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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神!》第三百七十一章:如果能將神明吃掉的話
面對大地魔女的質問。

從天空撲下的火焰焦屍發出震動天地的嘶吼。

「吼!」

如同一隻狂獸。

或許這一聲怒吼,就已經是對一切的回應。

火焰、法則、精神融合為一體的精神力場域,那一片火海朝著下面壓了下來。

他想要焚燒盡那棵保護著月蝕城的神樹,或者只是單純的想要毀滅眼前所能見到的一切。

一聲轟鳴巨響過後,可以看到火焰點燃了神樹的樹冠。

「劈啪劈啪!」

一陣接著一陣的爆裂聲從高處傳來,火焰好像水一樣從樹冠上流淌而下。

但是眨眼間。

樹冠上的大火又在奇特的變換轉化之間被撲滅。

因為這本就不是單純的樹木,神樹的形態在木頭、血肉、磐石三者之間不斷的轉換。

巨大的神樹從木頭轉化成了如同的血肉,又從血肉石化。

變成了一顆巨大的石化樹。

樹上熊熊燃燒的大火,徹底熄滅。

那一層灰色的結界,在遭受破壞之後又不斷癒合,撐下了和火焰焦屍精神力場域的第一波碰撞,也將火焰焦屍死死的擋在了外面。

不過那火焰焦屍肯定不止這樣一招。

對方的左手一橫,火焰場域散開。

源源不斷的烈火憑空在場域之中誕生,一個又一個火焰傀儡從烈火之中衝出。

「嗚!」

「嗚嗚!」

成千上萬的火焰傀儡嗚咽著,

帶著破風聲從四面八方襲來。

從各個角落朝著月蝕城衝過來。

如同千軍萬馬一般。

對方只要找到一個漏洞,就可以順利的衝進月蝕城之中,然後撕開大地魔女的防禦。

但是樹冠上的魔女灰色的眼眸注視著天空,根據那火焰焦屍的變招也立刻啟動了新的應對方式。

她褐色的頭髮散開,衣袍在狂風之中鼓起。

腳下的神樹也開始了新一輪的變化。

「第二形態!」

原本的神樹就好像沙堡一般垮塌了下來,變成了密密麻麻的根須延伸開來。

但是看著這些靈活的根須,糾纏著朝著四面八方奔騰。

又覺得像是無數條長蛇在蠕動。

只是。

在脫離了紮根於大地的形態之後,體型感覺上就完全沒有大地上的那麼大了。

彷彿之前的神樹紮根在大地之上,是藉助了某種力量才擁有了那麼龐大的體型,大地之下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大地魔女的力量。

不過那密密麻麻的根須也十分強悍,瞬間擊潰了那些火焰傀儡,將它們絞殺一空。

只是這個時候,天空之上也再度出現了異動。

屹立於天穹之上焦屍揚起了劍。

「呲呲呲呲!」

天空的火焰不斷匯聚於劍上,匯聚於焦屍體內,竟然出現了雷電一般的呲聲。

此刻的焦屍在天空之中綻放出璀璨的光芒,就好像一個小號的太陽一樣。

而在焦屍的身後,一個漩渦不斷旋轉。

那是深淵的入口,可以看到來自於深淵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斷的匯聚於焦屍的身上,也在證明焦屍此刻在不斷的和深淵同步。

緊接著。

焦屍一劍揮下。

恐怖的一幕出現了,火浪沿著劍勢而出,撕裂天穹。

赤色的火環旋轉而下,就好像要將整個月蝕城給劈成兩半一樣。

這力量。

似乎已經超越了普通使徒階層。

很明顯,焦屍已經借用了來自於深淵的力量。

大地魔女立刻做出了防禦姿態,她反應很快,雙手合成祈禱狀。

再度築起了神樹。

她口中大喊著:「第一形態!」m.

