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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與海》第二十八章 不識廬山真面目
蘭凈珩思索一剎,便扭頭抓起手機聯繫君淮卿,接通的過程中他在腦海裡不斷預測各種結果。

當聽到那聲熟悉的「Hello」從聽筒裡傳來時,他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有沒有跟我爺爺在一起?」

「嘿?你就不能關心關心我?」電話那端的君淮卿忍不住抱怨道。

「我現在沒空跟你寒暄。」他異常嚴肅地說道。

君淮卿回頭睹了眼身後有說有笑的兩位老人家,無奈聳肩道:「好吧,我們剛從海上回來,準備收拾收拾就各回各家了。」

這樣說來,那助理應該還沒來得及向爺爺彙報自己的情況,但他不敢有分毫鬆懈地說道:「君淮卿,你現在要幫我一個忙,那就是切斷我爺爺跟他助理所有聯繫的可能。」

君淮卿聽完頗為困惑:「哈?為什麼?」

他簡明扼要地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及訴求:「我出了點狀況,所以正在住院,但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一定會馬上趕回來的。」

君淮卿說話的口吻難得正經,且透著一絲絲焦灼:「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哪受傷了?」

「沒什麼事,就尾椎骨輕微骨折罷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但這個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我爺爺知道,明白嗎?」為了話題不被帶跑,他再次強調道。

「但……這很難吧?」君淮卿眉頭微皺地撓了撓頭,蘭氏財團主席的助理可是個雷厲風行的OL,面對這樣一位氣場全開的長輩,自己就是個等著被收拾的小崽子。

蘭凈珩也知道有難度,但事已至此他隻得繼續懇求道:「那就想辦法拖延時間,無論什麼手段,拜託了!」

「這……好吧,但我有一個條件,事後你得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作為我幫你的回報。」這是他幫蘭凈珩那麼多次以來,唯一一次想要了解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好。」心有虧欠的蘭凈珩沒有遲疑地應允道。

「OK,那你好好休息,也儘快收拾好殘局,我可撐不了那麼久哦!」他又恢復到平日裏玩世不恭的態度裡,語調微揚地笑道。

「好的,謝謝你。」蘭凈珩低首淺笑道。

「嗯,拜拜。」

君淮卿輕言淺笑地掛了電話,再次回頭看向蘭氏財團主席時的目光不復柔和,一個計劃在腦海裡悄然萌生……

就在蘭凈珩好不容易鬆一口氣剛放下手機,而院長和醫生尷尬得面面相覷時,一個清冷的聲音輕飄飄地問道:「你爺爺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吧?」

大家順著聲音響起的方向往門口看去,只見遲清野身著病號服,正雙手抱胸地倚靠在門框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院長瞥了醫生一眼,訕訕道:「那……沒什麼事我們就先離開了。」

「好的,謝謝。」蘭凈珩頷首致謝道。

遲清野在他們走後反手把門關上,拉了把椅子坐在蘭凈珩對面,輕聲道:「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我為什麼要處置你?」蘭凈珩不解地反問道。

「他回來,你應該就不會像現在這般自由了吧?」幾乎在國外長大的蘭凈珩之所以選擇回國,就是為了脫離他爺爺的掌控,遲清野一針見血地輕笑道。

面對這樣的現實問題,他不可置否道:「我會想辦法重新安置你的。」

遲清野面色淡淡地突然問道:「為什麼不按原計劃進行?」

「什麼原計劃?我不太明白。」蘭凈珩一頭霧水地繼續反問。

「用另外一個人格替換掉我的計劃。」她不再拐彎抹角的點明道。

「這項研究我還在……」

「前期準備基本完成,但遲遲未進行任何試驗,已初步呈現出被擱置狀態,你為什麼要隱瞞進度?」遲清野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當即打斷道。

想來應該是自己對她過於放心,所以總讓她隨意進入自己的工作領域,以至於被她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但蘭凈珩並不打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接著反問道:「那你呢?為什麼要這樣對方雅玦?」

「不願看到人性的醜陋將美好事物玷汙,畢竟我如此的熱愛過這一切。」她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所以你把方雅玦當成霄胤商了,因為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蘭凈珩毫不客氣地拆穿了她偽裝得富麗堂皇的借口。

她微微一怔,神色漠然道:「對,不僅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還猶如踩死腳下微不足道的螻蟻般……輕而易舉。」

