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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攝影師手劄》第494章 準備加固
掙扎著跳下車子,衛燃捧起一團雪放在水箱蓋的位置,刺啦啦的水蒸氣立刻蒸騰起來模糊了他臉上的防毒面具鏡片。

「我沒注意...」蓋爾懊悔的說道。

「往裡面加點雪,然後試著啟動一下吧。」

衛燃說完這才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隨後便發現,這裡不就是後世阿基姆駕駛著飛機降落的那條狹長的湖泊嗎!

他這邊走神的功夫,蓋爾已經擰開了滾燙的水箱蓋,跳下車子捧起一團積雪塞了進去。

然而,在他和衛燃忙活了十多分鐘之後,雖然發動機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但這輛半履帶卻徹底趴窩沒辦法啟動了!

「怪我,都怪我!」蓋爾越發的懊悔,在失去了這輛半履帶之後,他們接下來根本走不了多遠!

「沒關係蓋爾」

同樣已經醒過來的康坦看了眼手錶,「我們已經走的足夠遠了,現在先找個地方搭個帳篷活下來吧。」

「去那吧!」

急於彌補失誤的蓋爾指著不遠處的森林,「那裡地勢看起來高一些,雖然不知道裡面的情況怎樣,但至少積雪應該不會太多。」

「那就去那裡吧」

康坦看了看兩個都沒有裝滿的貨鬥,猶豫片刻後說道,「把這兩個貨鬥都帶上,它們上面都有雪橇,靠我們應該拉得動,另外把所有能帶上的東西都帶上。」

「要不要來點熱水?」

衛燃說話間已經掀開了發動機罩板,「或許不太乾淨,但剛剛那些裝進水箱的積雪應該已經融化了,就算不能喝,至少也能裝進水壺裡當個暖水袋用。」

「這個提議不錯」

康坦憂心忡忡的看了眼仍在昏迷的多裡安,將手指伸進他的防毒面具與額頭的夾縫裡,皺著眉頭說道,「多裡安發燒了。」

「那我們動作快點,蓋爾,把水壺給我,然後你們收拾貨鬥。」衛燃說著,已經找到了連接著水箱的軟管,然而緊接著,他便注意到這根軟管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外漏水。

怪不得...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接過蓋爾遞來的水壺湊到軟管邊上,將剛剛利用發動機高溫化開並且加熱的滾燙的雪水接進了水壺裡。

可惜,這漏水口他發現的終究太晚,是以只是接了一壺水不到,那漏水的軟管便已經乾涸。

擰緊蓋子,衛燃將這滾燙的水壺塞進了多裡安的懷裡。與此同時,康坦和蓋爾也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倒騰到了一輛雪橇拖鬥上,然後把昏迷中的多裡安放進了清空的貨鬥裡。

「康坦,你的腿沒問題吧?」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用繩子拉著最重的那個邁開了步子。

「沒事,我沒事」

康坦說話間,也一瘸一拐的幫著蓋爾拉動著多裡安身下的雪橇拖鬥前進。

僅僅只是往前走了不到兩三米,他們也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在騎膝深的積雪之下,車頭的輪胎其實已經頂住了這座冰封湖泊的岸邊。

艱難的將兩個雪橇拖鬥拽上岸,心懷愧疚的蓋爾加快腳步走在了最前面,像頭氂牛一樣為身後的衛燃以及推著拖鬥前進的康坦開闢著道路。

看了眼前面貨鬥裡仍在昏迷的多裡安,再看看身後的雪橇印,衛燃和康坦打了聲招呼,隨後停住腳步,解下固定在車尾的松樹枝,依靠在紅旗林場學來的手藝,仔細的清理了從湖岸邊到針葉林之間這段地面上留下的痕跡,甚至順便還用拖鬥裡的鏟子,勉強埋住了停在岸邊的半履帶摩托。

一路清理一路往前走,衛燃的速度無疑要比前面的蓋爾三人慢了許多。不過畢竟這地方在不久前才來過,再加上需要清理的雪橇印,倒也不至於擔心會和他們走散。

只不過,就當他躲在一顆松樹的後面,驗證完了金屬本子裡能取出的物品,確實和進入戰場前,在眼前劃過的那些畫面看到的物品完全一致時,蓋爾等人的方向卻突兀的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

「壞了!」

衛燃立刻收起了最後拿出來的布魯斯口琴,掙扎著爬起來跑向了康坦等人的方向。

不過,在跑出去百十米之後,沒有聽到第二聲槍響的衛燃卻停了下來,猶豫片刻後立刻轉身又跑回了被自己丟下的雪橇拖鬥,重新躲在剛剛藏身的松樹後面,取出金屬本子裡的望遠鏡看向了來時的方向。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半小時,直等到蓋爾小跑著找過來的時候,衛燃這才收起瞭望遠鏡。萬幸,剛剛那聲槍響似乎並沒有引起追兵的注意。

「你怎麼還在這?」蓋爾喘著粗氣問道。

「看看那聲槍響會不會引來德國人」衛燃站起身問道,「剛剛怎麼回事?」

「棕熊!」

蓋爾扯掉臉上的防毒面具,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驚喜說道,「我們發現了一頭棕熊!就躲在一座廢棄的房子裡。我剛打開手電筒它就醒過來了,幸虧康坦即時給了它一槍!」

