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溪道：「杏芽毒，用量過多可在短時間內阻斷正常呼吸，口吐血沫憋悶而死，但同樣的，超過一定用量其味極其容易辨別，皇祖父常吃水晶糕不可能發現不了。而少量的杏芽毒只能引起輕微的腹瀉、嘔吐，若立即斷食小半日便可恢復正常。可根據皇祖父的癥狀來看，毒藥的用量正好卡在一個點上，不會立即致命卻又能讓皇祖父陷入昏迷，若皇祖父馬上吃下另一塊有毒的糕點，怕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

「可巧就巧在，對方似乎對太上皇的飲食習慣、脾氣秉性都了如指掌，斷定太上皇不會吃第三塊水晶糕，而又因為此次口感略有區別，能判斷出太上皇不會將剩下的水晶糕賞賜下去，卻又能在其掌握的時間內毒發昏迷……」

賢親王在旁邊打斷了鳳錦溪的話：「你的意思是太上皇吃的糕點中只有一塊是有毒的？」

「是的，杏芽毒有一個特性，下毒必須一次給到位，疊加服用不但味道明顯，吃起來還有苦感。」鳳錦溪道，「必定會被太上皇察覺。」

「可對方已經成功了，也清楚太上皇的飲食習慣，為什麼還要留下一塊有毒的做證據呢？」賢親王還是不解。

鳳錦溪嘆道：「我能猜到的是：對方動手時心有愧疚，可又有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下此毒手，留下證據既方便我們查出毒源方便給太上皇治療，也希望我們能順藤摸瓜將其揪出來予以處罰。」

賢親王目露讚賞之意。

旁邊的晉文帝也微微點了點頭。

明公公微微吸了涼氣，顫聲道：「如此了解太上皇秉性的只有老奴與柳嬤嬤了。」

鳳錦溪心頭也有些慌亂。

雖與柳嬤嬤接觸時間並不長，可從本心裏她並不希望那個人是柳嬤嬤。

但如果她剛剛分析無誤，那種不忍心卻又不得不這麼做的方式，除了相伴多年的明公公就只有柳嬤嬤了。

只能從心底期望自己的分析沒有依據，下毒之人也沒有如此縝密的心思。

「公公別急，還有殿內常年伺候的呢！」鳳錦溪柔聲道。

「對對，老奴都糊塗了。」明公公忙道，「陛下，還有四人管著寧壽殿的灑掃，太上皇性子直，容易摸透，一併叫來問問或許能有些別的線索呢。」

晉文帝點了點頭：「賀楓，找到那幾人先讓他們在殿外侯旨。」

外頭應了聲是，賀楓離開。

秦公公帶著柳嬤嬤走了進來。

在看到鳳錦溪的瞬間有片刻的詫異，不過還是先給晉文帝與賢親王行了禮，站了起來。

對柳嬤嬤，晉文帝語氣十分溫和，說了原委後道：「柳嬤嬤，那糕點可是你親自去禦膳房取的？」

柳嬤嬤臉上閃過一抹疑惑，卻馬上回道：「回皇上，膳食糕點都是由小福子去禦膳房取來，老奴再呈給太上皇的。」

晉文帝神情肅然起來，吩咐薑公公道：「等賀楓將幾人帶到後先將小福子帶進來。」

不多時，小福子進來了，跪在地上回話。

「昨日給太上皇的糕點可是你去禦膳房取的？」

「回陛下，正是奴才。」

「從何人手中接的？中途可有再經旁人之手？」

「回陛下，糕點是禦膳房的小順子交給奴才的，一路沒再接觸旁人，回到寧壽殿奴才便交給了柳嬤嬤。」

小福子神情坦然，眼神也無異常的閃爍。

晉文帝盯著他，口中對外面的人吩咐道：「查封禦膳房，帶小順子過來見朕。」

「是！」薑公公領命而去。

小福子只是有些疑惑，卻並未任何驚慌失措的神色，想來此事是與他無關的。

這期間又把另外三人傳進來問了問，這三人隻負責大殿和殿外的灑掃工作，太上皇入口的東西不經他們的手，問了幾句便讓他們離開了。

小福子留了下來。

院使開了方子，明公公親自去抓藥。

這期間薑公公回來了，沉聲道：「皇上，小順子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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