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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攝影師手劄》第724章 給歷史一些時間
第723章審問589號戰俘

古森醫生的辦公室裡,女護士卓雅慌亂的問道,「怎麼辦?古森,維克多,我們該怎麼把他攔下來?」

「攔下來?」

古森醫生搖搖頭,重新坐在周邊,用手指頭輕輕敲著桌面,思索了許久最終卻仍然搖搖頭,示意衛燃和卓雅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在兩人的耳邊小心翼翼的說道,「恐怕攔不下來,以我對米基塔的了解,這件事他肯定早就在做謀劃了。

這個時候我們就算有足夠多的借口把他留下來,也沒辦法留下那些試驗品。一旦它們脫離掌控,我們所有人,包括已經回到喀山的薩沙,恐怕都要以犯人的身份被送去501號工地一直工作到死。」

「那那我們怎麼辦?」

卓雅臉色慘白的問道,就像之前衛燃猜測的那樣,卓雅,以及更多像卓雅這樣的基層人員,他們雖然不知道501號工地到底在哪裏,但卻知道,如果以犯人的身份被送到那裏,能健康不不不,準確的說,能活著回來的概率實在是低的可憐。

甚至,即便以工作人員的身份被送到501號工地——比如已經出發的大胸護士伊琳妮,也同樣無異於一場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的冒險。

「維克多,晚上把宿舍讓給卓雅吧?」古森醫生突兀的說道。

衛燃聞言愣了愣,緊跟著微笑著點點頭,「如果你這裏有空床的話就最好了。」

「當然」古森醫生指了指樓上,「我的宿舍裡本來就有兩張床。」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卓雅面色通紅的瞪了眼衛燃和古森。

「他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了」古森飽含深意的看著卓雅,「好好陪他吧,你們下次見不知道該是什麼時候了。」

「我就不回宿舍了」衛燃極為光棍的攤攤手,「我猜等下他肯定會直接回宿舍。」

本來還打算說些什麼的卓雅跺跺腳,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滿了伏特加一飲而盡,隨後一溜煙的再次跑出了辦公室。

「年輕可真好」古森醫生笑眯眯的說道,似乎並不為眼前的狀況擔心。

「伱似乎並不比卓雅大多少」衛燃說話間,已經將酒杯斟滿遞給了古森醫生。

「我比卓雅大了12歲呢」古森醫生端著酒杯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剛剛13歲而已。」

「你比她大12歲?」衛燃愣了愣,下意識的問道,「她今年多大?」

「19歲」古森醫生笑眯眯的說道。

「她才19歲?你在六年前就認識她了?」

衛燃瞪圓了眼睛,他驚訝於古森和卓雅竟然是老相識,更驚訝於卓雅這姑娘竟然這麼年輕。

「當然」

古森招呼著衛燃重新坐下來,捏起一塊油炸的小魚丟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解釋道,「她是我戰友的孩子,一個來自伊爾庫茨克的機槍手。

不過他的運氣不好,在勝利之前死在了柏林城外,就在我負責的手術台上。在斷氣之前,那個混蛋把他的女兒卓雅託付給了我。」

「照顧這樣一個姑娘很辛苦吧?」衛燃心不在焉的回應道,腦子去忍不住想起了柏林地下室裡的那些朋友,以及那些小孩子。

「確實很辛苦」

古森心累的嘆了口氣,「卓雅可不是什麼乖巧聽話的姑娘,坦白說,她給我惹了不少麻煩,否則的話我也不用帶著她躲到這種鬼地方來。」

衛燃樂不可支的端起杯子和對方碰了碰,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聽你這麼說就知道是個很大的麻煩。」

古森醫生的語氣中同樣帶著些許的幸災樂禍,「以後她惹的麻煩就讓米基塔那個混蛋去頭疼吧,那個傢夥是個值得信任的男人。」

「怪不得你一點不擔心」

「沒什麼可擔心的」古森醫生說著指了指門外,「那頭戰俘你打算怎麼處理?」

「先不急」衛燃渾不在意的擺擺手,一頭戰俘能有多麻煩,收拾它根本就不用動腦子。

不過,當話題聊到戰俘的時候,衛燃卻想起了另一件事情,索性放下杯子,走到門口招呼著那頭蜷縮在火爐邊的戰俘進來。

「古森醫生,幫我問它幾個問題怎麼樣?」衛燃一邊在這頭戰俘的身上翻找一邊說道。

「當然可以,你要問什麼?」古森醫生不等衛燃開口,又立刻追加道,「先說好,維克多,不許在我的辦公室裡用刑,我可不想吵醒樓上樓下的病號。」

「放心吧,我只是隨便問幾個問題。」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從這頭戰俘的衣兜裡搜出了一枚帶著包漿的印章,「先幫我看看這枚印章吧,看看上面寫的名字是什麼。」