密密麻麻的根須融合在一起,再度變成了那棵神樹。

樹冠散發出灰色的光界,阻擋在了那斬裂蒼穹的一劍上。

「轟隆!」

火焰匯聚而成的劍芒直接撕裂了光界,朝著樹冠上壓去。

大地魔女瞬間變了臉色,她急匆匆的大喊了一聲。

「石化!」

神樹的皮殼上灰色不斷的蔓延,變得無比堅固,化為了一棵巨大的石化樹。

但是那一劍絲毫沒有被阻擋住。

火光切割開石化神樹,帶著可怕的火星,還有劇烈的爆炸聲。

它直接劈開了神樹的樹冠,朝著下面而來。

緊接著,火焰撕裂巨木。

要將那粗壯無比的樹榦也一同劈成兩半。

而這個時候,大地魔女經過了那一瞬間的延緩迅速採取了新的措施。

她跪了下來,直接向神明祈禱。

「至高無上的生命主宰之僕從,偉大的魯赫巨神鑽地魔蟲,承託大地和生命的庇護之神。」

「您的使徒,請求您的恩賜。」

一瞬間。

大地之下源源不斷的力量匯聚而來,匯聚於神樹之上。

被劈開的神樹爆發出恐怖的灰色光芒,和劍芒對抗。

被險些一劍從中徹底剖開的神樹眨眼間重新復原,散發出的灰色光芒頂住了火焰劍芒。

然後。

灰色的光界從內部擴散了出來,直接將火焰劍芒撞碎。

這還沒有完。

火焰劍芒崩碎的一瞬間,層層氣浪炸裂開來。

氣浪倒卷天際,直接將那天上的火焰焦屍也衝擊得搖搖晃晃。

可以看到在發出了那恐怖至極的一劍,消耗了龐大的力量之後。

火焰焦屍好像變得後繼乏力。

神樹之上。

大地魔女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她立刻抓住了機會施展了另一種形態力量。

腳下的神樹收縮,而樹冠上長出了一朵巨大的花,雖然媲美不了神樹形態的偉岸,但是更顯神秘和精美。

神樹消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花朵,盛開在月蝕城的天空。

花瓣展開。

轉懸著一片片漂浮而上,朝著火焰焦屍包裹而去。

「吼!」

「吼!」

火焰焦屍確實力量耗盡了,他咆哮著極力衝撞。

卻都沒有衝撞開那一瓣瓣花瓣,最後被徹底包裹在了其中。

大地魔女一躍而起,出現在了花苞上。

然後催動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封印!」

看起來大地魔女並不想要殺死暗月,她想要先將暗月封印。

花瓣從半透明的顏色慢慢變成了石頭的顏色,就好像一個龐大、精緻、細膩的雕塑。

最後完全裹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石頭花球懸在天空。

三種形態。

大地魔女用了三種生命形態的力量,最終擊敗了瘋狂的焦屍,登上暴怒之王位置的怪物。

雖然剛剛對方劈出那一劍的時候,真的將魔女也給嚇到了。

而下方月蝕城中的人,不少更是被那斬裂大地的一劍直接嚇得暈厥過去,所有人在這完全超乎凡人想像的力量下瑟瑟發抖,惶惶不可終日。

但是幸好,大地魔女最後依靠借來的神之力,擊敗了那可怕猙獰火焰焦屍。

雖然目前城內還沒有人知道。

那想要毀滅他們的猙獰怪物,可怕的焦屍。

就是他們曾經愛戴,引以為豪的暗月將軍。

封印之下,焦屍還在不斷的掙扎。

「咚咚咚!」

「吼!」

「咚!」

當花瓣透明度即將徹底消失,封印完全成功的時候。

原本瘋狂的火焰焦屍,湧動著怒火的眼睛閃現出了一絲清明。

他慢慢停下了抗拒封印的舉措。

好像明白了這不過是無用之舉。

那恢復了一絲神智的怪物抬著頭,看向了花球上面的身影。

他伸出手,然後又放下。

他似乎想要呼喚對方的名字,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

但是他這個動作已經讓大地魔女也注意到了火焰焦屍的變化,那雙灰色的瞳孔朝著他看了過來,眼神裡是疑惑、痛心、惋惜。

焦屍也注意到了,輕聲了一句。

「沒想到。」

「最後竟然是你。」

剛剛的一番戰鬥也讓她將自己夢裏無意識看到的那些畫面總結了起來,大概明白了暗月身上發生了些什麼。

當然,她也並不知道一切的全部。

「暗月!」

「你真的,成為了深淵之王?」

「為什麼?」

「你都已經成功了,你都已經做到了你想要的。」

「是你自己的選擇,還是……」

火焰焦屍注視著大地魔女,看著她獲得的使徒力量。

「為什麼?」

「還記得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大地魔女陷入了回憶,短暫片刻之後就到。

「暗月!」

「你究竟想要製造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醒來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已經理解了暗月的理想,理解了暗月想要做什麼。

