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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的冷情嬌妻》105我愛她,但並不喜歡你
傅寒川只等了一會兒,卓雅夫人便回來了。

夏姐接過她手裏的雨傘收起來:「夫人,傅先生來了。」

「嗯,我知道。」卓雅夫人在門口換了柔軟的室內鞋,吩咐夏姐將那一雙沾了泥水的高跟鞋拿去扔了。

傅寒川看著她一臉不快的走進來,問道:「媽,你怎麼這個臉色,出去見誰了?」

卓雅夫人看了他一眼,怏怏的在沙發上坐下,將手包擱在了茶幾上。她臨走前倒的那杯紅酒還在,她的手伸了過去,但當她的指尖碰觸到杯子的時候,又縮了回來,吩咐夏姐去倒熱茶。

一會兒,夏姐便倒了熱茶過來。

卓雅夫人手捧著熱茶,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極力的平復著情緒,被冷風吹涼的身體也一點點的回暖。

傅寒川瞧著她,坐在一邊等著她說話。

過了會兒,卓雅睜開了眼睛。她直視著前方,開口道:「寒川,今天的盛唐收購,你看出什麼了沒有?」

傅寒川微蹙了下眉,說道:「我想,這需要母親來為我解答。為什麼父親會拿出那麼大的一筆資金,去給一個外人開公司。」

卓雅夫人側過眼,淡淡的打量了下自己的兒子,唇角譏誚的扯了下,目光中閃過一絲欣慰。

她的兒子,不是個只會做事,對別的什麼都無所察覺的人。

她喝了一口溫下來的熱茶,喉嚨的乾渴稍緩。

她道:「你既然查到了資金外流,那麼也應該知道,那家公司的法人是什麼人。」

傅寒川抿著唇:「母親……」

卓雅微低著頭,雙腿交疊著,她握著水杯的手擱在膝蓋上,自嘲的扯了下唇角。

其實傅正南外面有人,誰都知道,只是不說破,維繫著表面的那一層關係罷了。

也維護著她那一點可憐的自尊。

卓雅夫人拿起水杯再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擱在了茶幾上。她看向傅寒川,面孔又變成了昔日冷酷嚴厲的卓雅夫人。

她道:「寒川,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關乎你未來能不能全部的掌控傅氏,所以,你一定要聽我的!」

傅寒川蹙了下眉道:「母親請說。」

卓雅夫人對視著傅寒川的眼,說道:「跟蘇湘離婚,娶卓妍!」

傅寒川的眉頭皺了起來:「母親,我說過,這件事……」

卓雅夫人冷酷的打斷了他道:「這件事,你沒有再拖延下去的餘地!」

「我知道你的責任心很重,你可憐那個啞巴,但是為了公司,一定要跟蘇湘離婚,娶對你有幫助的女人!」

「傅氏,也是你責無旁貸的責任!」

卓雅夫人嚴肅的盯著自己的兒子,必須要他做下決定來。

傅寒川抿緊了薄唇,在這個問題上,他們之間爭執了幾次,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但是現在,卓雅夫人不再給他迴避。

她道:「你以為,他把著大權,遲遲不肯把權利下放給你,甚至在董事會打壓你,只是為了磨礪你嗎?」

「你可知道,祁令揚是誰?我剛才出去見的,是什麼人?」

傅寒川眸光一動,看著卓雅夫人,只見卓雅夫人沉了沉氣,握緊了雙拳,雙眸中透出憤恨來。

她咬著牙道:「他不是祁海鵬的親生兒子,他是你父親,傅正南流落在外的野種!」

空氣裡瞬間的安靜了下來,靜到一點聲音都沒了。

傅寒川愣在了那裏,手指也不自覺的顫了下。

這個答案,是他完全沒有料想到的,但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祁令揚要改名封疆,成為盛唐的主事人,而他的父親,又為何要出資扶持一家科技公司。

傅寒川冷靜下來,冷聲道:「媽,我要知道全部。祁令揚既然是父親的兒子,又怎麼會成為祁家的兒子?」

卓雅夫人接下來,把俞可蘭,跟她還有傅正南三人之間的糾葛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當年她離開了你父親,嫁給祁海鵬,但誰也不知道,她竟然會生下一個孩子來。」

