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謠》第60章
王姓漢子的院子中,幾張桌椅突然炸的粉碎,而後一道紅影從中衝出,轉身躍於房簷,但沒等他站穩,一塊厚重的石磨盤便被人從地上活生生扔了上來,緊追其後,紅影目中一凝,手中翻出一枚如血色般的棋子射出。血色棋子與這厚重的石磨盤相撞,但聞一聲爆炸聲,石磨盤便被炸的粉碎。
「殺生殿陰副殿主。」顧離卿居高臨下,淡淡道。
院中人影笑道:「紅衣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手棋子端的是例無虛發,殺人於談笑之間,讓妾身好生佩服。」
聲音的主人是名女子,聽上去風情萬種。
顧離卿嗤道:「真沒想到,殺生殿的陰陽副殿,居然會在這麼個小村子裏龜縮著,這倒是讓本公子也好生佩服。」
女子笑道:「彼此彼此,紅衣公子同樣不是因為這事,做了人的貼身護衛嗎,不過後面小姐的安危就不勞紅衣公子操心了,畢竟這是我青天闕內部的事,公子再插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顧離卿道:「安危,若是把她交給你們二位,我恐怕還真是得操心一下。」
「這麼說來,公子是鐵了心要插手了?」
「你說呢?」
庭苑中再次響起陣陣打鬥之聲。
伶謠在河邊樹下將一幅幅畫紙慢慢拚好,因為這些畫紙沒有標註,所以她只能不斷的變幻位置,在經過一番費勁腦汁後,終於,九幅畫完全拚湊成功。
「這是......」伶謠看著面前拚湊好的畫,眼中儘是古怪。
這九幅畫中的確藏著畫,而且還是一幅面容猙獰的女子畫像,只是這畫像中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王叔家的瘋癲婦人。
「怎麼會是大娘,溫染是不是有病,畫中藏著大娘的畫做什麼,還畫的這麼嚇人。」伶謠有些不滿,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一般。
她就地一坐,有些氣餒的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拚出的畫像,忽然,一股涼意從地面升起,就好像是有條冰冷的毒蛇在她背後順著她的背脊爬了上來一般,伶謠頓時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沒有半點猶豫從地上蹦了起來。
不過當她轉身後,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時,卻是一臉疑惑。
「王叔?」
王姓漢子正拄著鋤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見她看著自己,笑了笑,道:「閨女,該回家吃飯了。」
「王叔啊,你在身後怎麼不說話呢,嚇我一跳。」伶謠鬆了口氣,彎腰準備去撿地上的畫紙,口中還道:「怎麼今天這麼早就要吃飯了,這不是還沒到點嗎?」
就在伶謠的手碰到地上的九張畫紙時,她突然身子一僵。
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她顧不得收起畫紙,訕訕抬頭,卻正好迎上了王姓漢子的目光。
王姓漢子看著地上的畫紙,道:「怎麼,不收起來了?」
「王叔.....」伶謠皮笑肉不笑的後退兩步,道:「收,自然是收的。」
王姓漢子道:「那就收好走吧,別錯了時辰。」
不過奇怪的是,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不管是他還是伶謠,誰也沒有動身。
場中的氛圍變得微妙起來。
伶謠又後退了兩步身子,道:「王叔,現在還早,我就先不回去了吃了,要不你先回,我忙完了再回來吃也一樣。」
王姓漢子見她後退,也不在意,道:「那怎麼行,閨女你大老遠來這裏幫我們查案子,漢子我怎麼能讓你餓著肚子呢,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戳漢子我的脊梁骨。」
伶謠堅決不肯,道:「不會的,一頓飯而已,我晚些回來吃一樣的。」
王姓漢子興許是被伶謠說的有些不耐煩了,腳步抬起,慢慢向著伶謠走來,道:「閨女,你這樣,就有些不聽話了啊,漢子我特意來這裏接你回家吃飯,你不給面子嗎?」
伶謠見他動身,頓時頭皮發麻,轉身就跑,結果這王姓漢子動作更快。
只見他伸手一拋,手中的鋤頭頓時飛出,似長了眼睛一般,穩穩的扎在了伶謠面前。
這速度,要是伶謠在快一些,恐怕腦袋都要被這鋤頭砸的稀碎了。
伶謠心有餘悸的看著已經快貼到自己鼻尖的鋤頭棒子,額間冷汗岑岑。
原本她還沒有想到這點,結果這王姓漢子突然到來,才讓她起了疑心,眼下見這王姓漢子打算撕破臉面,她知道自己就是再裝傻也沒用。
「王叔,你這是,打算殺人滅口了嗎?」
王姓漢子搖搖頭,道:「不,只是帶你去個地方,不過你不願意去,所以我只能親自動手請罷了。」
「王叔,這地方就算了吧,我覺得.....這兒其實也挺好的。」伶謠道。
說是去一個地方,其實不就是要給自己換個墳頭嗎,說的這麼好聽,傻子才跟你去.....
「那可由不得你。」王姓漢子無所謂的笑道:「而且,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嗎,你就不想知道,為何青天闕要追殺你嗎?」
聽得這話,伶謠突然記起,昨夜就是在這裏,自己看到的了那群青天闕的殺手。
「你也是青天闕的人?」
王姓漢子不予置否,道:「青天闕主張滄瀾如今病危,此事在江湖上人盡皆知,但江湖不知的是,闕主他老人家還說過,這青天闕主的位子,將由自幼與他走散的女兒來繼任。」
伶謠身子一震,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青天闕主,張滄瀾,走散的女兒.....不知為何,伶謠心中突然有一絲絲恐懼。
「我憑什麼相信你,再說了,這什麼青天闕....這.....這與我有什麼關係。」伶謠的聲音有些顫抖。
王姓漢子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沒回答她,繼續道:「這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至少,跟在你身邊的紅衣卿是知道這件事的,不然,你以為你能有什麼運氣,能得到江湖四翹楚的青睞?」
王姓漢子每說一句,伶謠的臉色便蒼白一分,說到最後,她已經徹底跌坐在地。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一下紅衣卿,要不是他,我還真不能確定,你就是我們青天闕的大小姐,未來的闕主呢。」王姓漢子眼中笑意越來越濃,但眸子裏的冷意,也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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