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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的冷情嬌妻》072你妹妹她是不是瘋了?
她剛醒來,精神還有些恍惚,但心裏清楚的知道,她不想回去,不想去面對傅家的任何一個人。

既然他們都那麼恨她,厭惡她,又何必去戳他們的眼,倒不如互相眼不見為凈的好。

「蘇湘?」秦舟見她發獃,叫了一聲。

蘇湘回過神來,看了眼秦舟。

——我沒事,可以先讓我洗把臉嗎?

秦舟點了下頭:「當然可以。」

他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蘇湘走過去,秦舟瞧著她的身影,單薄的像是一根稻草似的,輕輕一推就能把她擊垮。

他還記得那天蘇湘請客,她的丈夫來接她時的情景。那個人氣質高貴,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蘇湘嫁給那種人,日子應該不會好過吧?

看得出來,她並不是那麼的想回去。

蘇湘進去洗了把臉就出來了,秦舟瞧著她的一側臉頰。

那一側臉在他撞到她的時候就又紅又腫,他給她抹了消腫的藥膏,這會兒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秦舟欲言又止,她該不是被那個男人打的,所以才半夜跑了出來?

不過這都是別人的私事,當事人不說,他再關心,也不該妄加揣測。

蘇湘出來以後,沒再多停留,對著秦舟道了謝就自己離開了。

她沒有讓秦舟送她,自己打了車先去手機店重新買了一支手機,然後去了重華路的蘇家老宅。

蘇明東夫妻離世後,這裏就只有蘇潤一家子住著了,三年來,這是蘇湘第一次回到這裏。

透過護欄,她看著裏面的花園,那棟洋房,跟她夢境裏面的所差無幾,她甚至一抬頭,就能看到那個以前時常瀰漫著煙霧的書房。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到這裏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蘇家的傭人秦媽出來倒垃圾,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愣了下,仔細的看了一眼後睜大了眼睛,大吃了一驚:「二、二小姐?」

蘇湘三年沒有回來,但是模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更瘦了些。

秦媽連忙跑上兩步,確認是蘇湘無疑了,她道:「二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她往蘇湘的身後看了一眼,見她身後沒有一個人跟著,說道:「二、二小姐,這兩天大家找你都找瘋了,我、我馬上給先生太太打電話,叫他們回來。」

秦媽一個激動,說話就磕磕巴巴了起來,一邊伸手往口袋裏掏,就在手機露出一個頭時,蘇湘壓住了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她不想驚動任何人。

秦媽愣愣的看她:「二小姐?」

——不用了,一會兒他們回來就知道了,我想先進去休息一下。

秦媽好久沒看到蘇湘的手語了,這會兒再看到,不知道是熟悉還是陌生,不過好歹是看懂了,她瞧著蘇湘一臉憔悴的樣子,連連點頭:「好好,先進屋去。」

秦媽跟在蘇湘的身後,連垃圾都沒扔出去,又給拎了回去。

走進屋子,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屋子裏的暖氣開的很足,蘇湘已經在外面遊盪了會兒,被暖氣一撲,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秦媽看了她一眼,說道:「小姐,我去給你倒杯熱茶來。」

「小姐,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傅先生來找過你,不過沒看到你又走了……」

秦媽在廚房裏倒熱水,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而蘇湘此時已經走在樓梯上,聽到她說起傅寒川,腳步停頓了下。

找她?