懷孕再嫁人,這樣一來,誰都以為祁令揚就是祁海鵬的兒子。

傅寒川擰著眉,拇指慢慢的搓著指骨,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驚人而令人難以接受的真相。

他跟傅正南的對撞,原來還有這一層的關係。

卓雅夫人看了他一眼,聲音和緩了一些說道:「我希望你跟蘇湘離婚,不只是她們蘇家算計了我們,還在於,她對你沒有任何的幫助。」

「寒川,以前,我以為我面對的,只是你父親在外面的一個野女人。只要她不是大著肚子生個兒子出來,我就還可以等,等到你完全的接手傅氏,我們還有這個時間可以耗下去。」

「但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原來我擔心的事情,早就已經發生了。」

傅正南擺的一手好棋局,把所有的人都蒙蔽了過去,讓他們都措手不及。

盛唐,是他給祁令揚回歸傅氏的利器。

這場收購案,吸引了那麼多的投資人,但最後,只會是傅氏的……

卓雅夫人這一天之間,好像老了好幾歲,她苦笑了下說道:「寒川,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而現在,也沒有你再慢慢解決問題的時間了。」

她看著他:「你的父親,他遲遲不肯退位,不肯把大權下放,是在他的兩個兒子裏面做取捨。」

「你在傅氏已經經營了那麼多年,我不願意我的兒子最後給別人做嫁衣!」

「所以,你必須要跟那個啞巴離婚,找一個最適合你的女人!」

傅寒川沉默著,齒關緊繃了起來,衣袖下,手背的青筋鼓了起來。

卓雅夫人繼續道:「常妍,是你眼下最好的選擇。有常家作為後盾,加上你現在所擁有的,才能夠讓你超越他,才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雖說常家已經明確的說了以後不想再跟傅家有所往來,但這個前提是傅寒川跟蘇湘的婚姻事實還存在,只要他們離了婚,就不會再有問題。

這一切,都要快!

傅寒川的呼吸停滯了下,看向卓雅夫人,冷笑著道:「就像當年父親跟大伯爭奪傅氏的時候,你跟他聯姻一樣?」

家族歷史,作為傅家的子孫,傅寒川當然從小就聽說過。

至高之位,是個極為誘人的存在,每一代人裡,為了那個最高話語權,不斷的在爭鬥著。

為了得到那個位置,不擇手段。

到了這一代,傅家只有他一個獨生子,他也以為,自己的對手就只是他的父親……

傅寒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眼前再次的浮現祁令揚向他緩緩走來的那一幕。

卓雅夫人深吸了口氣道:「但是最終的結果,你看到了,是他得到了傅氏。」

大家族裏,一般都是長男得權,可傅正南硬是從傅家的長男手裏得到了傅氏,成為最後的贏家。

卓雅夫人是那一場權力爭奪戰的見證人,所以在她看來,這是最有效的手段。

母子兩個對望著,不可否認,傅正南的手段雖然殘酷,殘酷到連自己最愛的人,自己的骨肉都能放棄,但是現在是他在引領著整個傅氏。

在整個傅氏的王國裡,每個人的命運都握在他的手裏。

他像是個帝王一樣,睥睨著一切!

傅寒川的氣息沉了下來,他微垂著眼,眸光微微的閃爍,手指卻是更用力的握了起來。

卓雅夫人看了他一眼,握住兒子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我知道,你對常妍沒有感情,甚至你會想,你如果跟她結婚,不過是我跟你父親婚姻的另一個悲劇。可是寒川,常妍她不是我。」

她扯了扯嘴唇,笑容苦澀:「我這個人,輸就輸在,我這輩子都太過驕傲,不懂得溫柔。」

傅寒川望著她,沉默了一瞬後,他抽回了手,忽然沉聲說道:「母親,你自己也深受其苦,又何必一定要我走你們的老路?」

「你讓蘇湘離開……」他扯了下唇,面容微冷,「她豈不是另一個俞可蘭?」

卓雅夫人愣住了,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顯出些惱怒來:「你!她跟俞可蘭怎麼比?傅贏是你的兒子,是傅氏在你之後的下一代繼承人!」

蘇湘已經把兒子生下來了,以後傅家的下一代不會再出現這種兄弟爭權的局面!