「遲清野,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是怎麼約定的?」蘭凈珩頓時神情端肅地質問她。

遲清野嘴角一勾,冷笑道:「難道不是你先毀約的嗎?」

「我只是想尋找另一個更適合你的方案。」他眉頭緊皺地辯解道。

「為什麼要放棄你最初的目的?」在她看來重新尋找方案必然事出有因,是什麼使蘭凈珩動搖了,是否關乎到彼此的利益,這才是她真正關心的。

「我……」他遽然語塞,像是有什麼心事憋在心裏,欲言又止。

見他沉默不語,遲清野也不想咄咄逼人,便輕聲言明道:「無論出於什麼考量,將我無限期圈養在你的視線範圍內,都是不明智的舉措,至少……現在的你根本不具備這種能力。」

她一針見血的話語刺中了蘭凈珩的心,不可否認這是事實,卻也側面說明她似乎發現了自己的私心,只是不明自己的用意罷了。

原本只要在限定的時間裏完成這項研究,然後分道揚鑣,這樣一來彼此都會相安無事,但他忽然反悔了。

他不想讓遲清野這個人格消失,所以將已準備就緒的項目擱置,轉而研究起如何在保留原人格的情況下,將其徹底治癒。

這並非是一時興起的決定,而是朝夕相處之下的芳心暗許所致,自認為還有很多時間,遂不願再去沾染是與非,可奈何天有不測風雲,終究還是事與願違。

蘭凈珩沒有向她解釋自己的行為,而是滿懷心事地望著她。

「蘭醫生,煩請履行約定,之後我才能安分守己的活著,而你繼續做你的蘭氏太子爺,只有這樣才不會在不穩定的局勢裡喪失更多主動權,畢竟……未來可期。」

在遲蘭兩家還未冰釋前嫌,且沒有聯姻意向的前提下被發現往來密切,不僅危險還百害無一利,她希望蘭凈珩能理性的看待這個問題。

她起身走到門口,回頭看著依舊沉默的蘭凈珩,下了最後通牒:「我就給你一晚的時間考慮,如若明早還沒有答覆,那就各走各路吧。」

蘭凈珩頗為詫異地望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態度強硬的與自己撇清關係,難道是遲氏發生了什麼變故?

往回走的路上,遲清野一掃方才風過無痕的從容,陷入了自己沉重的思緒。

害怕蘭凈珩是溫柔的陰謀,更怕他因自己備受牽連,毀了璀璨前程,內心的矛盾告訴自己必須快刀斬亂麻。

她回到病房看到遲博川搬了張椅子當桌子,人正坐在沙發上微微俯身,飛快地敲擊著筆記本電腦鍵盤,旁邊還放著遲未晚的日記本。

遲博川看到她回來便停下手中活,道:「方雅玦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順著遲皓這條線,再查查還有誰。」她拿起那本日記轉身坐在床沿,翻開後頭也不抬地說道。

「好的,沒問題。」遲博川點頭應允。

她突然問道:「二哥什麼時候回來?」

遲博川回憶了一下,不太肯定的回答道「應該是下周二,不出意外的話。」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放下日記起身去翻這幾天形影不離的黑包,從裏邊拿出一遝文件遞到遲博川面前:「我買了十個糧倉,這是合同以及糧食噸數的報價表。」

「這是?」遲博川不明用意,一臉困惑地接過這遝文件。

「以後會用上的,收好。」她沒有過多的解釋,轉身坐回到床上。

「哦,好的。」既然她不想說,遲博川也就不勉強了。

「三哥。」她輕聲喚道。

「嗯?」遲博川眼神溫和地抬頭回應。

她單手托著下巴,慢條斯理的問道:「你覺得遲未晚這個名字怎麼樣?」

遲博川認真地想了想,莞爾道:「雖遲未晚,預示著一切都還來得及,是個好名字。」

她羽睫微垂,明亮的雙眸暗了暗:「好名字,好父母,但她的人生還未到花期綻放,卻已凋零。」

遲博川認同的嘆息道:「確實惋惜。」

她輕輕撫摸著日記的封面,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慾望,意味深長似呢喃:「多想……替她享用這平凡的人生。」

遲博川不明所以地注視著她,隱隱覺得她似乎在謀劃著什麼,內心因未知而不由得忐忑了起來。

次日,天才蒙蒙亮,恍惚間蘭凈珩看到床對面有個人正坐在沙發上注視著自己,被驚醒的他定睛一看,是遲清野。

「早。」她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面色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蘭凈珩瞥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現在才剛五點半,便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大概,兩個小時前。」她輕聲回答道,腿上還放著遲未晚的日記本。

「你又失眠了嗎?」他頗為關心地繼續問道。

「我睡眠質量一向不好,你知道的。」在別墅時,她都是倚靠藥物入睡的,但最近葯吃完了,於是她又恢復到了原來的作息。

蘭凈珩猜想應該是沒吃助眠藥物導致的,於是他想起身去找醫生開一些安眠的藥物,得先讓遲清野好好睡一覺才行。

他剛從床上坐起來,遲清野便開口問道:「你想好了嗎?」

蘭凈珩遲疑地抬頭望向她,沉滯了半晌才回答道:「我同意你說的,我會繼續履行約定好的事宜。」

「現在,我要追加一個要求。」她毫不意外的彎了彎嘴角,隨後拿起放在腿上的那本日記,道:「那就是以遲未晚為原型,來定製我的新人格。」

她話音剛落,蘭凈珩便大為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完整的家庭結構,平凡的生活,我想擁有這一切。」在說出這番話時,她眼底閃爍著不容置疑的認真與渴望。

「……」他愣怔地注視著遲清野的眼睛,因匪夷所思而再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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