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衝上雲霄的那一刻。

溫寧：「我們是回去塞姆嗎？」，到底，她還是問了。

然而傅夜卻是苦澀笑道：「放心，不是賣了你！」

溫寧蹙眉！

瞬間明白，這並不是回去塞姆的飛機，原本就緊蹙的眉心，此刻更有了幾分不悅。

「你還想幹什麼？」

傅夜：「帶你去做手術。」

溫寧：「……」

手術？

自從回到塞姆開始，不管是身上的皮膚，還是這雙眼睛，她無時無刻都在面對著手術這個話題。

然而到現在，真的面對到這一刻的時候，沒人知道她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

空氣，安靜！

拿著手裡的吸管杯狠狠的喝了兩口，而後，只聽她語氣發緊道：「有了嗎？」

說的是視角膜！

只有真的在黑暗中的人，才知道這份希望多麼的渺茫，也才知道看似大街上都是正常的人，然而這種，到底多麼的稀缺。

這世上，又有多少人希望。

父親那邊一次次的動用……！然而都被她拒絕了，她從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特殊。

她只是個普通人，站在最普通的立場上！

等，也是她唯一的標準。

「嗯。」傅夜點了點頭。

在這一刻，溫寧清楚的感覺到，男人語氣中的凝重，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接受活體！」

「……」

「這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他，都知道。

知道溫寧的身份不管怎麼變，但其實她的立場，從來不曾變過，內心從來不曾……！

除了對他和薑楚寒之間的那些情感有變化之外，別的，她的身上都不曾發生任何變化。

溫寧蹙眉：「那……」

後面的話沒說。

兩人之間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溫寧的雙眼始終是空洞的，因此讓人很難看到她的情緒。

傅夜看著她，看了許久許久，動了動唇瓣想說什麼，然而到嘴邊的話到底還是被咽下去。

最終嘆息一聲，端起面前的紅酒杯，一飲而盡。

心情沉重，可想而知。

……

話分兩面！

塞姆這邊，已經過了三個月的時間，整整三個月，多少次應蘇都想要去幽川那邊。

而現在，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她和景蕭然大概也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寧寧要是知道的話……」應蘇語氣不算好受的說道。

景蕭然：「寧寧要是知道的話，她不會答應！」

雖然她心裡恨及了薑楚寒，但絕對也不會接受那個人這樣的安排。

應蘇嘆息一聲！

「這都是他應得的。」

景蕭然：「……」

應得的！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聽出，應蘇語氣中的沉重。

畢竟，這事兒是瞞不下去的，溫寧遲早會知道。

「那孩子，現在如何？」薑楚寒今天才走的。

那天，他來了！

然而孩子對他的情緒是那樣的抵觸，以至於在最後的這幾天裡，他一直都是遠遠的看著孩子。

從來不曾靠近半分。

應蘇：「他不見她，她就好好的！」

景蕭然擰眉。

「這能怪誰？」在這一點上，應蘇的語氣更不算好的說道。

是了，薑楚寒和孩子之間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這能怪誰？都是薑楚寒自找的。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景蕭然看了看應蘇，說道：「你呀！」

現在，顯然不知道該說應蘇什麼好。

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她吧。

其實，他們都沒想到，薑楚寒會在溫寧的雙眼上，做出這樣的決定來，他們以為手術要費一些功夫。

然而沒想到，在這關鍵的時候，薑楚寒站出來了。

鬱靳川回來的時候。

就看到景蕭然和應蘇兩人沉重的樣子。

兩人對視一眼，景蕭然對應蘇說道：「我和靳川先去書房，嗯！？」

「嗯。」

應蘇點了點頭。

然而面上依舊是沉重一片，可見現在她這心裡真的不是滋味，主要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這般。

景蕭然和鬱靳川上樓。

溫月從外面玩兒了進來。

「外婆。」小東西軟軟的身子，就這樣撞進了應蘇的懷裡。

應蘇一把將孩子抱住，面上滿是寵溺的笑：「你呀，不要跑的這樣著急，女孩子身上摔到疤痕了，可不好。」

說起疤痕。

應蘇就想到了溫寧那一身的傷，而那些傷無疑都是薑楚寒加註在她身上的。

那些，都是薑楚寒曾經傷害她的證據。

這樣想的時候，對於薑楚寒在視角膜這件事上，應蘇心裡又稍微的好受了一些。

是了！

那是他，自己欠下溫寧的。

不管在那一場之中，到底是誰的算計！但感情始終是他們自己的，然而在那一場之中。

溫寧始終都相信著薑楚寒，只是那個男人最終，辜負了她的信任。

因此，他們現在走到了這般地步。

「外婆。」

「嗯？」

「媽咪什麼時候回來？」小東西可憐巴巴的看著應蘇。

應蘇寵溺的揉了揉小東西的發頂：「想她了？」

「嗯，很想。」

比對薑楚寒的那份感情不一樣，小東西是真的喜歡溫寧，三個月的時間都見不到人。

這孩子心裡的想念可想而知。

應蘇將孩子揉在懷裡，寵溺的摸了摸小東西的發頂：「你媽媽要是知道你如此想她的話，會高興的。」

「那媽咪高興也不回來嗎？」

「快了，就快回來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應蘇的語氣中，全是苦澀。

是了，快回來了。

到底是自己生的，因此應蘇是知道的，溫寧最後在塞姆的時間裡，其實她心裡是恐懼的。

她畏懼的不是黑暗，而是畏懼可能永遠也看不到孩子長大的樣子，那對她來說才是最殘忍的。

不過現在好了。

她，能看到的！

只是這份看到的代價……！

「我的月兒。」應蘇想到這孩子的命運，就更覺得苦澀。

母親和父親！

難道就真的註定在她的生命中，只能存在一個嗎？上天對此，是不是也太殘忍了一些？

「外婆怎麼了？」小東西對情感很是敏感。

大概是上次薑楚寒的緣故吧，因此只要大人有這種沉重情緒的時候，溫月都能清楚感覺到。

而她的這份感覺，在很多時候都讓人很無奈，更多的……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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