但是到了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並未曾真正理解暗月這個人。

火焰焦屍看向了下面,看向了那依舊完好的月蝕城,看著這個飽經磨難的新國家。

他的聲音裡,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情緒。

「真是滑稽。」

「最後竟然是讓神的使徒,來拯救我的理想。」

「破壞者和拯救者在同時上演。」

「真是……」

「為所欲為的一群存在啊!」

完這句話。

然後,暗月的這具身體自爆了。

恐怖的火焰在石頭花球內湧動,最後湮滅於無形。

天空之中,大地魔女也發出嘆息的聲音。

她知道。

這代表著,對方已經經過了原罪的考驗。

成為真正的深淵之王了。

深淵之王是無法被輕易殺死的,因為他們已經融入了深淵,成為這個神話道具的一部分。

身軀被殺死和也只是短暫陷入沉睡,就好像曾經的色慾之王梅爾德一樣。

不過隨著火焰焦屍消失於現世,月蝕城這邊的事情也總算是告一段落。

但是在結束的時候,大地魔女卻看了一眼距離月蝕城不遠的地方。

緊接著,又看向了遙遠的天邊。

眼睛裏露出了疑惑。

「潘斯城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距離月蝕城不遠的一座山坡上。

蘇因霍爾的血眷者也接到了神諭,來到了月蝕城。

其實在火焰焦屍降臨之前,他就已經趕到了這裏。

他原本是來製止這一場災難的,神預見到了深淵的計劃,來破壞肖的計劃。

但是沒有想到,剛好見證了一位新使徒的誕生。

而且,還是生命權能的使徒。

「生命權能者?」

「使徒階?」

「魯赫的力量?魯赫巨神的使徒。」

生命權能者和智慧權能者不一樣,生命權能者是以種族為整體來看待的,例如腥紅女神和所有三葉共生者是一個整體。

所有的僕從、眷屬、使徒也可以看作是生命半神力量的延伸,她和生命半神是一體的。

所以還沒看到大地魔女向神明祈禱,借來力量的時候。

他就基本已經確定,對方是魯赫巨神的使徒。

但是當大地魔女念出了禱告詞,呼喚出了神名之後,他就知道對方是哪一位神祇的使徒了。

「魯赫巨神!」

「鑽地魔蟲!」

血眷者轉身離去。

原本蘇因霍爾想要藉著這一場混亂插手萬蛇王庭的局面,將腥紅女神的信仰和蘇因霍爾的控制力徹底引向萬蛇王庭,用來執行他們接下來的另一個計劃。

但是如今一位新的神之使徒誕生,代表著萬蛇王庭這片無主之地重新擁有了神靈的庇護。

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深淵第一層。

魔火深淵。

傲慢之王亞弗安翻著那本《安霍福斯骨魔轉化秘典》,直到最後一頁才徹底放下。

這本秘典之中藏匿著非常多的秘密,不僅僅是一本單純的骨魔轉化神術。

骨魔作為人為製造出來的一種擁有智慧的魔怪,安霍福斯在創造它的時候,其中就蘊含著王權血裔薩莫家族世代探索的永生秘術的部分理念。

而薩莫家族的永生秘術。

正是製造出神話道具的關鍵,也是後來智慧之路裡的一部分。

傲慢之王雖然沒能從其中找到永生的秘密,但是安霍福斯的一些瘋狂到了極點的想法和理念,他是深深感受到了。

而結合上一個紀元神話裡的那些畫面,更是將對方的瘋狂凸顯得淋漓盡致。

他可以想像到,那是一個如何瘋狂的傢夥。

因為自己無法成為神明,於是便製造出一個神明的自己。

「神話的我!」

「我不能成為神明,那就製造一個神明的我。」

「桀桀桀!」

骨頭怪物發出了怪異的笑聲,用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這是亞弗安還是凡人的時候的習慣。