傅寒川笑了笑,搖頭道:「媽,常妍看起來無爭無害,可是你別忘了,她的背後是整個常家。」

「為了得到至高權,跟常家聯姻,利用常家的支持,可這種支持到頭來也會反噬,不是嗎?」

如果真的跟常妍結婚了,她生下的孩子,有著外家強有力的支持,傅家又怎麼會有安寧的一日?

「所以,我不會再讓這種情況發生。」

……

古華路的別墅區。

祁令揚雙手抄在口袋內,站在陽台看著外面的風景。

樓層極高,高空的風勁大,吹得他一身白色休閑衣拂動了起來。

他的眸光淡淡的,並沒有什麼喜悅之色,溫潤的臉頰甚至顯得有些冷酷。

樓下一輛車進入了視野,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闊步走入大樓。

祁令揚轉頭看了門口的方向一眼,心中倒數著時間。

等到他數到一的時候,他伸手拿起放在一側花架上的遙控器,按了上面的一個按鈕後,門自動開了。

祁海鵬站在門口,正要按門鈴,見門自動打開,便徑直的走了進去,祁令揚也從陽台走進來,兩人在客廳相見。

「父親。」祁令揚雙手鬆松的垂著,恭敬的叫了一聲。

祁海鵬看了他一眼,拎了下褲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祁令揚轉身去沖咖啡。

祁海鵬瞧著他的身影,諷刺道:「還認我做父親……你不是早就找到你的親生父親了嗎?」

祁令揚的手頓了下,然後神色如常的將咖啡粉放入咖啡機裏面。

頃刻之後,煮好經過過濾的純黑咖啡從出口注入杯子,祁令揚雙手拎著咖啡走過來,將其中一杯放在了祁海鵬的面前。

「父親,請喝。」

祁海鵬瞥了他一眼,拿起咖啡放在鼻端聞了下,輕啜了一口,他看著祁令揚:「你什麼時候跟他相認的?」

盛唐科技收購,是開年以來北城的一件大事,今天這位「封疆」一露面,可謂震驚了所有人。

就連祁海鵬自己都不知道,他一手養大的兒子,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祁令揚並不迴避祁海鵬銳利的目光,他答道:「五年前。」

祁海鵬眸光一閃,瞧著祁令揚道:「你大哥結婚那年?」

祁令揚也不避諱,點頭「嗯」了一聲,拿著咖啡慢慢品嘗。

他神色平淡,好像一直就在等著這一刻。

他跟傅正南相認,需要給他一個交代。

祁海鵬微眯了下眼睛,眼眸微微一動就想明白過來了。他道:「他就是用這個,說服了你?」

祁令揚放下咖啡,看著面前他的養父,他道:「父親,是你們讓我明白了,如果我只是祁家的次子,我將什麼都拿不住。所有屬於我的,都會被拿走。」

「因為屬於祁家的,都不是屬於我的。」

祁令揚從小就知道,他跟祁令聰並不是一個母親生的。那時,他的母親俞可蘭還活著,他尚且能夠得到父母寵愛,但是母親一離世,他所有的那些寵愛都離他而去。

他以為自己只是祁家的次子,他不夠優秀才得不到重視,直到五年前,杜若涵嫁給了祁令聰,傅正南來找他,告訴了他真相。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祁海鵬輕吸了口氣,面色之中只見冷酷,並不見父子之間的溫情。

祁令揚有這樣的底氣與他直面相對,讓他開始重新的審視起這個養子。

而祁令揚的直言不諱,也讓兩人可以開始一場開誠佈公的對話。

祁令揚道:「父親,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娶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做她的保護傘,還養大她的兒子?」

在祁令揚的記憶裡,她母親在世的時候過的還是很幸福的,去世的時候也並不痛苦。

一個男人,娶一個懷著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這種事情,不是誰都可以接受。

而以祁海鵬的地位,他想要娶妻,有太多的女人可以選擇。

祁海鵬疊起雙腿,看了一眼一側的架子上擺著的相框。

那是俞可蘭的所存不多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著一個小男孩,那是祁令揚五歲的時候。