找她回去問罪的吧……

蘇湘面無表情的走上了樓,秦媽說了半天話,聽著外面沒動靜,拿著杯子走出來一看,客廳裡空空如也。

她往樓上看了一眼,端著熱茶上樓,就看到蘇湘站在原本她的房間門口,既不進去,也不挪動一下。

秦媽的臉色顯出幾分尷尬,喃喃說道:「太太說你不回來住了,就把這裏當成麗怡小姐的琴房了。」

房間裏面,原本屬於蘇湘的東西都不見了,裏面擺放了一架鋼琴,當初為了把這架琴弄進去,還把房門給加寬加大了。

就連裏面的牆面都換成了小女孩喜歡的粉紅色,已經完全沒有原來的一點樣貌了。

蘇麗怡今年才去的新加坡,蘇潤夫妻想念女兒的時候,就來房間看看,這裏面所有的擺設都沒動一下,相片洋娃娃,還有蘇麗怡養的那條泰迪犬。

那狗本來是睡著的,聽到動靜就不停的搖晃著屁股,對著蘇湘一陣猛叫,好像是蘇湘侵犯了它的地盤。

秦媽臉色更加尷尬了些,呵斥了狗一句:「丹尼,不許亂叫,你不認得蘇湘小姐啦!」

這隻泰迪,是魏蘭茜買回來的,一直當兒子的養著,蘇麗怡不在家,魏蘭茜把她滿腔的母愛都放在了狗身上,把狗慣得越發驕縱,秦媽也是趁著蘇潤夫婦不在才敢呵斥幾句。

「小姐,不然,你去先生的書房待會兒吧?」

蘇湘沒聽,徑直的走了進去,泰迪的叫聲更加急切了,蹬著小腿撲了過來,蘇湘腳步一頓,冷冷的眼眸盯了那狗一眼,泰迪不敢上前了,隻留在原地繼續的對著她叫。

蘇湘沒再搭理狗,環顧著曾經屬於她的房間。

牆上掛著蘇麗怡的照片,從小到大的,還有她喜歡的明星海報,貼的滿牆花花綠綠。

她記得蘇麗怡明明有一間自己的兒童房的,而且這棟別墅,不是只有這麼幾間房間。

蘇潤為了巴住傅家,在她嫁給傅寒川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的戶口轉到了傅家門下,呵呵,現在看起來,他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坐擁蘇家的一切,連一寸地方都沒給她留著了。

蘇湘走到鋼琴那裏,手指在琴鍵上摁了下去,發出低沉的一個聲音,那狗唬了一跳,終於閉上了嘴。

蘇湘轉過身,看到角落放置著的狗窩,走過去將狗窩拎了起來,往門外一丟,那狗就跑了過去。

秦媽看著蘇湘像是想一個人待著的樣子,說道:「那小姐,你先待著,我去給你買些你愛吃的菜。」

她把手裏端著的熱茶放在了鋼琴架上,轉身走了出去,順帶的把門關上。

屋子裏不算徹底的安靜下來,那泰迪在門口還在不停的叫喚,蘇湘在鋼琴邊坐了下來,手指放在琴鍵上。

秦媽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二樓的位置傾瀉出流暢的鋼琴聲來。

這可比麗怡小姐那磕磕絆絆的琴聲好聽多了。

秦媽沉沉的嘆了口氣。

她在蘇家工作了幾年,這家人什麼樣子,她是知道的。

蘇湘小姐因為不能言語,蘇老爺讓她足不出戶,就像是籠中的鳥,天天在家不是學這個就是學那個,彈的一手好琴,畫的一手好畫,秦媽原覺著這夠可憐的了,沒想到那哥哥更可惡,竟然做出那種事情來。

這做就做了吧,還把人家的房間也給霸佔了,這不是連一條後路都不給這個妹妹留著嗎?

不過秦媽一個給人家打工的,又能說什麼,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蘇湘彈了一會兒鋼琴,只是嫌門口的那隻狗煩人罷了。等狗不叫了,她就不彈了,走到飄窗的榻榻米上,在那裏坐躺了下來。

房間裡她的床已經沒有了,這個屋子裏,也只有這裏可以躺一躺。

蘇湘抱著腿後背抵著牆,目光淡淡的看向樓下的院子。

因為是冬天了,院子裏看過去滿目的蕭條。

蘇明東平時挺喜歡養花弄草的,以前院子裏一年四季都能夠看到鮮花,到了蘇潤手裏,就只有零星的幾朵臘梅可看了。

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又看向房間裡,牆上貼著的那張海報上。

陸薇琪……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看到這個人的照片,頂多是有些好奇,可現在,她心裏像是海浪似的翻滾著。

在進來看到這張海報的第一眼,她心裏就已經翻騰起來了,她一直忍耐著,忍耐著,這時終於按捺不住站了起來,走過去將那張海報一把撕了下來。

巨幅的海報在重力的作用下,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背面一片空白。

蘇湘垂眸盯著落在她腳邊的白色,翻滾的心緒才稍稍的安穩了一些。

「……她沒有那麼重要……」

一句低沉的男音再度的在腦海中響起。

她一直疑惑著的事情,現在終於明白了……重要的人是陸薇琪……

蘇湘伸手,摸了下被那個女人打過的臉頰,現在已經不疼了,她照鏡子的時候,也沒有看到紅腫,可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已經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裏。

傅寒川……陸薇琪……

他們是戀人關係,傅寒川一心要娶的女人,原來是陸薇琪!

難怪他一直的那麼恨她,原來不只因為她這個啞巴爬了他的床,是因為她的存在,讓他們複合的可能化為了泡影!

