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手起劍落，第三個棺材中，只有一捧骨灰晶瑩透亮。

杏鄭重其事裝了起來，收集在一個小瓶中，等著有朝一日回歸天界，送返天使神池。

對於天使一族來說，只有回歸故土，才是生命的終點。

流落他鄉，那便意味著不潔，存在極大的忌諱。

「砰！」

第四個棺材，白無傷看到一截髮光的臂骨。

那不是源血，勝似源血。

就像八翼金屬神天使隕落後，遺留的翅骨，可以賦予相契者血脈傳承。

而這臂骨，屬於六翼聖天使——星耀！

它和「星權」只有一字之差。

掌握的法則，卻不是佔卜，不是命運。

反倒和小兔子一樣，通過星辰的光輝照耀大地。

「呼……」杏吸收起嶄新的天使傳承，沒有遲疑。

既然來到古天界，既然知道，這天墓中存在古代天使的傳承。

她會儘可能收集，儘可能送回神池。

但碰到契合的、能夠強化自身的，她不會錯過。

「鏘——鏘鏘——」

三小時後，第二十七柄神劍，插在劍天使右腿之上。

隨著新劍沐浴光輝誕生於天地間，另外二十六柄神劍鏘鏘作響，爆發雷霆般的轟鳴，似乎是在歡迎新成員的加入。

「這柄劍，劍光如螢火，遠不如太陽耀眼。」

「但在陰暗環境下，它會獲得加成，可破迷障，可撫躁狂，效果偏向於「破幻」和「安撫」……」

杏一邊描述，一邊舞劍，藍色星星點綴的星耀之劍，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天空中綻放一朵又一朵幽藍色的劍花。

白無傷頗為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可惜的是，杏除了多出這把劍，血脈品質並沒有提升。

「還不夠。」

「一定是數量、質量上的問題。」

「沒理由融合新的血脈，只是單純的多出一個技能，這也太鋪張浪費了一些……」

白無傷忖思，而後帶著劍天使和小兔子，繼續前行。

……

一路上，開棺、破棺。

基本都在重複這個動作。

偶爾也能在廢墟之中，撿到幾片染血的天使羽毛。

上面凝結的血痂，直叫人心底生寒，不知到底是怎樣慘烈的戰鬥，才能將至強一族的起源地，破壞成這副樣子。

「嘰咕！」小兔子忽然抬起爪子，指向右邊。

兩隻兔耳朵高高豎起，如臨大敵。

那邊……居然有一個活物！

一個行走在廢墟中，踏地而行的六翼天使！

「吼！我聞到了鮮活的肉體！香！太香了！」

晦澀難懂，但又的確屬於天使族的語言，打破天墓的死寂，帶來塵世間的喧鬧。

「它」沖了過來，每一步踩下，都濺起百米高的碎石風暴，彷如一頭髮瘋的鬥牛，眼裏只有目標，別無二者。

「六翼殭屍聖天使？！」

白無傷向後退去，身上的戰衣綻放寶光，灰金色的短髮如針豎起，目光燦若星河。

他很驚訝，因為這是一頭畸變的聖天使，疑似隕落後屍體轉生，活出第二世。

它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全身都長著紫色的硬毛。

奔跑的時候，更是帶動轟隆隆的風聲，敏捷而狂暴。

杏神色嚴肅地擋在白無傷的身前，起手便是蠻力之劍，與它對拚一記。

當的一聲，巨劍倒飛，劍刃出現手指粗細的豁口，短時間內無法重複使用。

「嘰咕！」小兔子知道碰到大麻煩了，果斷進入太陽化身模式。

隨著金黃色的小太陽攀升高空，又狠狠向著地面衝擊，殘垣斷壁之間出現一個球型深坑，輝煌的同時遍佈毀滅之力。

「吼……」

令白無傷沒想到的是，這一擊居然奏效了。

剛才氣勢洶洶的殭屍天使，置身無盡的光熱，屍煞之氣居然蒸發大半。

它定在原地，青紅色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困惑，似乎對於此時的狀況，自己也無法理解清晰。

「它還有靈智殘留！」杏美眸亮起，感到驚喜。

殭屍天使和怨靈天使，雖然都是死亡後的產物，但很可能存在本質的區別。

一個是被邪靈重度汙染，靈魂墮落，成為半鬼半魔。

另一個說不定是漫長時間下，輕度汙染，屍體變異。

從原本的遠古聖天使血脈，畸變到奇奇怪怪的屍天使上，擁有屍煞的同時，也具備一定的光明之力。

嗤！

陽光鋪灑，如火燃燒。

焚世之光中，六翼殭屍聖天使，紫色的屍毛枯萎掉落。

死氣沉沉的臉上，有更多的表情浮現。

它低著頭，壓抑著喉嚨中的痛楚，一字一頓道：「殺！了！我！」

「趁我清醒一瞬，我不抵抗，快殺了我！」

「知道了，我會帶你的遺骨，回歸天界……」

杏嘆息，本以為又有機會救活一尊聖天使。

但它的狀態似乎無法穩固下來，當太陽隕石遺留的能量逐漸消散時，它眸光裡的暴躁重新升起，弒殺之意捲風撲鼻。

「噗！！」

最終，杏操控兵權之劍，接連二十七劍，穿透六翼殭屍聖天使的眉心。

它倒了下去，濺起的塵埃落地之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死亡如風，常伴吾身……可惜了。」

白無傷拂過戰衣上的汙血，心有惋惜。

不過他馬上生出異樣的觸感，凝神望向融化在陽光中的屍天使，輕咦一聲。

六翼殭屍聖天使——死亡過後，居然析出一顆紫色的寶珠！

天使源血？！

這變異的古天使血脈，可以傳承？

白無傷仔細觀察，寶珠在光芒的伴襯下熠熠生輝，殘留的屍煞減少到一定程度，竟然能夠在神聖中生存，無法被徹底抹去。

「吸收煉化，還是拒絕？」

杏安靜下來，皺眉自語。

從穩妥的角度，這份傳承有風險，會給她帶來不確定的因素。

但六翼殭屍聖天使，血脈不弱，達到傳奇級7星。

若不是它清醒一瞬，選擇不抵抗赴死，她和小兔子聯手，或許也只能阻擋片刻，之後選擇逃遁脫離。

「我比較傾向於，僅有的汙染照耀在太陽的聖輝中，已經全部煉化乾淨。」

白無傷沉吟道，「小兔子也不討厭它，八九不離十，這就是一種嶄新的、奇葩的天使傳承，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