祁海鵬望著照片,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放軟了下來,像是沉浸在了回憶中。

他語調低緩的說道:「在三十多年前,北城三大美人。南有沈煙清雅,北有卓雅冷艷,中有俞可蘭溫柔嬌美。這裏面有才子佳人的故事,也有梟雄美人的故事。」

「對我來說,我娶她,她做我的第二任妻子,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漂亮的女人,對誰都是一場劫難,祁海鵬遇到落魄的俞可蘭,就一頭陷入了進去。他答應做她餘生的救贖,而她也答應給他餘生的愛,就這麼簡單。

他的目光落在祁令揚的身上,冷漠道:「我愛她,但並不喜歡你。」

祁令揚的唇角微微一扯,笑道:「理解。」

那個人活著的時候,或許可以說愛屋及烏,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說實在的,在他知道一切後,對祁海鵬,對祁家並無怨恨了。他沒有把他丟出去,讓他自生自滅,就算不錯了。

「那你為什麼,沒有在她死後,把我送回傅家?」

祁海鵬盯著他一瞬,說道:「你母親的遺言,並不希望你們父子相認。所以,我從沒有告訴過你的身世。」

「你違背了她的遺言。」

祁令揚默了下,低頭交握著手,他盯著茶幾上的一盆多肉,目光沉沉的道:「他拋棄了她,所以她恨他,也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

他抬起頭來,再道:「但對我來說,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祁海鵬望著祁令揚,點了下頭:「好,既然如此,那我對你的母親便可以有所交代了。」

他的眸光清冷,並無看兒子時的關愛,彷彿只是在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祁令揚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眼神,唇角牽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澀笑。

空氣裡飄著咖啡的苦香,又沉默了一會兒,兩人似乎再無話可說。

祁海鵬放下了咖啡杯起身要走了。

祁令揚叫住他道:「父親,現在我跟傅正南的父子關係還無人知曉,但是以後,這件事傳開來,恐怕對你會有所影響。父親若有什麼要求,如果我能夠做到,便一定做到。」

祁海鵬走到門口,手指握在門把上。他回頭看了祁令揚一眼,冷笑了下道:「拋棄自己心愛的女人跟自己的骨肉,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又不是我。傅正南為了要認回你,付出的代價才夠大吧?」

祁令揚要回到傅家,這件陳年往事就會被人揭開,對祁海鵬來說無關痛癢,還落一個扶弱的名聲,但對傅正南來說,屆時將會顏面掃地。

在商會會長即將選舉的這個節骨眼上,他鬧出這種事來,誰將會受益?

送走祁海鵬,祁令揚坐回到了沙發上。

偌大的別墅,只有他一個人,悄無聲息,冷冰冰的。

他看著相框站了起來,拿起架子上的相框,手指在俞可蘭的面容上輕輕的拂過。

他不喜歡祁家的冷漠,也受夠了那種邊緣的生活。

他本來隻想安靜的生活,此生也沒有什麼野心,隻想要跟自己愛的人一起組建一個溫暖的家,不用萬貫家產,也沒有複雜的關係,只要有妻有子便可以。

可連這種簡單至極的願望,也被人輕易的奪走了。

他依然記得五年前,杜若涵被逼著嫁給祁令聰的那一天,對旁人來說,那是一場全城矚目的婚禮,賓客盡歡,而對相愛的兩個人,是割心之痛。

他看著杜若涵在杜父的攙扶下,一步步的走到祁令聰的面前,把手交在他的手上,也看到她落下的眼淚。

而那一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在他想要大醉一場的時候,傅正南卻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我一直關注著你。」傅正南說著這話的時候,也將一份親子鑒定報告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給你看這個,不是讓你覺得我瘋,而是讓你沒有否定的機會。」

「你是我傅正南的兒子。」

那一刻,祁令揚看著那一份親子鑒定,腦子裏一片懵然。

在他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卻忽然跑出來一個人說是他的親生父親,那不是很可笑嗎?

可是這個人,卻用一句話,讓他不再覺得這是個笑話。

他說:「知道為什麼他們能輕易從你手裏搶走一切,連你最愛的女人也留不住嗎?因為你弱的沒有資格反抗!」

弱的沒有資格反抗……

祁令揚握緊了那一片相框,眼底一片寒芒。

當年母親絕望離開,是不是也是弱的沒有資格留下?