傅家的結婚周年紀念日,陸薇琪又站在了傅寒川的身邊,看上去郎才女貌,畫面倒是和諧的很吶……

蘇湘自嘲的勾起了唇角,踉蹌著腳步坐回了榻榻米上,乾涸了的眼睛酸疼酸疼,喉嚨湧起了哽咽的感覺。

卓雅夫人跟大傅先生想來是對她很滿意的,不然傅氏也不會請她當形象大使了。

再讓她想想,自從陸薇琪回來以後,傅家還有什麼異常的呢?

哦,陸家的那個什麼宴會……難怪卓雅夫人在她撞車那天氣急敗壞的跑來把她罵了一頓。

還有那張演出門票,傅寒川沒有去看,是不是覺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的人在舞台上跳舞,而他卻只能跟她在墳墓裡折磨太痛苦了,所以忍痛不去看了?

呵呵……

陸薇琪,應該是卓雅夫人挑選的兒媳婦裏面,最滿意的吧,這回,就連傅寒川也該滿意了……

蘇湘顫抖著嘴唇,可是臉上還強撐著笑。

這個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放肆的哭,可她卻隻想笑。

笑著笑著,眼淚滾落了下來。

她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把傅太太的這個位置還給他們。

……

樓下,蘇潤夫婦回到屋子,魏蘭茜走了幾步就把身體往沙發裡一拋,連大衣都沒有脫,有氣無力的道:「可把我累死了,我明天不去了,你自己去找吧。」

泰迪狗聽到魏蘭茜的聲音從樓上飛奔下來,對著魏蘭茜一通叫,魏蘭茜一把抱起狗放在肚子上,揉了幾把捲曲的狗毛:「寶貝兒,在家無聊了吧?」

那狗只是不停的叫喚,魏蘭茜聽不懂狗語,又揉了幾把狗毛哄了哄。

蘇潤瞪了她一眼,說道:「讓你出去找人就喊累,你逛街的時候這麼不說累?」

魏蘭茜撐著身體坐起來,嘀咕道:「又不是我妹妹。再說了,腿長在她的身上,說不定玩幾天就回去了唄,我說你也別出去找了,這麼冷的天,誰還在外面亂晃啊。」

魏蘭茜摸了摸自己被西北風吹的乾燥的臉:「不行,我這臉乾死了,我得好好敷個面膜。」

說著就扯著嗓子叫起了秦媽。

「秦媽,秦媽,給我去房間拿片面膜來。」

喊完了以後,她看了一眼蘇潤:「你要不要也來一片?」

蘇潤瞪了她一眼,沉了口氣,誰願意大冬天的在外面挨風刮。

蘇潤累了兩天,這兩天連公司都沒有去,只顧著找人去了。

倒不是他掛念著這個妹妹,非要把她找回來不可,而是他清楚的知道,有蘇湘在,蘇家跟傅家就有關係,沒有蘇湘,沒關係。

所以他不但得把人找回來,而且是要安全的找到,再送回傅家的府上才行。

蘇潤脫下了大衣,扯鬆了領帶坐在沙發上:「秦媽,去給我倒杯茶來。」

他的聲音落下,屋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魏蘭茜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看了一眼蘇潤,又扯著嗓子喊了起來:「秦媽,秦媽!」

屋子裏靜悄悄的,要是往常,秦媽腳步再慢,人沒到,但總會先哎哎的應兩聲的。

魏蘭茜站了起來,大門口邊上,她的泰迪狗咬著一隻垃圾袋。袋子被扯破了,裏面的垃圾撒了一地,門口的腳墊上已經染上了汙漬。

魏蘭茜一看,嫌惡的捂住了鼻子:「丹尼,NO!不許咬,過來!」

那狗一聽主人召喚,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魏蘭茜生氣的對著蘇潤道:「這秦媽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垃圾都不倒,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乾脆把她辭了算了。」

這時候,門邊傳來動靜,魏蘭茜一扭頭,看到秦媽兩手拎著滿滿兩手的東西進來了。

「秦媽,你是怎麼搞的,垃圾怎麼沒有倒掉!」

秦媽低頭一看,懊惱的皺了下眉,歉然的看向蘇潤夫婦:「對不起,先生太太,我一時忘了,二……」

話還沒有說完,被蘇潤驚恐的聲音打斷了。

「你、你怎麼在這兒?」

蘇潤對老婆怎麼教訓傭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扭頭一看,就看到蘇湘站在樓梯邊上,眸光淡淡的看著他們。