「西山大夢」古森醫生只是接過印章隨便看了一眼便語氣肯定的給出了答覆。

「你知道哪裏能查到戰俘編號和名字的對應記錄嗎?」衛燃接過印章,丟給那頭戰俘的同時問出了第二問題。

「不知道」

古森醫生搖了搖頭,「準確的說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他們唯一的身份就是胸口的編號。」

「如果他們相互之間換衣服怎麼辦?」衛燃下意識的追問道。

「有區別嗎?」古森醫生攤攤手,理所當然的反問道,「誰會在乎他們互換了身份?」

「說的也是」

衛燃啞然失笑,這裏確實沒人在乎每個戰俘叫什麼名字,甚至可以說,當這些戰俘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們的性命就已經濃縮成了一串可以隨時抹殺,而且毫無意義的數字。

說來諷刺,在後世,唯一對他們的編號有所記錄的文字,或許就只剩下了米基塔的工作記錄,只可惜,凡事被他記錄在案的,註定都沒辦法活下來了。

一番感慨,衛燃笑眯眯的看著這頭戰俘,同時嘴上說道,「古森,讓他看著我,告訴他,如果他的眼神又哪怕半秒鐘的躲閃,我都會立刻殺了他和他窩棚裡的所有戰俘。」

「在刑訊方面,你可比米基塔專業多了。」

古森微笑著誇讚了一句,接著換上日語,將衛燃的要求翻譯給了這頭戰俘。

不知道是因為白天時衛燃當眾折磨那頭戰俘所展現出的殘暴,還是因為他剛剛的威脅戳到了這頭戰俘的軟肋。在古森醫生翻譯結束的同時,這頭編號589的戰俘立刻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衛燃的眼睛。

無視了對方眼底藏匿的仇恨,衛燃不緊不慢的從兜裡摸出屬於他的紅色塑料皮筆記本,又藉著衣兜的掩護取出金屬本子裏的鋼筆,隨後刷刷刷的在上面寫了一串俄語遞給了古森。

接過筆記本掃了一眼,古森「啪!」的一聲扣上了筆記本,「我知道了。」

「那就開始吧!」

衛燃說完站起身,隔著一米的距離和戰俘保持著對視的同時問道,「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聞言,在一邊看熱鬧的古森立刻幫著把問題翻譯了過去,並且很快便給出了和那印章上的名字完全一致的答案。

「你的父親叫什麼,你的母親叫什麼。你的家在哪裏,你最後一次接受正規教育是在哪所學校。」

衛燃說道這裏突兀的停下來,耐心的等著古森醫生幫忙翻譯完,接著又耐心的等著589號戰俘一一做出了回答。

然而,還沒等古森將這頭戰俘給出的回應翻譯成俄語,衛燃便繼續問道,「這所學校裡你最討厭的老師叫什麼名字?它的建築有什麼有特色的地方,離著最近的十字路口周圍有什麼?」

他這邊話音未落,同樣進入狀態的古森醫生也立刻進行了翻譯,那頭一直盯著衛燃,連眨眼都儘可能少的戰俘也再次進行了回答。

「接下來的問題讓它的語速快一點,聲音大一點。」衛燃說完,繼續問道,「和你家關係最好的鄰居叫什麼?」

原本以為衛燃又要一次性問很多問題的古森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趕緊進行的翻譯。

接下來足足20分鐘的時間,雙方交流的速度越來越快,衛燃的問題也越來越怪,從鄰居家的狗叫什麼名字是公是母,再到最喜歡的女同學叫什麼名字生日是哪天等等各種問題,全都被他東一竿子西一棒槌的問了一遍。甚至期間,還會穿插著問一些之前問過的問題。

「你在關東軍的那支部隊服役?」衛燃突兀的問出了一個勉強算得上核心的問題。

古森醫生抿了一口伏特加,跟著將這個問題翻譯成了日語,並且得到了這頭戰俘的回答。

然而,就當衛燃在那頭戰俘的注視下,再一次用俄語詢問對方認識的人裡有沒有廣島或者長崎人的時候,古森醫生也按照詢問之前,衛燃用筆記本和他約定好的那樣,在旁邊以極為家常的語氣,用日語問道,「犬養賢人這個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我的名字是西山大夢」589號戰俘用日語大聲回應道,「是我的媽媽給我取的名字。」

「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犬養賢人嗎?」

衛燃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滿意足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幾乎可以確定,這頭戰俘並沒有撒謊。

「他說不認識,沒聽過這個名字。」

古森醫生翻譯了衛燃的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之後,也跟著鬆了口氣,先是朝那頭戰俘擺了擺手,直等到它出去了,這才朝衛燃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在找的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嗎?」

衛燃笑了笑,「沒什麼特殊的,只是想看看它長什麼樣子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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