「這想法……」

「實在是太美妙了。」

傲慢之王起身,從他的王座上走下。

一步步朝著外面走去。

他昂著頭,眼眶裏火焰湧動,沒有皮肉的白骨下顎不斷的裂開,逐漸抵達了極限。

他好像在微笑,又或者是在期待著什麼。

因為。

他等待了很久的時刻已經到來,

一路往下走,兩側的壁畫不斷經過身邊,那是一幅幅末日圖繪。

只是走到了壁畫的末端,傲慢之王亞弗安突然停了下來。

他扭過頭看向了最後一幅畫。

壁畫是以上一個紀元的諸神之戰為起源,末尾是以深淵誕生的幾幅畫面結束。

在那最後一副壁畫上,呈現的是深淵升入夢界的最後場景。

當時是傲慢之王亞弗安向至高神器智慧王冠發下誓言,讓深淵成為了萬靈之暗,深淵也就此永遠被封印在了夢界深處。

這幅畫裡。

深淵已經脫離大地,凝結成了如今的破碎黑暗之卵的形態。

那破碎的地方,也是深淵對外打開的大門。

畫面裡。

在黑暗之卵的破碎處有著兩個身影。

傲慢之王亞弗安站在深淵之內,而另一個身影站在深淵之外,和他面對面注視著。

月之魔女。

尼婭。

骨魔看著這兩個身影,好像回憶起了什麼。

失神而立。

他又想起了那個無數次在沉睡之中,回想起的那個畫面。

看上去畫面並不算可怕,而且就算是再可怕的場景,這世上還有多少地方比深淵更可怕?有多少存在比深淵之王更可怕?