魏蘭茜被自己丈夫的聲音吸引了過去,跟著一扭頭,頓時睜大了眼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湘只看了他們一眼,就轉身走回了房間。

魏蘭茜推了一把蘇潤:「你這妹妹是怎麼回事啊,自己悄不聲響的回來了,還讓我們頂著大寒風的出去找她!」

蘇潤沉沉的吸了口氣,抬腳就往樓上走去,魏蘭茜一看,也跟著上去了。

到了曾經蘇湘的房間,現在蘇麗怡的琴房,魏蘭茜有些的心虛的看了一眼坐在榻榻米上的蘇湘,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兩天哪兒去了?」

問出去兩句話,沒有一句回答的。

魏蘭茜頓時有些心火燒,這啞巴整天就這麼陰陽怪氣的,跟她說話也不理人,難怪傅家的人不喜歡她。

她轉頭一瞥,看到牆上空了的一大塊,然後就看到落在了地上的海報,瞪大了眼倒抽了一口氣。

這可是蘇麗怡最崇拜的偶像。

去年的時候,她去藝術培訓學校學習鋼琴,可是看到了這個陸薇琪的海報就迷上了她,鋼琴也不好好學了,又鬧著要學芭蕾,去了新加坡後,就在當地的芭蕾培訓班報了名。

魏蘭茜撿起海報,抖了抖生氣的道:「這誰撕下來的,麗怡知道了還不跟我鬧啊!」

蘇湘冷冷的一瞥,盯著魏蘭茜,這陰沉的目光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她,是她撕下來的。

魏蘭茜反而被她看得心虛了起來,這間房的原主人,可是蘇湘。

而且這海報上的女人……

她沒想過蘇湘有朝一日,還會踏入蘇家的大門,哪裏會想到偏偏她就回了了。

魏蘭茜推了推蘇潤說道:「你還愣著幹嘛呀,趕緊給傅寒川打電話,告訴他人在這兒呢。」

打了電話,趕緊把人接走,這蘇家的宅子,可沒有她的地兒了。

蘇潤回過神來:「哦,對,先打電話。」

就在他掏出手機的時候,蘇湘走過來,一把捉住他的手機,冰冷的,帶著紅血絲的眼盯著蘇潤。

蘇潤在蘇湘面前耍一家之主的派頭耍慣了,也從來沒把這個妹妹放在眼裏過,可是此時他望著蘇湘的眼,竟然被她震住了。

他想起來,這些年他給這個妹妹打電話,總是被她掛斷電話,不然就是拒接,不回信息。

從他把她送到傅寒川床上起,她就沒把他當成大哥了。

只是他一直沒有這個意識而已。

而蘇湘這三年生活在傅家,整天在傅寒川的身邊,多少受了他的一些影響,氣勢也變得不一樣了。

蘇潤皺了下眉,把手機收了回去說道:「你想說什麼?」

——傅寒川跟陸薇琪是情侶的關係,是不是?

蘇潤一震,眼珠子虛晃了兩下:「你,你又是從哪兒聽來的?」

——我,見到陸薇琪了。

「……!」蘇潤震驚了,怎麼可能!

但其實他心裏清楚,這種事,瞞是瞞不過來的,早晚的事情。從陸薇琪回到北城的這一天起,這時間就在倒計時了。

在蘇潤開口前,魏蘭茜搶白道:「你別聽那個女人胡說,她是為了跟你搶奪傅寒川,才這麼對你說的。傅寒川跟她求婚,是她自己跑了的,這只能怪她自己。」

「蘇湘,你可別亂想,你才不是第三者。」

話音落下,魏蘭茜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拍了下嘴巴,瞧她這張嘴說的。

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上蘇麗怡的偶像了,拿著那張海報,當著蘇湘的面就把海報給撕了。

「蘇湘,她回來是來破壞你跟傅寒川的,她才是第三者。你可千萬不能退啊,你要打退堂鼓,那傅贏怎麼辦?他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捨得丟下他?」

提到傅贏,蘇湘冰冷至極的眼眸才回了一絲溫度。

傅贏……

她的心裏揪痛了起來,眼睛也更紅了一些,望著面前這兩個她所謂的親人。

她的親人,卻一手把她推到了火坑!

——你們明知道傅寒川跟陸薇琪的關係,還把我送出去!

蘇湘有多恨他們,目光就有多狠。

他們不會知道,在她的心裏,她這時有多難受。

陸薇琪拒絕了傅寒川的求婚無疑,可是,在她看來,她是撿著陸薇琪離開的機會,才被送到了傅寒川的床上。

是因為陸薇琪的關係,才有她成為傅太太的這一天!

