都收拾得乾淨。

省得讓兩老人看見又會觸景生情。

他還特別交待保姆陳姐：「這幾天你多費點心，爺爺奶奶兩人情緒會有點差，替我們多照顧他們。」

老董又去了公司。

溫小芹還安慰奶奶半天。

奶奶對他兩人說：「你們去辦你們的事吧，現在我跟老董都看穿了，悲傷的時刻都過去了。現在有你兩個在身邊，我們還有什麼好憂傷的。沒事的！」

潘大章開車三個多小時到了汪莊新礦。

一條水泥路經過汪莊組村民居住地，直接通到半山腰取礦點。

幾個廠房也搭建好了。

林重生帶他去看了買回的新機器，熊偉義正帶著幾個師傅在調試機器。

倉庫備齊了各種生產用的原材料。

眾人看見他都紛紛跟他打招呼。

「明天開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熊偉義笑呵呵地說：「老闆放心，保證明天一炮而紅，以後都是財源滾滾。」

林重生跟他彙報了一些機器的採購和原材料的準備情況。

並且告訴他：「已經通知你三叔，今天和明天都給員工免費加二道葷菜。」

他說：「現在礦裡有員工298人，基本上滿足了生產的要求，以後假如要擴大生產規模，可以再招新工人。老闆，大概是你在農楠礦給工人的待遇特別好的緣故，所以這邊新礦聽說招工，報名的人特別多。」

潘大章笑著說：「工人多是好事，我們可以把規模擴大，添加設備，提高產量，爭取多生產一些稀土礦。」

他在車間沒有看見德林，於是他問：「我德林哥呢？」

熊偉義告訴他：「他現在負責一個工區的工作，今天帶人在工地取礦的工作。」

潘大章戴了頂草帽，來到取礦點，看見潘德林在揮汗如雨地跟工人抬著一根枕木，鋪軌道呢。

從取土點鋪一條可以走礦車的軌道。

他看見大章，點頭致意。

潘大章把他叫到一邊，低聲跟他說：「德林哥，你要學會叫人幹活，而不是什麼工作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潘德林憨厚地撓了撓頭說：「唉，我看他們幹活總是不到步，就忍不住自己動手了。」

潘大章也知道他的脾氣，一時半會要改變也有點難。

他認真對他說：「要學會管理人，讓別人去幹活，而不是自己乾。工人不懂可以教他，但是工人懂了，就放手讓工人去幹就行。有空跟林礦長和熊副礦長多學習。」

「真正出苦力往往是工資拿得最少的，技術工種的工人為什麼拿較高的工資，因為他們有知識。管理人員的工資待遇也不錯，也是因為他們要懂得管理人。」

潘德林似乎有所觸動，他開始放下手裡的活，指揮兩個躲在一邊抽煙偷懶的工人過來抬枕木。

潘大章工地所有角落，以及生產車間很多地方都走了一遍，對新礦進度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

管理人員除了堂哥的管理水平有待提高外，林重生和熊偉義的管理能力還是令他滿意的。

溫小芹在財務室跟李菲菲和李念茵對了幾個小時的帳，發現她倆雖然都是初次管財務，但是帳目方面還是弄得很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