茶幾上手機嗚嗚的震動了起來,祁令揚回神,將相框放回了架子上,彎腰拿起手機:「喂?」

電話裡,杜若涵急切的聲音傳過來:「令揚,他們說你是封疆,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是封疆呢?」

祁令揚握著手機,眼神淡漠的看著窗外,他道:「我是封疆。」

電話裡一陣沉默,杜若涵尬笑了下:「令揚,你別開玩笑了……」

「這不是玩笑。」祁令揚頓了下,冷漠道,「你忘了以前的祁令揚吧……」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到了茶幾上。

五年前,讓他拿起爭奪之心的人是杜若涵,現在,他對杜若涵的感情早已放下,但是那一分野心卻已點燃。

只有他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夠拿回屬於他的,他也不會再失去!

杜若涵聽著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忙音,眼睛裏一片茫然。

電話裡的祁令揚,是她完全不認識的。

只是才一天的時間,怎麼就成了這樣?

……

晚餐時間,正是一家人享用晚餐的時候,俞蒼蒼的公寓裏,廚房裏的燉鍋咕嘟咕嘟的冒著泡。

俞蒼蒼親自煮了一桌子的菜擺在桌上,一會兒門口就傳來了門鈴聲。

她趿著拖鞋趕緊去開門,祁令揚跟傅正南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她一笑說道:「雖然是約好了大家一起吃飯,但你們父子兩個也太巧了吧?」

祁令揚把手裏拎著的紅酒遞給她道:「在樓下遇到,就一起上來了。」

俞蒼蒼把鞋櫃上的拖鞋拿出來讓兩人替換:「你們先換了,還有一道湯,馬上就好了。」

兩人一同進門,祁令揚走到餐廳,傅正南走向廚房。

俞蒼蒼回頭瞥了一眼傅正南,再往外面瞥了一眼道:「你們兩個再這麼綳著臉,我都以為你們不是父子,是仇人。」

傅正南接過俞蒼蒼遞過來的湯碗,裏面盛了一小碗的排骨玉米濃湯。

「嘗嘗看,味道是不是正好?還要不要再放點鹽?」

傅正南嘗了一口道說道:「再放一些,淡了。」

俞蒼蒼嘟嘟囔囔:「你的口味越來越吃重了。」

傅正南不理會她,卻是回答了她上一句話,他道:「父子本來就是上輩子的仇人。」

俞蒼蒼瞪了他一眼:「仇人你還找回來?哼,口是心非。」

她把灶上的火關了,拿著棉布捏住砂鍋的兩隻耳朵道:「可以吃了,出去吧。」

兩人一起出去,祁令揚正隨手翻著一本時尚雜誌,看到他們出來便將雜誌放回了架子上。

「令揚,過來吃飯了。」俞蒼蒼招呼了一聲,祁令揚走過來,跟傅正面面對面的坐下。

俞蒼蒼拿了啟瓶器將紅酒打開說道:「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就拿令揚帶過來的酒慶祝。」

三杯紅酒倒上,她拿著酒杯舉起來,左右看了看:「來,碰一下杯。」

傅正南拿起酒杯,卻是兀自的抿了一口道:「只是才進入洽談階段,要說慶祝還說不上。」

他看著祁令揚:「你說是嗎?」

祁令揚勾了下唇角,冷聲道:「確實沒有什麼值得好慶祝的,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傅寒川那麼聰明的人,再加上卓雅夫人,對他的身份肯定是已經知曉。

盛唐科技本身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再加上這啟動資金就是傅氏而來,以傅寒川的傲氣,是要拿下的。

但如果簽約下來,傅寒川就必須要面對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進入傅氏的局面。

這約,他們敢不敢簽下來,還是個未知……

……

深夜,傅氏大樓。

員工都已下班,內裡漆黑一片。

傅寒川坐在辦公室內,座椅背著辦公桌,看著樓下那渺小的萬物。

辦公室內也是漆黑一片,只有他指間的香煙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微光,飄出縷縷的白煙扶搖直上。

他微微的眯著眼睛,手肘支在扶手上,指尖抵在額頭。

祁令揚……

祁令揚……

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他讓他注意到了蘇湘的存在,又利用蘇湘激化他跟父親的關係,就這麼登堂入室而來。

他隱藏的可真夠深,一出現就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這是他此生以來,面對的最大一個難題。

傅寒川吸了口煙,徐徐的吐出來,腦子裏又浮現一張白皙的臉孔,他看了一眼天空,今夜沒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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