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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攝影師手劄》第238章 電話和談話
陪著一群中年人吃了一頓足夠豐盛的晚飯,當被灌醉的衛燃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赤塔那座破破爛爛的小旅館裡。

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此時距離回紅旗林場上課已經只剩下了不到20個小時,可他卻連機票都還沒來得及買呢。

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衛燃劃拉著手機屏幕,在自己睡醒之前,卡爾普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達莉婭老師也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就連季馬竟然也給自己打過電話。而除此之外,還有個完全陌生的電話號碼給自己打過兩次。

「不會是課程提前了吧?」

衛燃立刻酒醒了大半,趕緊給卡爾普撥了過去。可沒想到,對方竟然關機了。再試著撥給達莉婭老師,對方竟然也關機了!

最後撥給季馬,還好,這次倒是沒關機,但他卻等了足足半分鐘,對方才接通了電話。

「發生什麼了?」衛燃不等對方吭聲便劈頭蓋臉的問道。

「什...什麼發生了什麼?」電話另一頭的季馬迷迷瞪瞪的問道,也不知道是還沒睡醒還是同樣喝多了。

「我是維克多」衛燃無奈的提醒道。

「哦哦!謝天謝地,你總算回電話了。」

季馬總算反應過來給自己打電話的人是誰,立刻興高采烈的說道,「達莉婭老師讓我轉告你,課程延後半個月。」

「延後半個月?為什麼?」衛燃不解的問道。

「他們說要出差,其餘的就沒說了。」季馬打了個酒嗝繼續說道,「另外,達莉婭老師提醒我們不要浪費時間,等他們回來之後會進行考核。」

「所以你就喝多了?」衛燃哭笑不得的問道。

「我只是慶祝一下,再說,你不是也喝多了?而且還是達莉婭老師告訴我你喝多了。」

季馬的語氣中帶著遺憾,「夏天到了,因塔的營地已經沒辦法接待遊客了,我們也終於能閑下來了,當然要慶祝下。」

「你還在因塔?」

「喀山,我在喀山呢。對了,達莉婭老師讓我轉告你,酒醒了之後給尼古拉校長回個電話。」

「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季馬話音未落,衛燃便掛斷電話,趕緊坐起來撥給了尼古拉先生。

「酒醒了?」電話剛一接通,另一頭兒的尼古拉便笑呵呵的問道。

「那些人太能喝了」衛燃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座發電站的食堂裡,被那些毛子用各種借口和祝酒詞灌酒的噩夢中呢。

「連卡爾普都喝不過那些混蛋,你竟然有膽子和他們喝酒。」

尼古拉沒給衛燃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既然醒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回來一趟吧。」

「我看下機票,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衛燃趕緊說道。

「不急,剩下的等你回來再說。」

等到聽筒裡傳來忙音,衛燃重新躺在床上,一邊琢磨著卡爾普和達莉婭老師突然出差是否與自己從維也納帶回來的那個金屬盒子有關,一邊劃拉著手機屏幕買了一張第二天一早飛伏爾加格勒的機票。

至於那個未接的陌生電話號碼,卻被他給選擇性忽略了,反正自己的社交圈子就那麼大,對方真要是有急事,早晚還得給自己打過來。

收拾了不多的行李,衛燃離開破破爛爛的小旅館,找了個商場買了一套新衣服和一台新手機,隨後又填飽了肚子,這才換了一家高檔酒店開了個房間。

舒舒服服的在浴缸裡泡掉了最後的醉意,衛燃慢悠悠的換上剛買的新衣服,順便將手機卡從原本那台在他心裏已經「不幹凈」的舊手機換到剛買的新手機上,最後再把恢復出廠設置的舊手機往金屬本子裏的食盒中一丟,他這才一身輕鬆的躺在鬆軟的大床上再次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衛燃搭乘航班經歷了長達9個小時的漫長飛行和轉機之後,總算在太陽落山前趕回了自己的工作室。還不等他掀開上鎖的捲簾門,昨天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卻再一次打了過來。

「您好,我找維克多先生,發現了那張國會大廈上第一面蘇聯國旗的歷史學者維克多先生。」

等電話另一頭的男人用德語說完,衛燃也將捲簾門「嘩啦」一聲推過了頭頂,隨後同樣用德語答道,「您好,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維克多,有什麼事情嗎?」