說到這裡,蓋爾心有餘悸的指了指自己衣服下擺殘存的血跡,「那一槍順著它的耳朵眼打進了腦子,否則的話說不定我的腿都會被它咬下來。」

「運氣可真好」衛燃忍不住搖搖頭。

「我們運氣確實不錯!」

蓋爾興高采烈的說道,「那座房子雖然坍塌的只剩下了半個牆壁,但至少裡面足夠暖和,那頭棕熊在裡面鋪了很厚的一層松枝。」

「而且短時間之內,連食物都不缺了。」

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內心則在暗嘆這幾個人的運氣是真的好。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運氣,以及那位主動引著追兵離開的昆廷,他們才得以逃到這裡,並且蓋了一座庇護所吧。

「你和我想到一起了!」

蓋爾說道這裡卻又失落下來,「如果...如果昆廷也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給我們做很多好吃的。」

「他的廚藝很好?」衛燃撿起拴在雪橇拖鬥上的繩子背在肩上問道。

蓋爾重新戴上防毒面具,幫忙拽著拖鬥往前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昆廷是個廚師,會做法國菜和德國菜的廚師,可惜,他是個猶太人。」

「你呢?」衛燃一邊用力往前拖拽拖鬥一邊問道,「你也是猶太人?」

「我不是猶太人,但我有一半的吉普賽血統,另外,我還是昆廷的學徒。」

蓋爾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知道斯特拉斯堡吧?我們的餐廳就在那兒,當然,後來那裡被德國人佔領了。」

「康坦呢?」衛燃追問道,「還有多裡安。。」

「康坦大叔好像來自巴黎」

蓋爾掃了眼身後,繼續說道,「多裡安好像來自裡爾的鄉下,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維克多,你呢?你來自哪?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之前我在另一輛車上」衛燃猶豫片刻,帶著一絲絲惡趣味說道,「我來自敦刻爾克,敦刻爾克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

蓋爾的語氣中多了不見掩飾的嘲諷,「40年的時候,那些英國佬不就是從哪逃跑的嗎?聽說他們逃跑的速度快的連鞋子都追不上主人。」

「確實挺快的」衛燃笑著調侃道,「不止鞋子,連內褲都跟丟了。」

蓋爾哼了一聲,「上帝都知道,你可以指望公雞給狗生個有大胸脯的漂亮女兒,但永遠不要指望英國佬能做些男人該做的事。」

怪不得二戰後英國佬是乳法先鋒...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關於英法之間歷史悠久的恩怨情仇,幾乎要從豎中指這個國際禮儀開始說起了。

不過好在,或許也正是因為把話題扯到了英國佬的身上,倒是讓蓋爾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總算是暫時放下了對昆廷的擔憂。

在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中,兩人拉扯著雪橇拖鬥最終停在了一小片林間空地中央。

相比後世,這裡確實有一座廢棄的房子,只不過,這房子大部分的牆體都已經倒塌被埋在了積雪裡,如今能看到的,也只有一面不足一米高,中間還有個破洞的石頭牆壁,以及洞口外面那具大的嚇人的棕熊屍體。

除此之外,在距離這座房子並不算遠的位置,還有兩顆呈十字交叉搭在一起的原木,雖然它們上面同樣落滿了積雪,但依舊可以看出來,最粗的那個都已經和油桶差不多了,就算下面那根細的,起碼也有腰粗。

「你們總算回來了」康坦在見到衛燃之後立刻鬆了口氣,「沒有人追來吧?」

「暫時沒有」

衛燃搖搖頭,打開手電筒繞著棕熊的屍體看了一圈,這個大塊頭看起來少說也得有個四五百公斤,但它身上那層厚實的皮毛,卻已經被手裡拿著一把毛瑟刺刀的康坦大叔扒下來了大半。

「快進去暖和暖和吧!」

康坦將手伸進棕熊的腹腔裡,藉助殘存的體溫暖和了一下雙手,同時強打著精神說道,「我得趁著它被徹底凍僵之前把皮扒下來,有了這張熊皮,至少能讓我們更暖和一些,而且它身上的熊脂也是寶貝。」

「我來幫你吧!」

蓋爾說話間,已經從剛剛拽過來的雪橇拖鬥裡翻出了一支繳獲來的芬蘭獵刀,「我以前在昆廷的餐廳裡殺過山羊的,知道怎麼弄。」

「我也來幫忙」

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摘掉了臉上的防毒面具,隨後借著鬥篷的掩護,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毛瑟刺刀,「我給馴鹿扒過皮。」

「有你們幫忙我很高興,蓋爾,你來幫我。維克多,你還是先去裡面看看多裡安吧,他的狀況有些不太好。」康坦說話的同時,已經重新拿起了血淋淋的刺刀繼續著尚未完成的扒皮工作。

「那我去看看」

衛燃收起刺刀鑽進了洞口,緊接著便開始後悔剛剛為什麼要把防毒面具摘下來,這洞裡的三角空間並不算大,但卻充斥著難聞的糞便味道,而仍舊瑟縮在睡袋裡的多裡安,也佔據了原本屬於棕熊的位置。

伸手摸了摸對方的滾燙的額頭,衛燃思索片刻後,鑽出洞口挖了一捧雪,將其裝進原本用來存放防毒面具濾毒罐的帆布口袋裡,敷在了多裡安的額頭上。

即便沒有在紅旗林場學到的醫療知識,僅僅只是憑藉生活常識也知道,這個看起來最多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無疑是因為低溫傷寒感冒了。除此之外,或許還有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的體力不支。顯而易見,現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想辦法給他弄些熱騰騰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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