但是身為深淵王者的亞弗安每一次回想起,就感覺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噩夢。

此時此刻,那副畫面再次湧上心頭。

月光從天空照射下來,沿著破碎的黑暗之卵照射在變成骨魔和深淵之王的亞弗安身上。

一個身影站在高處,和月亮重迭在一起。

逆著光,好像什麼也看不清楚。

但是亞弗安可以感覺到對方在流淚。

對方在用盡一切力量奔向他,卻被他的力量阻擋住,在半空之中化為了月光消散。

最後,對方哀傷至極的對著他。

「對不起?」

骨魔的腦海裡一瞬間湧出了無邊的狂躁,眼眶裏的火焰劇烈的抖動。

「伱這個傢夥。」

「你想要殺了我。」

「你還什麼對不起?」

「我們是敵人,我們是死敵。」

「我是深淵之王,深淵最恐怖的存在。」

「你為什麼對不起?你有什麼可對不起的?」

傲慢之王亞弗安大聲的質問著那副壁畫裡的存在,情緒激動。

「啊!」

「你告訴我啊!」

「你,你為什麼要對不起?」

但是壁畫裡的身影早就在幾百年前逝去,再也不可能回答他的疑惑。

傲慢之王亞弗安漸漸平復了心情,他不再看那副壁畫,靜靜的走出了自己的黑石魔宮。

在外面。

鋪天蓋地的骸骨軍團聚集在一起,朝著他們的王匍匐。

而這個時候,人間的暗月剛剛利用神術道具·貪婪的銅燈打開了黑暗之域,正在和暴怒之子拜倫激戰之中。

兩個人角逐著。

真正的暴怒之王的王座。

原罪之門前,陶瓷小人正在欣賞著它想要的戲碼。

黑暗之域中,暗月融合了神術道具·貪婪之燈,以深淵之王的許可權打開了門。

「深淵之門!」

「打開吧!」

暗月一抬手,一個通道連通了真正的深淵。

無數的深淵魔物從深淵之中爬出,在暗月的操控下朝著拜倫攻擊而去。

「遵循契約。」

「殺死我的敵人。」

魔火深淵之中,大量的骸骨魔物也跟隨著暗月的召喚,一起跨越深淵之門而出。

前往召喚他們的黑暗領地,參與他們渴望的戰鬥和瘋狂裡。

而傲慢之王亞弗安。

他也突然出現了黑暗之卵的破碎處,站在深淵的大門前。

他看著顯現出來的原罪之門,看著那門前的陶瓷小人;不知道為何就聯想起了上一個紀元的邪神,瓶中的小人。

兩個人此時都一起低下頭,透過深淵的大門望著暗月和拜倫的廝殺。

這就是一場可笑的悲劇。

勝負早已安排好了,誰該在瘋狂之中墮入深淵,誰該在詛咒怒罵之中死去,在一開始就已經沒有了疑問。

如同預料之中的一樣,可笑的戲劇沒有絲毫驚喜的落幕。

最後。

暗月殺死了拜倫,奪取了暴怒的神話器官心臟。

但是他卻不知道,陶瓷小人同時也安排好了他戲劇性的結局,安排好了他原罪的考驗。

在暴怒之中,摧毀他自己建立的一切。

讓暴怒真正符合暴怒之名。

最後,暗月在狂怒之中朝著陶瓷小人拔劍。

陶瓷小人注視著他的狂怒,發出大笑。

「恨嗎?」

「無助嗎?」

「是不是覺得自己太弱小了?是不是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改變?」

「是不是突然發現,你制定的秩序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

「就你這樣?」

「還想約束神明?」

「哈哈哈哈!」

陶瓷小人的笑聲裡是無盡的嘲弄,暗月也在他的擺佈之下墮入人間,意識也在狂怒之中墮入黑暗。

但是在這個時候,傲慢之王亞弗安也動了。

他順著原罪之門打開的通道,順著黑暗之卵的破碎出口,深淵的大門朝著外面邁去。

一步而下。

這位深淵的王者,竟然離開深淵而去。

在那片殘存的黑暗之域中。

無數魔物同時匍匐在地面,高呼著傲慢之王亞弗安的名字,他們本身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引導著亞弗安的降臨。

「亞弗安!」

「偉大的傲慢之王!」

「傲慢之王亞弗安!」

「我們恭迎您的降臨。」

那些被暗月召喚而來的魔物,如今都在聽從著亞弗安的操控,將他從深淵之中迎出。

此刻陶瓷小人才從注意力從暗月的身上轉移了過來,轉移到了傲慢之王亞弗安的身上。

陶瓷小人聲音驚訝無比,回過頭來看著深淵第一層。

「你在幹什麼?」

發現有些不太對的陶瓷小人立刻動用了自己的許可權,壓製了所有引導傲慢之王亞弗安離開深淵的的魔物。

它大喊著,聲音裡有著不解。

「你已經輸了,你這個失敗者!」

「這個時候你還想要翻盤嗎?」

「不可能!」

但是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傲慢之王亞弗安已經脫離深淵而出。

新任暴怒之王暗月剛剛消失在了神術道具·貪婪的銅燈製造的黑暗之域,傲慢之王亞弗安後腳就出現在了黑暗之域中。

恐怖的骨魔之王降臨。

龐大的威壓壓得成千上萬的魔物趴在地上抬不起頭,但是與此同時也有著大量已經死去的魔物,從骸骨之中誕生,重新站立起來。

骸骨力場覆蓋一切,整個黑暗之域好像瞬間也變成了另一個魔火深淵。

這些魔物他們狂呼吶喊著,嘶叫著。

「骨魔之王!」

「傲慢之王!」

「亞弗安!」

身高百米的骨魔之王屹立在黑暗之中,抬頭看著原罪之門和深淵。

可以看到陶瓷小人的表情是何等的錯愕。

它錯愕的並不是亞弗安為什麼出現在黑暗之域中,而是因為對方在它的想像之中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被它和它背後的原罪邪神玩弄於股掌之間。

對方想要藉助拜倫之手創造新的深淵,創造煉獄的計劃已經隨著拜倫的死去不再可能。

煉獄儀式徹底失敗,沒有了拜倫承接黑暗和汙穢,便不可能孕育出新的煉獄意志,孕育出煉獄。

煉獄不能夠正常誕生,亞弗安也不可能從深淵之中跳出,前往煉獄之中;他費盡心機建造的一切,都將成為原罪邪神做嫁衣。

現在的他。

竟然想要從深淵之中跳出?

那只有死路一條。

陶瓷小人慌張過後,也想明白了這一切。

它立刻淡定了下來,戲謔的看著黑暗之域中的亞弗安。

「亞弗安!」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是想要找死嗎?」

陶瓷小人想明白了這些,反而不著急了。

它看著亞弗安大笑,一副你要是敢跑出去,那就試一試的模樣。

「不對!」

「你連死也不可能。」

「因為你已經成為了深淵的一部分了,你想死也死不掉了。」

「亞弗安,認命吧!」

「你永遠不可能逃出神的手掌心。」

身形巨大的骨魔抬起頭,看著黑暗之域上方破碎的一角。

月光從外面的世界照射進來。

這一幕,和那一天的景象何其相像。

陶瓷小人得意的笑聲從上方傳來,自深淵和原罪之門傳下。

「你已經失敗了!」

「亞弗安!」

傲慢之王扭頭看向了陶瓷小人,也隱隱看著原罪之門的深處,吐出了兩個字。

「蠢貨!」

亞弗安傲慢的頭顱高昂著,絲毫沒有將這個陶瓷小人放在眼裏。

「一個藉著原罪的力量,便以為自己也是神的小醜。」

「你以為我的計劃是你想像的那樣?」

「你以為我選中承接煉獄的是拜倫?」

「你以為我的僕從森格所做,只是製造出深淵的種子?」

「你以為我是想要讓我自己,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跳出去?」

「你以為。」

「我能想不到你們在看著我嗎?」

傲慢之王嘴角哈了一口氣,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這一切不過是給你們看的幌子罷了,我的計劃遠遠不止於此。」