「我叫赫伯特,是諾亞先生的朋友。」這人頓了頓,繼續說道,「維克多先生,我想請您調查一個油桶。」

「油桶?」

「二戰德國標準的20升油桶」自稱赫伯特的男人點到為止,繼續問道,「方便的話我們能見個面嗎?我就在伏爾加格勒。」

「我稍等給您回復怎麼樣?」

「當然可以」赫伯特說完,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將對方的號碼存進手機,衛燃立刻撥給了拉爾夫,詢問那位赫伯特的情況。在對方的介紹中,剛剛那個說著流利德語的赫伯特竟然是個法國人,而且還是個小有名氣的考古學者。

不僅如此,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赫伯特還曾經有償幫助諾亞先生調查過他的父親雅尼克的失蹤之謎,雖然他的調查一無所獲,但卻因為喜歡收藏油畫,反倒和諾亞先生成了朋友。

搞清楚了赫伯特的來歷沒有問題,衛燃再次拜託過幾天可能還要藉助畫廊員工馬克的幫忙去一趟維也納,這才掛掉了電話。

稍事休息,衛燃重新鎖了工作室的捲簾門,溜溜達達的找上了正在家裏看新聞的尼古拉先生。

等衛燃幫忙煮好一壺咖啡,一老一少在鋪著竹席墊子的沙發上坐下,尼古拉這才笑眯眯的說道,「卡爾普和我說了你在雅庫茨克完成考核任務時的失誤,還有之後你突然消失的事情。當然,我也安排人去那座湖附近看了看。

維克多,現在我想聽你自己講述一遍這次考核任務整個過程。包括前期的準備,以及殺死目標人物的方式選擇思路,還有你對這件事情的後續判斷。」

衛燃沉默片刻,抿了口咖啡之後,將自己落地雅庫茨克之後每一天的準備和安排以及謀劃都儘可能詳細的複述了一遍,除了一筆帶過了殺死走私犯的方法,順便隱藏了金屬本子對自己的幫助之外,可謂沒有任何的隱瞞。

「所以你一直在戒備卡爾普對你的跟蹤?」尼古拉在衛燃說完之後直白的問道。

衛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點來說做的不錯」尼古拉想了想,將話題轉移到了那名走私犯身上,「談一下殺死目標人物對當地的影響吧。」

「就算成功殺死那個走私犯也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衛燃如實說道,「有能力從俄羅斯的遠東往外走私動物製品和猛獁象牙甚至組織人口販賣的走私組織絕對不會是什麼小角色。既然如此,被我殺死的那個人需要親自去雅庫茨克收貨,那麼只能說明他本身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這就是你故意把現場弄的那麼血腥的原因?」尼古拉雖然歲數大了,但腦子卻轉的極快,「你想讓那個走私組織幫你擦屁股?」

「反正他們查不到我不是嗎?」

衛燃無所謂的攤攤手,「走私猛獁象牙和動物製品也就算了,遠東、邊疆區有大把的人在做這種生意,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

但販賣人口可不一樣,這種生意一旦爆出來,最先倒霉的肯定不是我。到時候說不定莫斯科那位大帝都要感謝我,給他找了這麼一個插手遠東幫派和貪腐問題的借口。

既然如此,把殺死目標人物的現場弄的血腥一點兒,害怕的只會是那個走私組織以及和走私組織有牽連的人,他們肯定會把這件事壓下去的,就像我剛剛說的,畢竟死的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不是嗎?」

「你的考核任務只是殺死目標人物,剛剛你說的這些是什麼時候想清楚的?」尼古拉緊追不捨的問道,不過他那張長著老年斑的臉上浮現的表情卻越發的滿意。

「動手之前」衛燃意有所指的給出了回答,「我不想成為一個只需要動手不需要動腦子的工具。」

尼古拉顯然聽懂了衛燃的暗示,笑眯眯的做出了保證,「放心吧年輕人,蘇聯早已經沒了,我們只是朋友,你也只是個歷史學者而已,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永遠不會發生。」

「謝謝您的保證」衛燃端起咖啡杯湊到對方的杯子邊上輕輕碰了碰。

象徵性的抿了一口咖啡,尼古拉再次轉移話題問道,「我聽說你用華夏功夫打倒了那幾個把你灌醉的蠢貨?」

「僥倖而已」衛燃笑眯眯的回應道,擺明了不想詳細解釋。

「看來卡爾普最多只能從你身上拿到兩年的學費了」

尼古拉說完慢悠悠的站起身,「好了,回去休息休息吧,這幾天如果不忙,記得幫我跑一趟維也納。」

「您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很快就會把東西送過去。」

告別了已經走進臥室的尼古拉,衛燃幫對方關上房門,抬頭看了眼被夕陽染紅的天空,隨後一邊往工作室的方向走,一邊掏出手機打給了那位赫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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