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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上梁山》第21章 同文秋社(上)
武植得到消息已經是下午,那時候大火已經燒了半個時辰,毀壞了兩間屋子。

滿縣人都轟動了,甚至比武松在獅子樓拳打腳踢西門慶還來得熱烈。都道他報應不爽,終於有人為全縣人除了此害。只是西門慶自那之後一直不知去向,倒讓有些人僥倖:這廝不會在大火中燒死了吧?

當然,武植是不信的,王倫也不信。唯其如此,越覺得有事要發生。

果不其然,兩天后,鄆州移文,劉府尹接到西門慶家人告狀,事涉武植。

「有陽谷縣西門慶的家人,狀告本縣縣令武植縱容其胞弟武松欺壓良善,追打其主人並燒毀房屋兩間、毀壞錢財無數之事…」

起初劉府尹很是納悶,這武植官聲向來不錯,怎會有這種離奇的事件發生?莫非他是昏了頭!

別人他不敢說,陽谷縣的西門慶豈是好相與的?據朝中的同年有書信來往說,這廝和當朝蔡太師來往密切,又是本地豪強,武植怎會惹到他?

但是又不容他不信,因為跟著西門慶家人一起的,還有他左鄰右舍為證,都指認是武松進了西門慶的家,然後大火便起來了。

此時西門慶一家已經被武松打跑,放火者除了武松還會有何人?理由也很充分:找不到人把怒火發泄到房子上了唄!

而且劉府尹還得到一個消息,房屋被燒之後,西門慶便「嚇得」動身前往東京避難去了。

這位陽谷縣的強人是不是只有這點膽子,劉府尹是不信的,肯定是搬救兵找外援。這麼一來,劉府尹便覺拿到了燙手山芋。

據說武植是當朝宿太尉的門生,一向官聲不錯;而西門慶與蔡太師那邊有路子,又是一方豪強。夾在兩大權貴中間,讓他很難處置。

沒奈何,事涉治下官員,他只能親臨陽谷,詢問事由。

上官來臨,武植不敢隱瞞,便把事情和盤托出。一看他就是忠厚之人,劉府尹先有七分相信,再見到王倫和武松,心下便有了計較。

「打架鬥毆是實,火災亦是由此而發。但念你並非有心,許是巧合,但行事魯莽無疑了,罰你賠償原告一半的損失,你可願意?」

他是對武松說的。

武植當然願意。息事寧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因為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做的事,談起來總有種包庇縱容之念想,輿論也對他不利。

武家不是沒錢,相對於官聲來說這不算什麼。

西門慶不在家,但他的大娘子吳月娘在,劉府尹把她喚來告知處置結果。吳月娘本一介婦人,見上官在此,西門慶又不在,而且此事一出全縣都在看他們家的笑話,也想就此罷手。

劉府尹十分高興,勉誡了武植一番後便打道回府。

眼看這件事即將善了之際,忽一日,鄆州又發文書至,這回話鋒卻大變。

武植被察核,要他聽參待罪,行兇者武松也要解往鄆州審訊,一切來得那麼快。

一定是西門慶發力了,只是沒想到他的後台那麼硬!

宋代統治者十分重視縣級官員的選用,宋太宗曾說:「百裡之長,字民之要官也」,並要求地方長官向朝廷推薦縣級官員人選,皇帝要親自召見,考察合格後方可任命。

內地知縣、縣令一般由文臣擔任,只有在沿邊地區,或內地特殊地區需要武力彈壓者,才允許符合條件的武臣擔任。文臣中又以科舉考試選拔的進士出身人為主,凡是恩蔭補官的無出身之人,一般要經過多年基層歷練、考試合格、由現任上級長官保薦,才能升任縣令一職,凡入粟補官者一概不許任親民官。

武植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經宿太尉保薦,出任陽谷縣令,那是根正苗紅,輕易不會有人與他為敵。這西門慶是他治下,卻能顛覆他的官身,不能不讓劉府尹惴惴。

好在武植也不是沒有門路。這邊接到消息,那邊就已經派出人馬知會了朝中宿太尉。

雖然是待參之身,但在朝廷未派出新任官員交接之前,他依然是陽谷縣令。等他收拾停當和新一任縣令交接之後對方來得也挺快的朝廷敕令又下,這回改為另有任用。

至於武松與西門慶鬥毆,交由本縣新任縣令依法決斷。

不用說,肯定是雙方背後的人有過一番較量。但是無論如何,對武植來說都是很好的選擇:蔡京權勢熏天,也就是宿太尉得徽宗皇帝器重一時奈何不得。在陽谷縣,有西門慶在彼,無論換哪個縣令都無法撼動其的地位。

沒辦法,古代皇權不下鄉,就是在很重視縣級官員的宋代,經國家正式任命的官員人數卻有限,難以應付繁重的行政事務,於是長官不得不依賴大量吏人。

但是朝廷正式任命的縣級官員人數有限:大縣設縣丞、主簿、縣尉各一員,個別繁難大縣或任命主簿與縣尉兩位,其餘中小縣則根據縣域大小和治理難易程度,配備一至三名行政官員,最小的縣隻設一員主簿或者縣尉兼任縣令。

這幾個人怎麼能應付得了繁重的行政事務?於是縣級長官不得不依賴大量吏人。

按制度,宋代州縣吏人與官員在管理方面差別巨大,吏人由當地人擔任,不是中央選拔的,不受任期限制,政府一般不頒給俸祿。每個縣的吏人人數少則數十人,多則一百多人,甚至二百餘人不等。

而縣官只有區區數員。所以,如果知縣、縣令能力不強,便難以統領如此眾多的吏人,就會出現常常被宋代士大夫指責的「吏強官弱」、「吏人世界」等失范局面。

西門慶就是這樣的強吏、編外公務員。在武植之前,數任縣令都拿他沒有辦法。武植到職後倒和其扳了幾次手腕,總算勉強壓製住對方。

這一次雖然表現上西門慶灰頭灰臉,但最後的結果是武植去職縣令另換他人,實際上還是西門慶笑到了最後。

新縣令剛到任,西門慶的家人便撤回狀子,倒讓劉府尹老懷大慰。民不告官不究,這事終於了了。

武植縱有不甘,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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