陶瓷小人的嘲弄的聲音戛然而止,陶瓷人偶臉上的彩繪表情定格在一瞬。

它好像預感到了什麼。——

一切再次回到了幾十年前。

煉獄儀式計劃剛剛開始執行的時候,森格被選中的那一天。

深淵教團的黑暗禱堂裡。

年輕的森格跪在了一個骸骨魔物的面前,表情激動狂熱,他小心翼翼的從對方那裏接過了原初黑泥。

骸骨魔物的口中吐出了深淵傲慢之王的聲音,叮囑著這個年輕的僕從。

「森格,我的僕從。」

「去為我製造一個新的深淵。」

骸骨魔物彷彿也陷入了思考,思考著這個他籌備了很久的計劃。

但是直到真正開始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未曾為這個新的計劃,這個新的深淵取一個名字。

「叫做煉獄深淵吧!」

「也可以直接叫煉獄,屬於我的煉獄!」

森格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那個開口話的骸骨魔物也瞬間融化。

最終。

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怪異胚胎,裏面封印著一個未曾孕育成型的生命體。

一個強大無比的生命。

森格從此踏上了他被主人賦予的使命,並且用自己的生命去貫徹它。

他製造出了煉獄的雛形,開啟了煉獄儀式。

他尋找開啟煉獄儀式的人選,他從深淵王選之中伺機而動。

唯一和所有人預料有差別的,便是那個胚胎。

當然。

在貫徹主人的使命的時候,他還有著自己的私心。

他化身黑暗,給萬蛇王庭帶來一場又一場災難。

他希望摧毀這個國家,摧毀這個曾經摧毀了愛維爾人家園,世代奴役他們的國家。

摧毀這個,給他帶來痛苦的國家。

畫面再轉。

夢界。

煉獄之胎所在的坐標。

等到森格第二次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昔日的原初黑泥已經變成了一大片黑色的泥沼,而昔日的那個胚胎也已經孕育成型。

胚胎之中,是一個年輕的身影。

他隔著薄膜,看著那個擁有著神之形的存在。

森格的眼神裡,滿是期待。

「主人啊!」

「偉大的英雄亞弗安!」

「快了!」

「很快!」

「我就會完成您的計劃,這項偉大的計劃,將你從原罪的束縛之中解脫。」

「真正的,屬於我們愛維爾人的神明就要誕生。」

從一開始,胚胎裡孕育的就不是什麼亞弗安用來承接意識的軀體。

而是一個新的亞弗安。

一個繼承了亞弗安記憶的亞弗安。

一個即將成為神明的亞弗安。

也就是森格眼中,蛇人愛維爾人成為的神明。

這是一個由傲慢之王亞弗安製造的。

煉獄之主亞弗安。

傲慢之王亞弗安知道他的一切都被深淵鎖定,知道他無論如何也很難逃出肖這樣存在的手掌心。

他唯一的辦法,便是用一個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方法,來打破局面。

森格所做的不僅僅是製造出煉獄之種,開啟煉獄儀式。

更是製造出全新的煉獄之主。

而承接煉獄降臨的人,從一開始也不是拜倫。

他從一開始。

就只不過是一個棋子。

一個用來欺騙所有人的棋子,一個看似是主角,卻被所有人都拋棄棄子。

森格的手觸碰在薄膜上,這是他靠近他眼中的神明最近的時候。

「我會成功的。」

腳下黑泥翻湧。

將森格徹底吞噬。

現在,他要開啟真正的計劃。

讓拜倫完成最後的獻祭,同時也將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拜倫和暗月身上,讓真正承接煉獄降臨的存在隱匿於黑暗之中。

用他的生命,用那個棋子,用暗月和所有。

去騙過那個可怕的。

那個邪惡神祇的眼睛。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為您提供大神歷史裡吹吹風的我就是神!

禦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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