這有多令人噁心,他們知道嗎!他們想過嗎!

不,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一個人,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蘇潤當然沒有想過這種問題,那時蘇家都要不保了,任何一線機會他都不會放過的。

父親心軟放過了她,但他可不願意一起去跟著跳樓。

要麼跳樓,要麼去坐牢,要麼,就是按照原計劃,硬跟傅家湊成姻親!

不過在這樣兇狠的控訴眼神下,蘇潤難免心虛:「蘇湘,你不能這麼想。當時蘇家那個情況,你要不去,蘇家就必死無疑了!」

說到這裏,他又提了提胸膛:「爸媽是為了你才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你不能這麼自私,犧牲你一個,至少保住了我們蘇家的基業,爸媽一輩子的心血!」

「是啊,蘇湘,公公婆婆如果這個時候還活著,該是你報答他們的時候,可是他們卻為了你才死的,蘇湘,你不能沒有良心啊。」

魏蘭茜適時的搭上話,夫妻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就想著怎麼把蘇湘哄回去。

蘇湘頭痛欲裂,這兩個人說的大義凜然,可哪裏是為了蘇家,只是為了他們自己,為了他們的榮華富貴而已。

可她又不得不承認,父親是聽從了母親的話才打消了把她送出去的念頭,她得償還他們的命!

像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耳邊,蘇潤兩夫妻的嘴唇還在不停的開合,像是給蘇湘套上了一個緊箍咒,疼的她腦子就要炸開了。

「啊……」

她張開了嘴,發出了難聽的叫聲,脖子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露出森森的牙齒。她像是瘋了似的開始摔砸屋子裏的東西。

蘇潤夫妻嚇了一跳,連忙的躲開蘇湘砸過來的東西,最後不得不退到了門外。

門已經關上了,但是不停的有東西砸在門上,砰砰的響。

蘇潤根本不敢鬆開門把,就怕蘇湘砸出個什麼東西把他給打殘了。

魏蘭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發狂的蘇湘,記憶裡,她都沒有聽過蘇湘那啞巴發出過什麼聲音。

這麼難聽的叫聲,晚上得做噩夢吧?

她害怕的道:「你妹妹她是不是瘋了?」

蘇潤緊抓著門把,又是「咚」的一聲重響,他縮了縮脖子,嘀咕說道:「她能不瘋嗎,那陸薇琪也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怎麼反應這麼大。」

蘇潤有想過蘇湘知道真相後反應會激烈,但沒想到是這麼的激烈。

魏蘭茜看了門板一眼,說道:「那你怎麼還不給傅寒川打電話,叫他趕緊把人帶走,這可是麗怡的房間啊,再這麼下去,裏面東西都要砸光了。」

蘇潤道:「這個時候還顧得上什麼麗怡的東西,大不了回頭重新給她買新的。」

「她現在這個樣子回傅家,那還不得翻天,卓雅夫人能饒了她?」

蘇潤要的是把一個安全的傅家兒媳婦送回去,這安全,不只是她本人,也是對別人。

魏蘭茜想了想,實在是沒有辦法,也只能這樣了。

「你放心,蘇湘現在是要把心裏的火發出來,等她消火了就沒事了。」

……

1988。

傅寒川手裏捏著一杯酒,斜斜的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揉著太陽穴,眉頭的川字紋好像已經刻在了他的額頭上。

他幾乎動用了他手下所有的人去找,但是到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

傅贏在家天天哭著要媽媽,吵得他實在受不了了,在這裏找安靜。

莫非同從樓下上來,看到傅寒川一個人坐在這裏,微愣了下,說道:「還沒找到?」

傅寒川沒有吭聲,想也知道答案了。

莫非同在他的對面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我已經叫我的兄弟們在道上打聽過消息了,沒有你的女人。」

傅寒川最擔心的就是小啞巴手無縛雞之力,被人強行抓了,這方面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過,也說明了小啞巴是自己躲起來了不想見人。

這事情弄成這個樣子,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這都已經快一個星期了,再找不到人,傅寒川估計就要殺人了。

「打聽誰的消息?」

陳晨同陸薇琪從門口走進來,正好聽到莫非同的那句話。

莫非同看了眼陸薇琪,唇角一勾,笑著說道:「你倆怎麼來了?」

陸薇琪在一邊沙發上坐下,微微笑著道:「我跟陳晨正好經過這裏,就上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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