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內環，但獸潮湧出的這條路線，與裂風谷截然不同。

白無傷能夠聯想到的類似場景，是書本中常常提到的，生物大遷徙。

每一年，或者五年、十年、三十年……甚至百年。

某些特定物種，比如鳥類。

不是沿著相對穩定的路線，就是沿著未知的方向，在繁殖地和新的覓食地之間作遠距離移動。

那般場景，一定極為壯觀，會令人慨嘆世界之奇妙、萬物之絢麗。

如今的情況，雖然本質上有差異。

但形式上一般無二。

大大小小、顏色迥異的超凡生物，或跳、或跑、或飛、或滾，匯聚成河，奔湧成浪。

以蜿蜒不定的行進方式，在沙漠上犁開一道數千米之寬的道路，聯合向前衝鋒，往中環遁離。

唯獨途徑0109、0233、0812這三座安全區時，方向一拐，大半怪物就這麼圍了過去。

之後的混亂、爭搶、掠奪、廝殺，也就理所當然了。

稍微拉開一段距離，白無傷騎乘閃電螳螂飛了十分鐘。

隨後投喂一具的屍骸，便將小辭暫時收起，換魔術飛馬趕路。

剛才已經測試過，中級血繼暴食之鯊所持有的關鍵性能力――成長因子。

能夠賦予阿宙和小辭。

但――

不能同時！

倘若不中斷龍血樹妖的增幅，白無傷只能再締結一次。

也就是說，現階段，白無傷只能為兩頭寵獸，激活「加速吸收、加速消化、加速成長」的特殊效果。

並且一旦第二次賦予。

自身對於血食的需求，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再次暴增。

這等於是瘋狂折磨自己，來換取寵獸的高速成長。

雖然這種「折磨」的機會，很多人求之不得。

但白無傷作為親身體驗者，也是唯一體驗者。

深切認知到，飢餓度下降，整個人有多麼的痛苦，多麼的渾渾噩噩。

如果真的失控，走到偏執、愚蠢、極端的野獸狀態。

――註定生不如死！

當然，白無傷暫時無法確定。

成長因子的上限名額，是只有兩個。

還是會隨著以後魂力的成長，獲得額外的機會。

但參考正面的良性效果，就算只有兩個，白無傷也足夠稱心。

毋庸置疑的是，龍血樹妖的優先順序最高。

有加速吸收和加速消化，只要進入「紮根」狀態。

森魄攝取自然能量的效率，增幅的比例，應當在10-50%這個區間內。

這是能直接提升續航能力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提升的就是戰鬥力。

而且龍血樹妖不需要血肉食物，倘若要節省成本，減少額外的靈材投喂。

只要找到一塊天地靈氣較為充盈的土壤，就可以白嫖！

基於這一點，以後不出意外，白無傷不會輕易改變這個名額的歸屬。

至於暗金魔猿和閃電螳螂……

當前情況下，只能委屈一下阿宙了。

增加它消化和吸收的能力，並不能為實力帶來變化。

撐死了，加快臟器的運轉，從而提升一絲珍血孕育的速度。

可對比整體，這屬於聊勝於無的助力。

反倒是小辭，別看在這個狀態下，對於「美食」的需求翻上兩三倍不止。

可加速雷電之力的轉化，能夠彌補輸出太大、能源容易枯竭的尷尬問題。

所以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白無傷暫時與小辭締結血繼的鏈接，賦予它成長因子的被動能力。

……

將魔術飛馬作為主要代步工具，間接性召喚閃電螳螂，來加快趕路的速度，或者用來躲避偏強的獵食者。

幾乎沒有停歇，白無傷用了兩天半的時間，沿著獸潮的行進方向，不斷深入探索。

中間有很多次意外，都是有驚無險度過。

慢慢的，白無傷發現。

安全區那邊的怪物，密密麻麻，成堆成群。

但現在，雖然還是能看到有怪物奔竄，像是落荒而逃的樣子。

但稀稀落落，零零散散，數量大幅降低。

有可能是因為逃走的太多，已經聚集不起來了。

也有可能，是要接近源頭，找到引發大規模獸潮的真相了。

白無傷選擇停步，繼而釋放食鯊，瘋狂進食，調整自己的狀態。

同時在身上噴塗藥水，先後激活「封氣珠」和「藏靈玉佩」，以多重方式降低自己的氣息和存在感，避免被怪物當做目標集火。

又前進數公裡。

不知不覺，有淡綠色的霧氣漂浮，隨風吹盪。

白無傷抓來一頭成熟體巔峰的雲斑虎，綁住腿腳，丟進霧氣中。

等待近半小時，那張肥肉縱橫的油光大臉上，除了閃過濃濃的懼意。

其餘便是歇斯底裡的瘋狂和咆哮，在拚命的掙扎、求生、奮力反抗。

「沒有中毒，暫時排除毒霧的結論……」

「但似乎……有一點點威懾的效果？」

略微思忖，白無傷嘗試點火把，或者觸發雷電。

綠霧沒有絲毫變化，不是可燃氣體。

幾番測試後，危險係數確實很低。

白無傷小心翼翼踏入淡綠色霧氣的籠罩範圍內。

沒辦法，前方很大很大一片區域，從天空到地面，從北至南，基本上都被霧氣籠罩。

而且它還在蔓延，慢吞吞的，越來越稀薄，越來越虛幻縹緲。

還有零星的超凡生物，從霧氣中衝出，半激動半恐懼地，沿著「前輩們」逃走的方向，狼狽奔竄。

這一幕無論怎麼看，想要調查獸潮的源頭，白無傷肯定是要進去的。

……

置身於霧色之中。

白無傷的感官立即獲得反饋。

視線會受阻，聽力會受阻。

但興許是邊緣的霧氣太淡薄，減弱的幅度極為有限。

然後這個霧氣，聞上去有點濕潤，水元素的含量不低。

的確蘊含一絲怪異的精神威懾力，隱隱存在「震懾」「驅退」「禁止靠近」之類的訊念，想要將他趕出。

有心對比，白無傷認為，這精神威懾力即使遠遠不及孽咒暴食之王。

但力量的品階較高，只是絲絲縷縷的一點，就想穿刺白無傷的識海。

本能直覺，這個霧氣，大概率是超凡生物弄出來的。

小概率屬於陣法，亦或者源自特殊的天材地寶。

再三衡量，白無傷選擇騎乘魔術飛馬，謹慎深入。

因為源自冰鮮貯藏的空間感知，依然在穩定發揮作用。

這個霧氣也不存在絕對束縛性，能夠隨時往上或者往後逃脫。

至於那個莫名的精神威懾力，或許對於靈魂偏弱的生物，潛移默化的效果很大。

但白無傷身為禦主，最強的就是靈魂、就是精神力。

他也攜帶數件相關的寶具，有自信抵禦一段時間的侵蝕，不會輕易受到影響。

事實上，就在白無傷抱著「有異常就退，絕不戀戰」之類的想法，再次行進兩個小時後。

他終於知道，霧氣的源頭，歸屬於何方神聖。

究極體群居型超凡生物――靈霧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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